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王子连忙摆手：“不客气的，举手之劳，我应该做的。”
“只是……”
“你跟……那位姑娘的事。”
那个小女仆。
罗尔王子有些不好意思提及人家的隐私。
“你父王怕是不会同意的。”
东泽国国王，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唯一的女儿，跟一个小女仆在一起。
只怕回国之后，慕璃妹妹的爱情，会被强硬拆散。
慕璃不以为意。
“那我就不当这公主了，带他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这般浪漫的么？
罗尔王子忽然有些羡慕。
羡慕那个小女仆，能够得到慕璃妹妹这般全心全意的爱。
他微微有些失落。
挤出笑容：“慕璃妹妹，我可以邀请你跳一只舞吗？”
他没有其他意思。
跳一只舞，斩断一段情思。
然而慕璃答应了小人鱼，她不会跟人跳舞。
罗尔王子懊恼地一拍脑袋。
该死，他乱提什么要求。
“没事没事，慕璃妹妹别误会。”
慕璃微微笑道：“王子殿下，你会遇到心仪之人的。”
“嗯嗯，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罗尔王子随口应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忽的，慕璃蹙起眉头，问他：“你有没有听到谁在喊叫？”
罗尔王子一愣：“什么？”
慕璃只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幻听了似的。
她摇了摇头：“没事，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这是你的舞会，你不在不太好。”
-
小人鱼浑身鳞甲一片片掉光，血迹淌了一地。
脆弱的鱼尾，像是刀割一般。
一点一点，割裂出修长的双腿。
他死死咬着牙，却依旧挡不住痛到极致的嘶吼。
慕璃朝着人群外而去。
有人将她拦住。
“这位公主，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慕璃一个眼刀过去：“别挡路。”
那人一愣。
随即勾起饶有兴趣的笑容：
“这位公主，我没有惹你吧，你这是急着去哪儿？”
-
整整两个小时。
小人鱼终于站了起来。
他换上了白色的礼服，修长矜贵，宛似尊贵的王子。
他本就是大海的王子。
他拥有了双腿。
裹在白色长裤下的双腿，颀长优越。
却又那般的虚弱。
双脚一踩到地上，刀锥的疼痛就钻了上来。
果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啊。
那般的疼痛。
叫他苍白的容颜上，冷汗滚过。
他扶着桌角，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走。
他要去，邀请他的小公主，跳一支舞。
如果她不爱他。
在他变成泡沫之前，他还能拥有一支，独属于他的，她的馈赠。
那就足够了。
足够了。
-
慕璃被那人拦着。
只觉耳边痛苦的嘶喊，好似停歇了下来。
可她心头的慌乱，却丝毫没有减轻。
拦在她面前的人，也越发惹她烦躁。
她一把擒住那人手腕。
那人眼眸一亮。
大门忽的打开。
一瞬间，好似聚光灯，不约而同地打下。
门口那人，一身白色礼服，矜贵优雅。
苍白的容颜，那是从未有过的美貌，直叫场上众人发出一声惊艳的抽气。
他一步一步，缓缓朝着人群中而来。
缱绻眸光，精准地落在人群中，他的小公主身上。
却倏然，在她攥着别人手腕的手上，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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