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一处偏院。
西方天际红霞万丈,夕阳最后一抹斜阳即将落去。
偏远屋顶,墨鸦躺在瓦片上,两手抱枕后颈,双眸轻轻闭上,享受着微风、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唰的一下,一袭白衣,飘然而来。
少年白凤出现,浮光掠影一闪,立于墨鸦身侧,两手抱臂,眼眸遥望西天残留红霞,说道:“翡翠虎被打入了黑铁狱。”
墨鸦轻轻睁开眼睛,长叹一声道:“是呀。”
“这件事发生之前,我们不仅想都想不到,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不敢想,是因为翡翠虎是夜幕四凶将之一、地位尊贵,墨鸦长久为奴,不敢以下犯上。
想不到,是因为流沙出手太快、太狠、太准、太匪夷所思,直到李长青最后一击落下,他们才看穿整件事情的因果。
白凤问:“将军和侯爷,他们会救翡翠虎吗?”
墨鸦笑了笑,邪魅笑意夹杂颓然,说道:“如果是在以前,我会抱有三分幻想。现在我知道,他们不会。”
“为什么?”白凤追问。
“少了翡翠虎,夜幕收入将快速降低一大半,而且这还只是短期,长期下去夜幕储备的资金会越来越少。”
没钱,拿什么支撑夜幕的野心。
墨鸦回答道:“因为翡翠虎已经失败过一次。而且他这一次的失败,败得太彻底,败光了一切东山再起的可能。”
“商人和剑客一样,如果遭受巨大打击后失去信心,就会一蹶不振。他将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白凤低声自语:“难道没有任何价值就该死吗?”
墨鸦笑了笑,低声回答:“至少在夜幕是这样的。”
白凤一怔,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念头:如果不在夜幕的话,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墨鸦余光一瞥白凤神色,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
“小子,即便是死,我也会为你寻一条出路。”
……
姬无夜府邸,主殿会客大厅。
主位上,姬无夜斜靠镔铁座椅,右手举杯轻轻摇晃,开口道:“老虎这次输了,输得倾家荡产,输掉了一切。”
“我记得,十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失败。”
白亦非屹立纱窗,月华投射,洒落血衣白发,英俊五官白皙如雪,淡淡道:“有的失败,哪怕一次就足以万劫不复。”
姬无夜问道:“侯爷打算怎么做?”
“黑铁狱可是死牢,戒备森严。”
白亦非迈步离去,没有给出任何明确回答;但姬无夜知道,这个老搭档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
深夜时分,黑铁牢狱。
黑铁狱之名,韩国朝野人尽皆知,据说任何一个踏入这座监狱的人,还从来没有活着走出去的。
每座监狱都会发生越狱事件,而且不止一次。
黑铁狱自然也不例外,唯一和其他监狱不同的是,黑铁狱里发生的越狱事件从来没有成功过,一次都没有。
不仅如此,越狱暴力事件里,黑铁狱中死去的一流高手加起来只怕不低于十个,每一个身前都是韩国江湖素有名气的高手。
能做到悄无声息潜入黑铁狱杀人或者救人的人,韩国朝野一定不多,整个七国也都一定不多。
据说,韩王安还有一股只属于他的力量,而那股力量就潜藏在黑铁狱中,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黑夜刺客”。
而黑夜刺客团首领更是一个凶残狂野、暴力血腥的神秘杀手,他憎恶一切人类、喜欢与狼为伍,只效命韩王一人。
但在今天,似乎有了意外。
黑铁狱中,一间牢房,翡翠虎身穿粗布白色囚衣,身形极胖,靠着牢狱木门睡下,突然被一股寒气惊醒。
翡翠虎醒来,瞧了瞧暗夜牢房,惊讶道:“守卫、守卫都消失了?!”
守卫去了哪里?为什么无故失踪?为什么他一点异响都没有听到?
还有,哪来的寒气?
翡翠虎感觉冷极了,但身体的冷远远不及心里的寒意?
眼前所见的一切,太诡异了!
哗啦啦…斟酒入杯的声音传来。
作为好酒之人,这个声音翡翠虎太熟悉了,他甚至听得出酒樽的形态、听得出美酒的浓烈程度。
可今天,此时此刻,他没有一点兴致去评头论足,点评一下酒樽和美酒。
翡翠虎猛然转过身,见到一袭血衣,一头飘逸白发,一道修长身姿。
“侯…侯爷!?”翡翠虎一脸吃惊。
白亦非迈步走来,寒气沿着地面覆盖,蔓延到桌面上,玄冰真气化作冰蔓,冰蔓携带两杯酒跟随它主人的步伐。
很快,白亦非来到翡翠虎面前,那两杯酒也来到了翡翠虎面前。
白亦非淡淡道:“秩序的建立,并非一朝一夕;摧毁…却很容易。”
翡翠虎又惊又怕:“侯爷…”
白亦非负手而立,平静开口:“你自己说过,经商之道,不外乎成本、风险、利益之间的计算取舍。”
翡翠虎当然知道,他还说过——要获取高利,就必须添加本金;一旦出现巨额亏损,那就及时止损。
白亦非笑了笑,他仿佛已经知道翡翠虎心里在想什么,右手五指轻轻一挥,冰蔓轻轻移动,送上两杯好酒。
“二选一,希望这次,运气会站在你这边。”
翡翠虎面色一滞,他是商人,商人自然也是赌徒,而且是特殊的赌徒,胆子很大的赌徒,眼界过人的赌徒。
但是,接连两次赌博,第一次输掉所有财产;而这一次,赌的是他的命。
可翡翠虎知道,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翡翠虎慢慢探出手,一左一右犹豫了两个呼吸,最后一脸纠结的握住其中一杯酒,缓缓喝下。
白亦非笑了,冰蔓延伸送上另外一杯酒,他端起这杯酒,缓缓饮下。
翡翠虎刚喝下一口酒,立刻面色剧变,一脸剧痛,嗓子仿佛被利刃卡住,只能发出吱吱呜呜声,四肢开始剧烈抽搐。
短短几个呼吸时间,翡翠虎中毒暴毙,气息全无。
白亦非松开五指,酒樽掉落地面,一滴酒水滴落地面,剧毒使得地面‘呲呲’作响,仿佛遭受强烈腐蚀。
两杯酒都有毒,为什么白亦非毫发无损?是他功力深厚?还是百毒不侵?又或者提前服过解药?
白亦非走了,一袭血衣,一头白发,几个闪烁间离开监狱,没人知道他准备如何离开黑铁狱?正如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潜入的一样。
来无影去无踪,在白亦非面前,黑铁狱所谓的戒备森严,所谓的黑夜刺客杀手,都只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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