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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林宣转眸看向那皑皑白雪之中,处处狼烟,旗帜迎飞的厮杀中,说道:“飞将,你们四人带着足够的炸弹,去三军之后投掷!前有狼后有虎,即便是三国联盟,也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
林宣面色冷淡的下着命令。舒睍莼璩而行动有素的飞将也很快就离开城楼。望无边际的城门外围,此时早已经是风卷残云般的狼藉一片。
身着各色服饰的士兵扭打在一起,长矛、盾牌、弓箭、弩车,不一而足。地上的白雪被片片染红犹如雪之火莲绽放簇簇,你进我退之中,雪花四溅。
百万大军的厮杀,呼喝震天,残肢断骸多不胜数。在此时此刻,已完全无法用具体的伤亡人数来计算。
另一方,林宣视线紧随着那一抹银发黑衣的身影闪烁着,手心微微收紧,极寒的天气中,竟是紧张的沁出了冷汗。
不论她的心里对君莫言有多么大的信心,但此时面对着众人的围攻,依旧无法让她做到从容淡定。
南风涯和南风澈以及风夜行三人合力对决君莫言,尤其是南风涯,每一招式都带着决然杀伐的态度。
君莫言让他失去的太多,从当年南楚的城池失守,到后来他郁郁寡欢的几年,无一不是君莫言的所作所为而导致的。
如今这战场上,他唯一的胜算就是将他剿灭,如此回国后他才能坐稳太子之位,而又说不定他会让南楚国变为今后天下唯一的强国。
心存侥幸的南风涯,手执长剑,剑身的锋芒在阳光下闪动着森冷的光辉。剑柄镶嵌着各色珍稀宝石,就连被丢在地上的剑鞘,也是鎏金龙纹奢华无比。
长剑破空带着嗡嗡的震响,一甩一刺都对着君莫言各处要害。包括南风澈也从旁扰乱着君莫言的动作,更别说与君莫言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风夜行。
哪怕是独臂,即便身手已不如从前,但风夜行凭借内心一腔怒火和满腔恨意,上下翻动着在君莫言的身侧出击。
被三人以不同的方向夹击的君莫言,眼神冰冷骇人,血痣红若滴血,银发在身后随着他的动作狂狷撩动。
向来不习惯使用任何兵器的君莫言,此时亦然,单单以双拳对抗三人所执的兵器,丝毫不见乏力。
“君莫言,你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南风涯长臂忽然扭出剑花,随后旋身舞剑就对着君莫言的双腿扫去。那剑锋破空的声音,呼啸尖锐,若是被这削铁如泥的长剑刺中,定然会血流不止。
讥讽又挑衅的语气,让风夜行冷笑的说道:“南太子,不论他是否想到,今日都必定是他的死期!”
说着,风夜行左手的长剑也在君莫言的身后对着他砍去。虽然动作依旧,但是那力道看起来却根本不像是真正出手的速度。
千钧一发之际,南风澈突然长剑刺入雪中,猛地用力就将地上的踩实的冬雪挑起,后以极快的速度全部打向身子已经腾空躲过南风涯长剑的君莫言。
雪块被南风澈挑起的时候,君莫言耳廓煽动了一下,身后的声音突然消失让他瞬间凌厉了双眸。
内力提到极致,瞬间如白鹤冲天般飞至三丈高的空中,眸子带着灭天的戾气回看之际,就发现刚刚本在身后突袭自己的风夜行,一个跳跃后已经飞向了城门之处。
君莫言桃花眸瞬间阴鸷暴怒,单手汇聚了毁天灭地的内力,隔空猛地就打向了前飞不远处的风夜行身后。
与此同时,君莫言的注意力全都被城门上所立的林宣所牵引着,身形疾飞就要去阻断风夜行的动作,却没想到瞬间两人而起,挡住了君莫言的行动。
奋飞而起的南风涯和南风澈,显然与风夜行之间难得有了一次默契。眼见风夜行要去袭击城门,二人更是齐心协力要拖住君莫言。
内心的焦急和愤戾已然笔墨难容。君莫言那泣血般的眼角血痣红的惊人,那双曾经布满了柔和缱绻的眸子,杀意凌天。
自空中如踏云站立的他,衣袂被高空寒风吹的簌簌抖动,视线一瞬不瞬的看着城楼上林宣暖意入春的眸子,二人隔空对视,无语相觑,一眼万年。
“月王,去啊!”
剑拔弩张的时刻,君莫言自体内爆发出强大的内力,南风涯和南风澈二人合力对君莫言出手的时候,竟是被他的内力震飞,几个踉跄回转才狼狈的从空中落定。
而宋清舒此刻也闪身躲开了风夜雨和东擎铎二人的攻势,飞向空中的时候,双目欲裂的看着风夜行被掌风打中了后心却依旧前行的身影,大声喊了一句。
宋清舒的话,顿时让其他几人全部转头看向了一侧竭力飞行的风夜行,霎时与林鸣鹤相抗的男子也腾空而去。
变故由此徒生--
男子和宋清舒先后拔地而起,顿时林鸣鹤与东擎铎以及狼狈的南风涯等人对视后,瞬时犹如多只白鹤一飞冲天,竟是将君莫言和宋清舒以及那男子团团围住,完全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时间,大有为风夜行争取一切可能的势头。
五人将君莫言围在中间,直接在空中就上演了一番铁血争斗。同时间出手,且将各个方位全部阻断,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而这时,风夜行已经到达了城门不足五米的地方。
‘轰--嘭--’
突然间,在距离城门最远处的兵马后方,传来了几声震天响的爆炸声。接二连三不绝于耳,巨大的轰炸声让人心尖颤动。
南风涯和东擎铎以及风夜雨三人,不可置信的回眸看向爆炸之处,那浓烟滚滚之中,仿佛还能听到无数士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那里,是他们三国联盟的兵马最后方。南风涯转头看向君莫言,长剑猛地提起至身前,对着君莫言怒吼一声,就舞剑而去,“君莫言,我杀了你!”
同样的悲愤也在东擎铎和风夜雨的心中徘徊不去,而这样的好时机,他们五人将君莫言包围在内,而外侧又有风夜行去掳劫林宣,不信他们不会就范。
偏偏,君莫言仿佛生来就是让人惊诧又暗叹的,五道身影从四面袭来,各个身手即便不是翘楚,也绝对算是个中高手。五双眼中都透露出对西木的势在必得,也有对君莫言必须死的坚定。
身影极近之时,宋清舒和男子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看向了身侧的君莫言,尤其是那不知名的男子,相当的惊讶于君莫言的冷静。
而下一刻,他的惊讶却全部化为惊叹和惊悚!
君莫言一身磅礴的内力,在五人攻势近身的时候,瞬间爆体而出。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能够见识过如此惊天地的一战。
那内力到底有高深,无人能够参透。只知道那多年习武的五名皇室中人,以及长年驻守边关不乏操练的将军,瞬间就被那内力冲击的如同秋之落叶,弹飞出去的瞬间,几人口中齐喷鲜血,巨大的内力将周遭的一切全部冲出丈远。
就连地面上的积雪,也被弹开,形成了一个深洼。
如毁灭之神降临的君莫言,身形瞬息万变。宋清舒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眨眼间就发现身侧已经空缺。
而回眸就已经看到君莫言铁臂揽着林宣,站在城门上看着由远及近的风夜行。凛冽过刺骨寒风。
这惊叹之举,让宋清舒心中忍不住庆幸,他和他终究不是敌人。
‘咚咚咚’的几声,五道身影自不同的方向纷纷坠落在地,伤重程度不言而喻。就连本是胸有成竹的风夜行,在须臾吐息间看到君莫言如鬼魅般回到城楼的时候,内心惘然…
林宣感受着君莫言微微颤抖的挺拔身躯,他将一切紧张和心悸全部掩盖在平静的表面下,相信刚刚那一次的出手,定然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轻轻握住君莫言的手,在前方风夜行已经有了退缩之势的时候,林宣猛地出手,较近的距离,让两枚银针不偏不倚的扎进了风夜行鹰隼般的双眸内。
“啊--”
双眼传来的刺痛,以及眼前瞬间黑暗的一切,让风夜行无法再继续做任何动作,惊恐的心情扰乱了内息,左手扣住双眼,双腿也不听使唤,如同破布娃娃似的,在林宣和君莫言的眼前,自高处瞬间下坠。
“墨风,去把那五个人绑了!”
林宣清冷的开口,对着身边的墨风等人说着。而后便担忧的看了一眼君莫言,见他温柔的视线传来,紧抿着菱唇,拉着他走向了城门上方的阁楼内。
一路上,君莫言不置一词,长安城内驻守的其他兵马
也原地待命着。阁楼内清冷异常,在二人入内后,林宣刚刚关上房门,身后就传来诡异的声音。
“莫言,你怎么样?”
没人能够体会林宣此刻的心情,望着君莫言嘴角潺潺留下的鲜血,比她自己受伤更加心痛难忍。
“宣儿…你没事就好!小伤无碍!”
体内的真气有些失控的翻涌着,这也才让君莫言忍不住呕了一口鲜血。狂狷的擦干嘴角的血迹,一把揽过林宣,狠狠的扣在怀里。
“刚刚为什么不让墨风出手?”
君莫言在林宣的耳边厮磨的问着,他正是因为看到林宣制止了墨风等人去拦截风夜行的举动,才会在最后一刻爆出了体内的真气。
虽然让他气血上涌,但也还在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只是刚刚那一幕,险些让他的心跳都停止了。
“我就是等着风夜行再近一些,才好射中他的双眼!不让墨风他们插手,是因为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最后的了结我希望由我自己来完成。对不起,莫言,让你担心了!”
林宣双手环抱着君莫言的后背,细声呢喃的同时,又不禁后悔于方才的任性。
“你没事就好!”
君莫言喟叹了一声后,和林宣短暂的相处片刻,就听林宣说道:“二哥很快就会过来!让他给你医治一下!”
“好!”
难得在大敌当前的时刻,君莫言竟是没有拒绝。而林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便离开了阁楼。
当沈天赶来的时候,恰好遇到林宣由易小满搀扶着走下城楼,想要多问却见她面色冷凝,便直接上了阁楼。
“二哥,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在沈天走入阁楼的一瞬间,君莫言负手而立,站在门扉的前方,只不过背对着沈天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孤寂和落寞,那一抹黑色绵长的身影,随着门外的阳光射入,竟是带有令人心疼的寂寥。
沈天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关上阁楼的门,背着药箱走到君莫言的身侧,将药箱放在他身前布满灰尘的案台上,反问道:“说什么胡话呢!弟妹说你受了伤,看来还真是!”
“二哥,那天你和宣儿到底做了什么,我要知道!”
君莫言相当缓慢了侧过身,那双在阁楼内昏暗的视线下更加深邃如渊的眸子,让沈天心尖狂跳。
忍,一定要忍住!
沈天不禁低下头,躲开君莫言那透析一切的眸子,干笑道:“三弟,你多想了,我和弟妹能做什么?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弟妹啊!”
“二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宣儿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你不说…”
“喂,我是你二哥,你这是威胁我!信不信我告诉弟妹…”
沈天在面对君莫言生冷的语气时候,直觉心里的防线马上就要崩塌。但出于事态考虑,却又强忍着继续隐瞒。
君莫言暗叹一声,双目定定的看着沈天,一字一顿唤道:“二--哥--”
沈天收拾药箱的手定在空中,随后呼吸紊乱的转头看向君莫言,兄弟二人面面相觑。沈天望进君莫言如浩渺星空一样的眸子内,视线交汇中仿佛还带有暗自较量的成分。
终于,稍倾过后,沈天率先移开双眸,感叹的说了一句,“二弟,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你!但你不能怪她,做这些她都是想和你齐头并进罢了!”
林宣在易小满的搀扶下,慢慢走下了城楼。站在城门之后,林宣素手飞扬,“开城门!”一声令下之后,城门下聚集的士兵,纷纷站在朱红厚重的城门两侧,共十人缓慢的拉开了沉重带着吱呀声响的大门。
城门大开,让百米之外的士兵产生了一阵骚动,而林宣对此却并未下达关城的命令。莲步生花,拖曳着身后赛过白雪的白狐裘,秀发如瀑披在身后,步步走向此刻躺在城门十几米之外,捂着双眼倒吸冷气的风夜行。
“林宣,你好狠毒!”
听到脚步声的风夜行,‘蹭’的一声就从地上弹起,瞎了的双眼,血迹顺着脸
颊留下,划过他刚毅的下巴,滴滴落入白雪。
“风夜行,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心存善念之人!”
林宣站在风夜行几步之遥的距离,望着这个亲手改写了自己命运的人,心如止水,不悲不喜!
回想当初,在北岳二王府发生的过往历历在目,若非是他的百般刁难,恐怕自己也不会遇见莫言,更不会和他谱曲一首千古爱恋的绝唱。
“林宣,本王好恨!为何当初不杀了你!”
风夜行双眼眨动不已,疼痛已盖不住心中的悲凉和苦楚,由始至终,原来他都是一厢情愿。当初在王府的时候,他避她如蛇蝎,从未真真正正的了解过这个女人。
也始终认为她是林鸣鹤安插在府中的细作。可世事无常,斗转星移之后,在他重伤昏迷之际,她也被君莫言带走。
多年来苦苦的追寻,他始终认为是自己被休的不甘所致,直到三年后她再次现身,才察觉这个女人在自己的心里已经种下情根,难以拔出。
他是骄傲的北岳王爷,也曾经是被人称颂的少年战神。他想要夺回她,想要证明自己绝非是君莫言能够比拟的。
可惜,他终究还是败了。一败涂地,心碎神伤。
或许,他的爱从来都是自私的,他也从未真正的了解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到底他内心所谓的爱她,究竟是爱她的人,亦或是她名动天下所持有的一切。
“风夜行,不论是当初或是现在,能杀我的人,绝非是你!把她带过来!”
说着,林宣就对身边的易小满说了一句。而后很快,两名侍卫就双手架着林婉,从城门内走出。
风夜行侧耳凝听,可惜不远处的战场厮杀激烈,让他无法辨别来人究竟是谁。
“王爷…”
林婉苍白的脸色,在见到日光的刹那还有些不适。但当看到风夜行狼狈的样子时候,瞬间就氤氲了视线。
“林婉!你还没死?”
风夜行的话,毫不顾念二人多年来的夫妻之情,一句话就让林婉泪如雨下,呢喃的摇头,反问道:“王爷,你这么希望我死吗?”
“哼!不然呢,你是林鸣鹤的人,你以为你这么多年在王府所做的事情本王不知道吗?”哪怕是失去了双眼,但风夜行毒舌的本性依旧,脸颊转向林婉出声的位置,不屑的说着。
林宣眼神示意之后,侍卫便放开了钳制着林婉的手。突然之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道,林婉忍不住整个人就扑进了雪地中。
挣扎了片刻,踉跄虚弱的起身,灰白一片的双眼睇了一眼林宣后,就慢慢走向风夜行,道:“王爷,难道我和你夫妻多年,还无法偿还我做的那些错事吗?”
“别过来!本王不想看见你!”
刻意的扭开头,风夜行自知此话说的很是讽刺,但多年来形成的骄傲心性,还是让他忍不住说出最伤人的话。
林婉难以自抑的摇头,脚步凌乱的走到风夜行的面前,抖着手就要去擦拭他脸上骇人的鲜血,却不想被他恶狠狠的拂开,力道之大再次让林婉跌在雪中。
“别碰本王!林宣说吧,你到底要怎样?”
在拂开林婉的手之后,风夜行不辨方向的向前迈了两步,语气肃然的问着林宣,毫不在意自己此情此景下,是否还有质问的资格。
“妹妹…妹妹我求求你!你放了我们吧,你高抬贵手,之前的错事都是姐姐自己一手造成的,你放过我们,以后我们一定不会再找你麻烦的!求求你了!”
其实说到底,林婉哪怕身为林鸣鹤的细作,可内心深处在多年朝夕相对之下,对风夜行也是出于真心的维护和深爱。
已经身为人妻人母,她就算再诡计多端,也不会希望自己的丈夫遇到不测。更何况眼前他们所面对的,是曾经被他们亲手害过的女子。
“住口!本王何须求她,林宣要杀要剐随你便,但你别想本王会求你!今日败了就是败了,他日若是本王还活着,定然会东山再起,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风夜行胡乱的挥舞了几下手臂,配着脸上狼藉的鲜血,滑稽又可笑,悲哀又无能!
r>“林婉,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早在当初被你亲手杀死在花轿内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林宣突然道出了当年的真相,而林婉却忍不住跪在地上行走,在林宣身前的位置停下后,痛哭的说道:“妹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初是我蒙蔽了内心,我害怕你嫁给王爷,变成王妃后,会打压我!所以我才会对你下手,但是你现在安然无恙,求求你原谅姐姐当初的所做的一切吧!我给你磕头,我求你原谅啊!”
“林婉,你该求原谅的不是我,而是真正的林宣!”
闻言,林婉微微一愣后,问道:“你是谁?你不是林宣?”
“我是,我也不是!我与你们二人之间,势必要有个了断,你们认为呢!”
挺着肚子站在林婉身前的林宣,从容不迫的举止和态度,让林婉内心烦乱如麻。这个她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妹妹,事到如今竟然已经有了这等惊人的霸气和淡然。
风夜行在旁将林宣和林婉的对话细细凝听,而当林宣说完之后,风夜行突然说道:“林宣,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王爷…你!”
不顾林婉变得有些生硬的语气,风夜行自顾自的向前迈步,虽然脚下的积雪让他的动作时而趔趄一下,但那挺拔的脊背依旧让他无法放下自己的傲骨。
当自认为站在林宣不远处的时候,风夜行停下脚步,声音不大的问道:“如果,如果当初没有君莫言,你还会离开吗?又如果当初我不那般对你,是否今日一切都会不一样?”
风夜行突然转变的态度,加上他如此卑微的问话,让林婉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眸,此情此景她如何自处,何其可笑的一切。
她放下身份,苦苦祈求林宣,没想到他最终在意的还是他自己和林宣当初的一切。
“世间没有如果!”
林宣的冷漠让风夜行双拳紧握,绷直的身子似是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嘴角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说道:“早该知道,如此问只是让本王徒增烦恼,愈发无颜!林宣…若世上有如果,本王希望你从未出现过,也从来没有走进过二王府!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风夜行,你…”
林宣的话还未说完,另一边瘫软在雪地中的林婉就已经喊出了一声尖锐的嘶吼:“王爷--”
只见,风夜行在说完话的瞬间,竟是自毁内力断了浑身的筋脉,青烟自他的头顶徐徐上升,被寒风素素吹过,瞬间化为虚无。
风夜行慢慢睁开血色凝聚的双眸,在残存的内息支撑下,最后一刻将视线调转到林宣所在的位置,而那一抹浅淡的白色模糊虚影,也让他嘴角含笑,说了最后一句话:“就算是死,本王也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二弟--”
城门正前方风夜行仰面直接摔在雪中,雪花飞起萦绕在其身边,似是连冬雪都忍不住为他悲鸣。
右方已经被墨风等人制服的风夜雨,远远的就看见风夜行到底身亡的景象,终是忍不住痛苦的喊了一声,前尘过往,人死茶凉!
林宣,你说世间没有如果,可我就是想知道,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的伤心!我这一生最求而不得的就是你,可惜双目已瞎,手臂已断,我就算活着也如同死去!
当初,我年少轻狂,恃才傲物,偏偏在最辉煌的时候遇到你!若我不答应父皇曾经的提议,也许你就不会嫁到二王府,而我的一生都不会发生如此多的变故和挫折。
林宣,我自裁于你的眼前,不是我怕,而是活着的意义已然不见。空影成殇,枯坐天明,三年来我夜夜如此,你根本不会知道!也不屑知道的!
林宣,我也许是爱你的,可惜我从未真正领悟爱的真谛。
躺在地上的风夜行,在最后一刻回光返照的时候,望着天空滑落向西的日光,仿佛时光回溯到曾经他驰骋边关,肆意大笑的日子。
而身边扑来的人,痛哭摇晃着他身子的人,却被他彻底忽略。心跳渐渐隐去,血红的双目是带着对人间最后一点眷恋,慢慢转向了不远处,那迎风而立的倩影。
风夜行在死的最后一刻,都没有对林婉说过一句话,他的心入了魔,他的情
入了障,生死幽幽,彻骨悲凉!
林婉跪在风夜行的身边,摇晃着他已经气绝身亡的尸骨,泪如雨下难以自持。本就身着单薄的衣衫,此刻更是被寒风吹的刺骨,却犹不及心里的寒凉。
“妹妹,他死了!你高兴了吗?难道你就这么狠心,不想看看他连最后一刻都要看向你的样子吗?”
林宣睇着林婉悲痛的神色,视线看向了风夜行落于雪地中的身子,微微垂眸后便抬步前行,方向却是另一侧墨风等人所在的地方。
见此,林婉大喊了一声,“林宣,你不是人!”
说着林婉猛地从风夜行的身边起身,不顾一切的冲向了林宣,速度之快显然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
而袖口中也寒芒毕露,一柄小巧的匕首现于空中。在林宣回身的时候,对着她的肚子就要刺下。
‘嘭--’
一切戛然而止。
林宣素手中,黑色的手枪冒着一缕青烟,而林婉恰好站在林宣三步之外,手中的匕首还平伸着,但却再没有任何机会前行一步。
手枪是易小满搀扶林宣的时候暗中交给她的,也正是之前林宣给烈焰盟的人,曾经打伤过东擎苍的那只。
林婉眼神涣散的看着林宣,匕首应声而落。微微张开的嘴角想说什么,终是口不能言,瞬时暴毙。
在林婉倒下的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空中传来的一句话:“这就是你杀了林宣的代价!”
林宣,恩恩怨怨,我杀过你一次,最终却还是死在了你的手里!黄泉路上,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冷彻的目光瞥了一眼死去的林婉,没有任何表情。随即林宣便转身走向了墨风等人的位置,而她没有发现的是,此刻在城楼之上,那双沁满心疼的桃花眸,薄雾腾腾,心如刀绞。
战乱依旧继续着,对于混战厮杀的士兵来说,还尤不知军中主帅被擒的事实。而从敌军后方,不曾停歇的爆炸声,也显示着对方惨重的伤亡。
一阵衣袂飘飞簌簌的声音,林宣回眸之际,就见到君莫言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侧,两人平行而视,直到君莫言那白希的手掌伸出,林宣才浅笑着将自己的手与之交握。
与此同时,城楼之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又富有节奏的鼓点声,不同于任何作战或收兵的新号,令人生疑。
然而,当君莫言和林宣走到被捆绑结实的南风涯等人的身侧时候,在长安城楼之前,那被无数士兵打斗所占领的区域两侧,竟是脚步声声,铿锵有力。
当身着西木士兵服饰的三十万大军自早已埋伏好的周边围剿过来的时候,众人才瞬间清醒,原来这才是君莫言的真正目的。
将他们引进长安城,就此画地为牢,士兵兵分三路将他们彻底绞杀在其中。为何是三路,只因在长安城目光所及的远峰之上,身怀内力的人都能看出,那山峰顶端的树枝剧烈晃动,白雪扑簌簌的掉落,山峰之上拉弓满月的弓箭手,几乎覆盖了顶端。
如此,长安城前方正与西木对抗的敌军,完全变为囊中之物,谷中盆地,三面被包围,根本无法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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