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浪漫传说之殷红晨曦(旧版) > 七夕贺文·梧桐叶 下

??该隐把弗雷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忧郁的孩子。他柔声说:“别害怕,在黑暗里生存其实很潇洒的,像我,我看见了人类的全部历史,还是活的很洒脱不是吗?”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柔声细语害怕他的伤心。本来一个魔法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让他忘记不就好了?对待小孩子,他比德库拉还没有耐心,尤其是这种不听话的后代。可是,看着弗雷的虚弱和痛苦,虽然还不能体会,他却像是心绞痛一样巴巴地望着他能开心一点,这样他也会跟着开心起来。

  他好像很久没有看见这个少年的笑容了,这一点让他最为介怀。可是不管怎么样,就是无法让他重展笑颜。他还记得,这个少年明明总是挂着如同日晕般温软笑靥的,可是为什么他不会笑了?难道是那天晚上的寒冷,冰封了一切么?

  这时,弗雷动了动,一头软软的黑发蹭着该隐的脖颈,有点点痒。

  “怎么了吗?”该隐问。

  弗雷抬起头,苍白的面色很惹人心疼:“该隐,能不能,带我去郊区的那个教堂?就是他们埋葬‘我’的地方。”

  “去那里干什么?”该隐困惑地问道,那个地方是弗雷获得新生的地方。一开始该隐只是进行了初拥的第一步,然后跑掉。医务人员宣布他的死亡之后几天就举行了葬礼,等到深夜无人的时候,该隐才又把弗雷带出来,完成剩下的初拥仪式。那里只有一个刻着弗雷名字的墓碑和空空如也的棺材而已。

  “……我感觉,我非去不可……”弗雷低声说。

  

  “弗雷,是你把我惯坏了哦~你看,你不在身边我都想不起要带伞,要带外套和围脖……”赵公明轻轻拉着弗雷的手,说。

  其实他是在偶尔一次的要风度不要温度当中和弗雷熟络起来的。他在寒风中硬撑着微笑想要勾搭了个美女,结果勾搭到一个比女孩还漂亮的少年。少年和他只是认识,却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围脖套在了他的头上。后来,就这么开始了一段故事。

  之所以会任凭自己被惯坏,只是单纯地不想他离开。就这么看着弗雷在自己周围忙碌他就会很开心,即使每天都被他训说对自己的身体不关心……然后,惯着惯着,他就再也离不开弗雷了。

  当弗雷死后,他即使看着满天的阴云也视若无睹地忘记带伞,结果被雨淋个湿透。明明知道天气预报说会有寒潮,还是忘记多穿一件衣服,最后被冻感冒发烧进医院。

  在医院里的时候,弗雷的哥哥,阿瑞斯来看他。这个同样遗传到了很好基因的男人是一种冷峻的帅气,还是赵公明弗雷这个系的主任。他说:“赵公明,我知道你想要摆脱弗雷死去的阴影,用忘记来重新过回以前的日子……但是以你现在这个样子貌似做不到。”

  赵公明默然无言。

  “但是,不管你做不做得到,我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你已经找人去抹杀那几个袭击你们的人了不是吗?可是我有一个黑客朋友,叫做赫菲斯托斯,他黑了医院的监控,那上面显示,根本没有人对弗雷实施抢救。”阿瑞斯红宝石一般冰冷的瞳仁里是赵公明惊诧的表情。“我会追查下去,虽然你们赵氏集团势力很大,但是那个死去的人,是我的弟弟。”

  说完这些阿瑞斯就丢下赵公明一个人走掉了。

  阿瑞斯的两个一直靠在门框上不说话的弟弟托尔和洛基都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先后离开了。他们小时候父母工作忙,都是弗雷在照顾他们,他们有理由对赵公明这个间接害死他们二哥的人产生仇视的情绪。

  但是赵公明管不上那么多。所谓的没有人进行抢救?这是什么意思?

  

  最终该隐还是拗不过弗雷……好吧,后者根本没有死缠烂打或者怎么样,单纯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他就全面沦陷了。

  找出衣服,给弗雷套上,他自己再准备好必须用品,然后就出门了。但是基本上都只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行动的某始祖级别血族在面对出租车的时候各种手忙脚乱,还是依靠一旁边的弗雷才化解尴尬。

  不过要不是因为身边的弗雷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娇弱的少年,该隐相信那个司机一定会认为他们俩是大晚上跑来抢劫找刺激的无聊青少年……

  

  车子飞快地接近他们要去的那个郊区的教堂,车窗外不断跌落到视线后方的灯光泛着冰冷的华彩。该隐看着外面,突然想起,每次见到弗雷他都是阳光般的温暖微笑。

  第一次的遇见之后,该隐对这个上大学的男孩产生了兴趣,时不时伪装起来观察他。作为不老不死的血族,他的日子需要新鲜的调味料。而弗雷,则正是这一次的调味料。

  一开始还以为弗雷只是个各方面全优的乖宝宝,可是该隐没想到这家伙打起架来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他承认自己被吓到了。那时,见证了弗雷和一个叫赵公明的留学生的感情之后,该隐觉得应该没什么看头了,准备撤退。毕竟恋人之间的甜蜜,伤痛甚至是分分合合都是经常看到的戏码,他没有兴趣。

  然而那天晚上,跑去酒吧疯玩的赵公明被几个混混拦截。由于酒喝得有点多,这个打架号称整个大学第一的家伙占到下风。那几个人带着武器,棒球棍和刀具都有,所以眼看赵公明就要被他们送到医院去住上一阵子……然后,乖宝宝救场。

  一开始面对这个一脸“我是好孩子”模样的清秀少年,混混们都在大声讥笑。可是弗雷一出手就震住了他们,几个回合之内就把所有人都解决了,然后翻出赵某人的钱包,扔下足以他们去医院看医生的钱,最后把惹是生非的赵某人拖回家去……

  那时候,好像是俩人小小吵了一架,赵公明跑去酒吧疯玩就是为了气一气弗雷……该隐在感叹这家伙的幼稚。

  后来是德库拉跟他说,其实赵公明在自己的家族里的手段让他都胆寒,现在这模样只是一个假象。

  该隐想,也许他是困在弗雷温暖的微笑里了。

  

  大半年前的那个时候,正是冬季最寒冷的几天。

  赵公明记得很清楚,他和弗雷上完课,又跑去公园陪小孩子们玩了半天。再去逛完一通超市,回租住的小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本以为只是极其平常的一天,可是在阴暗的小巷里冲出了许多手执钢管和长刀的家伙。

  他们条件反射地认为那是冲着得罪人多的赵公明来的,然后多数人围拢了赵公明,像是要狠狠收拾他一番一样。于是弗雷匆忙解决这边两个人,就往赵公明这边过来。可是,那些围堵赵公明的人只是要将两人分开而已。

  赵公明看见,与周围的新雪一样银白的刀刃扎入弗雷的胸口,温热的血流在雪地上,融化了大片的新雪,并将路面染红。

  手机被弄坏了,于是赵公明只有抱着弗雷往最近的医院跑。那里不远,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只不过阿瑞斯提醒之后想想,家族恐怕是故意把地点选在这附近,好让赵公明把弗雷送过去,接受死亡。

  在尽力奔跑的时候,怀中气息逐渐微弱的少年低声说:“……原来,刀子扎入心脏……只有一瞬间会觉得冷……连痛都不会……然后血会把刀子变得温暖……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赵公明没有过多的注意这些,只是不停地说着:“弗雷别睡……别睡!医院很近的,我们马上就到了……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他后来才想起来,弗雷一直在他怀里轻微地挣扎着,是想要用渐渐冰冷下来的指尖,像从前一样轻抚他的脸颊。

  弗雷一直是个优秀的人,他像是有与预知的能力一样,总是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雨,会有寒潮,甚至他能准确预言出下次教授出考题会是什么内容……这一次也一样,他好像早就预知了自己的生命会在这一天画上句号。前几天就有的反常行为,最后时刻的不乖……弗雷早就知道了一切。

  他不会被赵氏集团接受,而赵公明又是一个不肯妥协的倔强孩子,所以,唯一的办法是他永远地消失——要消失,死亡是最最简单也最最容易导演的,还不会出岔子。

  

  来到医院之后,赵公明把弗雷安置在移动的担架床上。他跟着急匆匆的医生和护士奔跑,只看见了弗雷蔓延成朱砂倾洒的血,却没有注意到那些人眼里的无奈和叹息。

  他还记得,即使是躺在病床上,在苍白的灯影之中被送往走廊尽头的急救室,弗雷浅淡的笑容,依然挂在唇边。可是,也有透明的液体淌下,映着虚幻的影子。

  明明知道自己会死,会永远地和赵公明分开,可是他还是把笑容留给他。

  

  急救室的门被大力地关上,红灯亮起。

  一个多小时之后,护士对他说,抢救无效,已经把人送到了太平间。

  赵公明疯了一样跑去太平间,在那个冰冷的地方寻找弗雷。他感觉似乎整个世界都是这么的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要夺走不久前还和自己一起笑闹的少年。

  

  该隐突然记起了他给弗雷初拥的那个冬夜,那个留学生在医院甩出了身上所有的信用卡,说什么他们救得了弗雷这就是谢礼的一部分,如果治不好他就买凶干掉他们。

  大概那个家伙是真的很喜欢弗雷,一点都没有商业天才的模样。可是他不知道,在急救室里,弗雷一个人躺在床上,周围拉上了隔绝视线的帷幕。在那样寒冷的地方,被买通的人们要让他一个人面对死亡。

  没有人为弗雷止血。

  看着被浸透的红色床单,还有涣散的美丽金眸,该隐不自觉地握了握拳。

  其实该隐有能力救弗雷,他可是血族的始祖。但是……他选择了初拥。

  俯身咬住美眸半睁的少年,该隐感觉到温热的血液很香甜,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弗雷的血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一开始他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现在看着无力地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弗雷,该隐好像明白了什么。

  下意识地环住单薄的弗雷,该隐忽然觉得如果他还是那个有体温的弗雷直接会很高兴……他这是怎么了?血族的冰冷不是早就习惯了的吗?就好像,他早已习惯了没有阳光一样。

  

  弗雷,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呢……刀子扎进心脏,只会有一瞬间的冰冷,冷到心底。但是很快的,血液就会把刀刃变得温暖,随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连痛都不会……我想,是因为我在想念你,所以不疼。那么,那天晚上你对我说感觉不到心口的疼痛,是否也是如此?

  赵公明放开装有致幻药丸的瓶子,他不再需要了。

  死亡来临前,生前的回忆会如同幻灯片一样飞速回放,这个说法果然是真的。

  生在赵氏集团,他的小时候都是灰暗而冰冷的。长大以后,他的手段震慑全族。但是他不快乐,直到来到法国,遇上那个宛若阳光的少年。

  他们在一起像小孩子一样又笑又闹,在堆积梧桐叶子的小道上踩着精灵沙哑的歌喉;他们在一起听阿瑞斯的课,躲在角落的座位上给阿瑞斯画Q版的肖像画……然后一起被罚;他们在一起看窗外的新雪和阳光,对雨过天晴的城市说早安;他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瞳孔不自觉地散大,眼泪流过面颊。

  最后一帧画面仿佛是定格了,没有笑容的弗雷看着赵公明,目光哀伤。

  他想要像当时的弗雷一样,伸出手去抚过他的脸庞,可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连给弗雷一个微笑都做不到了……

  弗雷,你应该已经在天国了吧?可是我不会到达天国的,因为在你信仰的天主教教义里面,有一条是自杀者必下地狱……不过没关系,你是我的天使,过去,现在,还有未来,一直都是。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将我救赎……就像,以前一样。我们还会遇见……

  

  人来人往的大学里,一个来自远方的留学生不羁地笑着,恣肆张扬。可是蓦地,他的目光仿佛被磁场牵引,不由自主地凝结在人流的另一边——

  坐在长椅上的少年安静地读着花体字的厚书,阳光为他镀上柔和的轮廓。他抬起头,对着这边的留学生露出一个微笑,仿佛天使降临。

  

  该隐默默地看着远处的一幕。他注意到,天际已经发白了。

  在象征告别的深秋,他看着弗雷踩在铺满梧桐落叶的路上,无言地走到那个写着Freyer的墓碑前,然后俯下身去,目光哀伤仿佛连绵的雨季。那是赵公明,自己去找已逝之人的恋人。

  弗雷抱紧赵公明,发丝遮住了大半的脸庞,看不清他的表情。

  原来德库拉所说的是真的吗?真心相爱的人之间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心迹,所以弗雷才突然要他带自己来这个地方……该隐觉得难受。

  曙光升起,夜的王国彻底崩溃。

  第一缕阳光淡淡的,洒在弗雷身上,为他晕染一层泛金的模糊轮廓。

  该隐犹如一尊石像,默默地看着弗雷。

  

  视界陡然一黑,该隐被德库拉的动作惊醒。

  德库拉拿着黑伞,替该隐挡住迎面而来的阳光:“好歹是血族的始祖,就因为愣神死在阳光下不太好吧?”他自成为血族以来,一直跟随该隐,虽然平时像是朋友一样,但是说到底,他是附庸,是下属。

  “是不太好。”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感觉心里一下子空了许多。

  

  曙光之中的新生血族似是一个经不起阳光的影子,如风中迁徙的沙丘,瞬间飘散。

  即使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他也选择了在光中离去。

  

  该隐翻着那本最开始弗雷顺手砸上自己的厚书,里面的花体字似有少年指尖的余温存留。

  风吹起,带起许多的梧桐树叶。

  秋天要过去了,即将来临的,是冰封一切的冬天。

  夜晚要过去了,即将来临的,是久违千年的阳光。

  

  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时候,该隐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可是还不等他细细回味几乎被忘记的感觉,身体已经开始解体——阳光和温暖,对它们的失去就是上帝对他杀死弟弟的惩罚,一个可怕的诅咒。

  但是此时他想起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笑容浅淡,仿佛阳光的少年。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对他而言那些曾经无解的问题。

  

  风吹过铺满梧桐叶的路,长椅上无主的书本“哗哗”地翻着页,优美的花体字仿佛一个又一个奇异的乐符,唱着无声的挽歌。

  德库拉打着伞,慢慢地走过去,然后拿起书端详了几眼。

  附带着魔法的火焰将这本厚重的书环绕,迅速将它焚成灰烬。灰黑的纸灰散入风中,和漫天枯叶蝶一般的梧桐叶,一起乘风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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