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夜死、死了！？”
李斯一脸震惊，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话到嘴边，聪明的他并没有说出口。
不是李斯信任李长青、信任韩非、信任流沙，而是他必须“信任”嬴政，嬴政口中说出的话，他可以震惊、可以懵逼，却不可以反驳、不可以质疑。
帝王心术，臣下之道，李斯造诣惊人。
蒙恬惊讶道：“姬无夜，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将，位列大将军之尊，麾下五万驻防军、五千黑甲劲旅，夜幕死士与百鸟杀手若干。”
“其手下还有夜幕四凶将，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在韩国权倾朝野，一手遮天，谁能杀得了他？”
要杀姬无夜，障碍重重，需逆势而行。
蒙恬继续道：“昔日祖父曾经攻韩，见过十余年前的姬无夜，有过一句评语：此人赳赳武夫，有望成为韩国立国以来最强战将。”
“姬无夜的确实力惊人，传闻此人实力无限接近自在地境二重炼气化神。放在江湖上也是一尊巨擘。”
蒙恬长出一口气，问道：“末将十分好奇，到底谁人能杀姬无夜？又是如何将他击杀？”
嬴政阅读情报，眼神闪过种种情绪……震惊、崇拜、狂热、渴望贤才。
盖聂望着嬴政变幻面庞，心里长叹一口气道：“长青兄，与你相比，我与小庄似乎根本不配鬼谷弟子称号。”
“什么叫无双鬼谋，什么叫多智近妖，放眼天下，唯长青兄尔！”
半刻钟过去，嬴政手持密信，久久不语。
李斯和蒙恬看着这一幕，心里百爪挠心，一脸期待和好奇，使劲探头向前却什么也瞧不见。
突然，嬴政拍案而起，英俊面容浮现笑意，朗声道：“好、好、好。长青先生大才，寡人佩服之至。”
李斯开口道：“王上，微臣可以看看吗？”
嬴政心情大好，开口道：“可以。”
瞬间，李斯和蒙恬快步上前，两人手持情报从第一行字、从第一个字开始阅览。
越是阅览，二人面色越发震惊。
到最后，两人长叹一声。
“哎—”
李斯长叹一声，有震惊，也有绝望。
他知道，终此一生他都绝无可能超过李长青，因为对方的智慧、手段、剑术都已经超越了凡人。
蒙恬长叹一声，赞叹、佩服，欣喜道：“若得长青先生相助，对王上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
“回归咸阳，可无忧矣。”
嬴政赞叹道：“想不到长青先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石破天惊，彻底逆转流沙与夜幕之间的强弱对比。”
“步步为营，精心算计，环环相扣，姬无夜只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一切反应落入长青先生算计之中。”
“堂堂一国大将军，一尊顶尖高手，如此人物竟被长青先生玩弄于股掌之间。”
嬴政长舒一口气道：“好一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
盖聂附和道：“何止如此，这一战后，剑仙李长青之名天下皆知。”
“天外飞仙、天外飞仙……”盖聂长叹一声，一脸遗憾道：“只可惜不能见长青兄剑仙风采。”
“那一剑的绝代风华，当真令人神往。”
嬴政笑道：“哈哈，寡人现在就等长青先生过来，等他来我身边，与我一同入秦，一同入咸阳。”
“韩国太小，他需要更大的舞台，而寡人正是那个可以提供他更大舞台的人。”
——
南阳宛城，军中大营。
白亦非一袭血衣，一头白发，腰间佩剑一红一白。
他的身后是白甲军，一千七百余人，一千七百白甲精骑整装待发。
嗖！
一个密探飞掠而来，面色凝重道：“参见侯爷，蓑衣客大人密报。”
“哦？！”白亦非修长眉宇微微一挑，徐徐道：“说。”
密探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道：“血甲统领与一千白甲军于王都城西二十里外遭受百越天泽伏击，全军覆没。”
“什么？！”
白亦非面若冰霜，白发飞扬，强劲真气、彻骨寒气从体表溢散而出，咔咔咔…声响传来，空气遭受冻结，麾下神驹白马被溢散玄冰真气冻结血肉、冻结筋骨。
“啾！”马匹嘶鸣惨叫一声，顷刻之间成为一座白马冰雕，它临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要杀它。
一千七百名白甲军闻言色变，喧哗四起。
白甲统领双眸震惊，怒喝道：“不可能，你竟敢假传密报。”
“血甲怎会死？一千白甲弟兄又怎么死？”
众人义愤填膺，怒气冲霄。
“是呀，我白甲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们怎会死？”
“区区百越天泽有什么实力正面抗衡一千白甲精骑？”
“……”
白亦非长舒一口气，方圆二三丈空气里的冰霜寒气徐徐收敛于体内，唯独身下白马依旧还是一座冰雕，彻底失去生命迹象。
白亦非左手一抬，一千七百白甲军立刻禁声。
“继续说。”白亦非淡淡道。
密探双眸惊悸，他能感受到白亦非平静面容下蕴含的惊天之怒，他丝毫不敢抬头，他知道白亦非此刻的眼神，一定比他心中想象的还要可怕十倍、乃至百倍。
此人咽了咽唾沫，继续道：“蓑衣客大人说，天泽的实力已经突破到自在地境，成为一尊顶尖高手。”
白亦非轻轻点头，天泽突破在他预料之中。
正如同天泽了解白亦非一样，白亦非又何尝不了解天泽。
白亦非了解天泽的性格，了解天泽的根骨天赋，知道后者一旦挣脱蛊虫，可以轻松踏入自在地境。
密探说道：“天泽埋伏于黑鹰岭，趁着一千白甲军休息之时，以百越石漆展开火攻。随后百毒王用毒……”
当下，密探把蓑衣客亲自书写的密报一五一十说出来。
蓑衣客不愧是夜幕情报头子，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经过勘探之后，他对现场的描述、战斗的还原几乎接近八成。
良久，白亦非徐徐点头：“明白了。”
众人不解，不知道侯爷明白了什么。
白亦非淡淡道：“天泽啊天泽，想不到你又给了我一份大大的惊喜。”
“很好。”白亦非语气平静，平静之下蕴含滔天怒火。
作为老对手，作为顶级聪明人，白亦非已经明白一千白甲军失败的原因。
白甲军作战方式早已被天泽研究透彻，所以他们做出的每一步反应都落入天泽算计，每一次挣扎都会陷入更深的陷阱，直至流干最后一滴血。
白亦非最后道：“还有呢？”
密探闻言，一头冷汗，汗如雨下，他的嗓子变得十分干哑，仿佛他继续说一个字都是无比艰难。
“说！”白亦非淡淡开口，震怒气机威压而来。
密探浑身被冷汗打湿，背心汗水浸染衣裳，徐徐道：“姬大将军他、他死了！”
“死在李长青剑下。”
白亦非面色震惊，失神道：“什么！？”
“姬无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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