他更狡猾的一点在于,他的地盘在同州,但祸害的却是玉泉和宜州两方的百姓,偏他还不同时得罪两方人,而是一个一个来。
最开始受害的是玉泉,出事后,他们请求另两方协同剿匪,结果其余两方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等轮到宜州遭殃后,玉泉又当起了乐子人,看他们的笑话。
玉泉和宜州两方相继遭难后,都等着同州出事,谁知等了半天,还是轮到自己遭殃。
两方这才意识到问题不对了,于是决心联合起来剿匪。
但问题又来了,飞云寨不属于他们管辖,于是只能求助同州。
可同州并未受到威胁,自然不愿,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这么一来二去,飞云寨的问题始终没能得到解决,直到侯府出事,沈斯年亲自去向同州卫所求援,才除掉了这个祸患。
这一局下来,同州成为了最大的赢家,没受到飞云寨的骚扰不说,还捡了个功绩。
张大人已经很努力地做出严肃的模样了,可他露出来的牙花子,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沈玉锦并不关心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张大人可见到一个戴银色面具的男子?他是飞云寨的三当家。”
张大人得了便宜,对侯府众人十分客气,配合道:“哦,他竟是个头目么,我还以为他是被掳来的呢。”
那人整张脸都烧烂了,他还以为是飞云寨的人与他有仇,故意折磨他了呢。
“您见到他了?在哪?”
沈玉锦听出人并未逃走,着急问道。
张大人见沈玉锦神情激动,以为是她的熟人,面犯难色。
沈玉锦察言观色,心中一紧,“不知张大人有何顾虑?”
“敢问沈小姐和那人是什么关系?”
沈玉锦看了下沈斯年,说道:“并无任何关系,只是觉得此人危险,怕他逃了。”
张大人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沈玉锦要保下此人,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真的难办了。
“如此,那请沈公子沈小姐这边来吧。”
沈玉锦和沈斯年对视一眼,皱眉跟了上去。
张大人将两人带到了后山山脚的空地,这里躺了一地的尸体,都是死状各异山匪。
沈斯年不禁头皮发麻,赶紧去看沈玉锦,见她神色如常,吐出一口气来,但还是不满地扫了眼张大人。
此人做事实在欠妥,锦儿是女子,他怎么能带她来这死人堆,万一吓到怎么办?
他完全可以让人把人抬出来的嘛。
张大人并未感觉到沈斯年的嫌弃,殷勤指向一个方向。
“就在那里。”
沈斯年一言难尽看了他一眼,也不指望他有觉悟让人将人弄出来了,冲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护卫过去将人抬到了另外的空地,沈玉锦围着人仔细看了看。
这人的身形倒是与那晚见到的人相似,装束打扮也相同,想来应该是他了。
他胸前有一滩血迹,透过破开的衣襟不难推断,他应是被人一刀刺死的。
可谁会杀他呢?
当日她随李睿离开时,并未见到他出现,那就排除了是他们杀他的可能。
不是自己这一方的人杀的他,难道他被山寨的人杀了?
他不是山寨中至关重要的军师嘛,怎么会有人向他动手?
也或许是他得罪了寨子里的什么人,所以才遭了横祸?
沈玉锦觉得此事蹊跷,但人已经死了,也无从查证,便将问题抛开了。
沈斯年对护卫道:“把他的面具揭下来。”
“不可!”张大人出声阻止。
兄妹二人齐齐看了过去。
张大人忙道:“两位不要误会,我不是有意要阻止,实在是此人相貌丑陋,看着太过吓人,我担心沈小姐会受不住。”
吓人?
沈玉锦不以为意。
要说吓人,谁还能比她前世的容颜更吓人,她的那张脸,比恶鬼还可怕,有那些记忆垫底,她自问再丑陋的容颜都能平静视之。
“多谢张大人关心,我无碍的。”
沈斯年看向她,心里一疼,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练就如此胆色?
手指收紧,抿着唇,没有阻止。
随着面具揭开,三当家的真容彻底暴露,引得周围几人都不适地错开了眼。
当真如张大人所说,此人的面容非常吓人,脸上的皮肤光滑处薄弱得能看到上面蜿蜒的血管,褶皱处扭曲得好像丑陋的虫子。
两只眼睛,一只眼皮卷了几层耷拉着,另一只诡异地拉扯着,让那双紧闭的眼睛露出了一条细缝,好似他正半眯着眼睛盯着眼前似的。
张大人想看看嘴硬的沈玉锦是何种表情,第一时间瞟了过去,见她不仅不怕,还凑近了细细研究,暗暗吃惊。
好乖乖,这姑娘胆子真肥,他一个大老爷们都胆寒,她居然连眉毛都没多动一下。
镇安侯是怎么教的女儿?
该不是为了练她的胆子,从小就给她看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吧?
他感觉这就是真相了,要不然一个姑娘家,如何能这般淡定自若?
脑补了一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被吓得尖叫连连,还不得不面对恐怖之物的可怜情景,张大人向沈玉锦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沈玉锦看了半天,实在没认出此人是谁。
她翻遍了脑海,确定前世今生都没有过此人的记忆,不由疑惑。
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能否请张大人带几个山匪过来?”沈玉锦道,“最好是头目。”
张大人冲身后的人摆摆手,那人立马去了。
不多时,包括寨主在内的几个当家都被带来了。
寨主看到亭亭而立的沈玉锦,眸子眯了眯。
这还是他见过的那个土里土气的沈玉锦吗,怎么大变样了?
此时的沈玉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高攀的高贵,她的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并不见在山寨中的粗俗张狂。
还有那双眼睛,也脱去了曾经的愚蠢,变得深沉又睿智。
寨主盯着沈玉锦看了半天,咬牙切齿道:“你是装的,你是故意的!”
二当家目光复杂,又想起初见沈玉锦时的那 一幕,不禁苦笑。
原来,不是他看走眼了啊。
沈玉锦没有理会寨主的叫嚣,成王败寇,他已沦为阶下囚,在她看来,与垂死挣扎的土狗无异,根本不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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