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迦擅长化妆,在调查案子的时候能够以多种不同的身份出现,只要是身材相近的,不论男女老少他都可以化妆成那个样子,唯一的缺点是声音无法随心所欲。不过光是这样,他也帮了我和该隐不少忙。但是,这样的技能他也经常用到生活中,所以即使是我们,也有偶尔对杜尔迦的性别判断混淆的时候。因此小爱一直拿身为男性的杜尔迦当闺蜜……
“杜尔迦也……他是怎么死的?”云霄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被狙击枪射中了心脏,我看到的时候,尸体已经僵硬了。”荷鲁斯把脸别到一边,不再看我们。
云霄的呼吸声听起来有些沉重,想必她正在强迫自己调整情绪。
赵公明的三个妹妹里,云霄一直都是最为冷静的一个。
我抬起头:“杜尔迦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从我们的这条走廊往右走,然后向左转,第二条走廊。”荷鲁斯简洁地说。
托尔不明就里地看着我,虽然穿着英气的警服,可是还是像个懵懂的孩子。
我深呼吸一次,逼迫自己不要在手上用那么大的力气。也许从一开始,洛基就在撒谎。我相信洛基不是“他”,否则的话他根本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洛基所要做的事情,大概很简单。“荷鲁斯,之前我和洛基待在一起的时候,是从下往上走的,这一层我们来过,根本就没有什么尸体。你说杜尔迦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可是人死了之后变得僵硬,这点时间根本就不够。”
云霄与花羽的眼神同时变得戒备起来,看向荷鲁斯的眼神仿佛被冰霜冻结。托尔则是一脸的莫名,但是也警觉了不少。
“你在怀疑我说谎。”荷鲁斯冷冷地看着我。
我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你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谁?”
“是洛基非常想除掉的一个人。”我平静地说。
12:24
差不多是这起案子的第一个受害者身亡的时候,洛基对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他最讨厌狼这种动物了,没有之一。
我冷冷地看着被云霄和花羽卸妆的芬里厄,拿下假发再去掉脸上的妆容,他看起来就是一个睡着了的少年。荷鲁斯最常穿的那件夹克上满是血迹,宛若盛放的曼珠沙华。
“荷鲁斯想必已经死了,既然敢假扮成他,自然是有把握荷鲁斯不会出现了。”我把空了的弹匣扔到一边,然后用还不怎么灵便的右手辅助,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洛基都不知道芬里厄可以化妆到这个程度,所以我想,或许他的妆,是杜尔迦画的。如果他们之间存在某种交易的话,这一点很好成立。而杜尔迦的死,也就是芬里厄为了不泄密而灭口了。”
小爱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打量我:“弗雷……你……”
“怎么了?”其实我不用这样问的,因为我自己都觉得现在的这个自己很陌生。也许是从案子发生开始,我便一点一点地被冷漠啃噬了。若无法学会把自己当做旁观者的话,在这样的连环案件以及现在的情况里,只怕会丧失冷静。而没有冷静的思维,那就等同于是接纳了死神的微笑。
“没、没事……”她不自觉地低下头去,玩弄自己的衣角。
这时,去找杜尔迦的托尔也回来了,一进来就懊丧地说:“没救了,杜尔迦死了。”
云霄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大家都知道,托尔老是叫杜尔迦人妖,但是心里是真拿杜尔迦当靠得住的朋友的。
花羽转过头来,美艳如花的脸上闪现一丝疑惑:“弗雷,你说是洛基的举动让你怀疑到了这个假的荷鲁斯,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单凭芬里厄的行为是无法判断的,毕竟现在的情况与平时不同。所以说,你是从哪一点判定这个人就是芬里厄的?”
“因为我发现,洛基在撒谎。”我平静地说。
“洛基?那小子平时的确是喜欢搬弄口舌(这只是经常吃亏的某人)。但是他绝对是不喜欢撒谎的!”托尔直接否定了我。
“他对我说,是先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虽然从你们的说法来看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一直无法明白那个把我们弄过来的人的用意。食物,饮用水,如果是想在完成自己的目标之前不让我们插手,集中在一起不是更好?分散了能够减小逃脱的几率,然而他没有采取任何限制我们行动的措施,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走。就之前那个‘他’在行凶之时表现出来的作风来看,不管是残忍地折磨受害者还是干净地了断,都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我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放得平缓。“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更像一个密室逃脱的游戏不是么?只不过这个密室变成了一整栋大楼。然后就是联系我们这些人的背景,虽然我和托尔都是警官,但是我们的家族实质上是属于黑色势力的,我们都是不想搅和那些事才选择了这条路。目前整个家族就掌握在洛基的手里,与白色势力里的赵氏集团相对。阿瑞斯死后,家族的威慑力减弱了不少,想要趁机上位的人自然是蠢蠢欲动。”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洛基借用那个凶手的名号,将我们关在这里,好除掉对自己不利的人?”云霄狐疑地看着我。
“可以这么说吧,我是这么推断的。但是如果推测成立,那么另外一个推测也会同时成立。”我用冰凉的手捂住了右肩,那个伤口……依然孜孜不倦地向中枢神经传递着疼痛的信号。“那就是,有人利用了洛基的这个举动,趁机杀死我们。而那个利用洛基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被我们追查的那个‘他’。”
15:33
本来想跟着我一起出来的托尔被我以照顾小爱为名关在了先前的那个房间里。之前案子变得复杂的时候,我就打算利用正好下达的一份调走托尔的文件让他不再趟这样浑水。可是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就在托尔走的前一天,我受伤倒下,他留了下来。
花羽和云霄都劝我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冒险,理由是我目前不仅伤势恢复情况不好,还发着高烧。但是我想,我是唯一可以制止这个悲剧的人了。
在给他们分析的时候我没有说出我的第二个推断。那就是有可能洛基一开始就没想留下任何活口,一举灭杀所有的威胁。这个推断唯一的漏洞在于琼霄的死,洛基没理由去得罪赵公明这个家伙。但是以洛基的性格,这种疯狂的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按照第二个思路来的话,几个小时之前我看见的洛基被射击这件事就是一场戏。既然我醒来的时候洛基就已经说了谎话,他演戏给我和托尔甚至是芬里厄看也不是不可能。既然是演戏,返回刚才的地方,就不会看见尸体。
依照之前有些不真切的记忆,我花了一小段时间才来到洛基滚落的那一段阶梯。那里除了一摊早已干涸的血迹以外,什么都没有了。看痕迹,很像是洛基自己爬起来,然后往楼上去了。但是洛基之前中枪的部位不是心脏就是肺部,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继续移动的样子。
我扶着松动的扶手往上走,注意到似乎没有其他的痕迹了。明明是有人从上面一层的楼梯拐角处射击的,他再开了一枪杀死洛基这个可能不存在,只能是洛基开枪击中了走下来准备再补上致命一击的那个人。然而我没有看到任何痕迹,血迹,弹壳,这些都没有。
沿着那上行的血迹,我慢慢地往上走,不过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
这一幕似曾相识,不仅是在我那些已经模糊了的记忆里出现过,还有几天前。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的时候,我和该隐率先突入之后发现了凶手的踪迹,随后发生了战斗。由于地形的问题,那个人和我们都没有受伤。随后赶到的托尔和洛基不知道情况,直接闯入,正处于那个人的射程之内。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被击伤。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该隐从掩体当中冲了出来,抓紧时机对露面了的那个人疯狂倾泻弹匣里的子弹。之前一直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即使是好不容易截住了也眼睁睁地看着“他”毫发无伤地跑掉。而这一次,终于……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这身黑色的警服太不适合该隐了,他只适合穿那些优雅得如同十九世纪英国贵族的白色衣装。
当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他们对我说,混战之后,该隐失踪了。
没有别的修饰语,就是简单的失踪两个字,便彻底掩盖了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此后,该隐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被遗忘,存在感完全抹消。但是很容易就能注意到的是,当时的情况是托尔与洛基联手打退了那个“他”,为什么该隐会失踪?算上“他”都只有五个人在场,而且地形也不算特别复杂。
不过我没有去问任何人为什么,因为我从小时候就相信,所谓的死亡,与彻底失去踪迹是能够划上等号的。所以,在他们对我说该隐失踪的那一刻起,我就执拗地相信该隐已经死了,只是他们没有找到尸体。或者可以用另一个更好的理由,他们不想刺激到我,所以用失踪这个词来代换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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