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沼泽不仅仅是一个永远只有冬季的地方,也是一个永远看不到阳光的地方。那里游荡着无法计数的怪兽,空气中还散布着防不胜防的瘴气,可以说是遍地死亡。这是死神海拉的家,也是安放着诗蔻迪的微笑的地方。
海拉说,诗蔻迪是负责剪断生命线的女神,所以她所在的地方自然是遍地死亡,毫无生机可言。
“他也来过这里一次,也是为了要改变某个人的命运,不过我回绝了。要知道,命运这种东西虽然贯穿于时空之中,可是它也有落败的时候。世界上最强的力量来源于心,如果一个人的心强大到一个地步,他就可以改变命运的走向。回去吧,不要再妄想诗蔻迪的微笑。”海拉看着眼前飘荡的灵魂体,声线冷冽一如这冥界沼泽的漫天飞雪。
“他过来,是为了那个光之神族的金色阳光吧?可是他不知道,他自己的命运也……”神官沉吟道。
“他不是占卜师,不会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倒是你,明知道你自己时日无多,却还纵容阿瑟神族插手黎明之战,虽然他们终有一天会向其他神族动手,但是……你的纵容,会害了你想要补偿的那个人。”海拉冷冷哼了一声,“当年六道战争的时候,你因为个人恩怨没有出手救援东神族的人,如今又跑来冥界沼泽想要补偿他……莫非是心上的愧疚?真是可笑,既然做了就不要再假惺惺地说想要弥补当年的过错。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来,生命如此,人心如此,时间也是如此。你要是能有逆转时间的能力,再来说什么补救这种话吧!”
神官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我知道无力补救,可是我想做一点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呵,你现在的状态,什么是力所能及的?”
面对海拉的嘲讽,神官默然半晌才说:“你刚才是不是说,赵公明为了弗雷来过你这里?”
苍白容颜的少年眼里悄然凝聚起针尖般的微芒。
“那么我如果牺牲自己,改变弗雷的命运,是否可以让当年的过错得到弥补?六道战争过后,赵公明的心被坚冰占领,可是弗雷的出现融化了那些冰冷的冰层……只要弗雷还存在着,那么……”神官的双手不自觉地抚上面具,将它摘下,露出衰老的脸庞。
“弗雷是这一代的预言祭司,他不会死。”海拉冷硬地说。
“可是他不会永远是那个金色阳光。”神官同样冷冷地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诗蔻迪是无法改变的。你把弗雷看得太弱小了。”海拉说,“虽然他的确是那种稀少而珍贵易碎的存在,但是他并不是没有生命,没有情感的物品,他在成长。没错,这样灰暗的世界不适合弗雷这样的人,但是他将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在暴雨之后拥抱彩虹……你最好活下去,这样你会明白我说这番话的意思。”
说完这番话,海拉就径自转过身去,快步离开,不再看飘荡在空中的灵魂体神官。
金仑加鸿沟南岸,亚斯格特城。
“虽然这一次来他们的防御强化了不少,可是潜入比上次还轻松,这不科学。”赵公明靠在通往地下室的旋梯墙壁上说。
“就算上次来过,路都记得,也不至于轻松成这个样子……既然阿瑟神族在这里,会不会他们有设计让我们自投罗网的计谋?”弗雷说。
赵公明说:“收到信之后,我们是按原本的计划行事的,所以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不排除。不管怎么说,先解决掉‘旗’再讨论。”
“慢着,既然怀疑有阴谋,那不得不防着点。”该隐急忙拦住欲向下走的赵公明,“那些‘旗’的攻击力都不强,我们当中去一个就够了。”
弗雷看了一眼赵公明,然后说:“这样吧,实力最强的是赵公明,他到上面去,防备上面有变。该隐留在旋梯上,这里还有其他两个小一点的地下室在关押‘旗’的旁边,必须要警戒。我去杀掉那些‘旗’。不管是谁,遇到危险就发信号通知另外两人。”
“爱卿瓦有个问题,要是三个人同时遇险该肿么办?”
“那就向上面走!这还用问吗?!”呆毛君宣告胜利——代价是公明兄被抽飞直接上去了还省得爬楼梯……
该隐在心里为赵公明默哀了一把,然后对弗雷说:“快去吧,有情况我会通知你的。”
“嗯,我会小心。”弗雷说。
按着记忆走下旋梯,弗雷先唤出了胜利之剑,才走进囚禁“旗”的那间宽大地下室。奇怪的是,旋梯旁的墙壁上都有灯光,地下室里却一片黑暗,难道说是没人的时候就没有灯吗?
心里正在诧异着,但是弗雷的动作没有丝毫含糊,光之利刃从空气中迅速凝聚成形,然后朝着眼前的黑暗射出。没有光,但是弗雷可以大致感知到眼前这十多只怪兽的位置,根据体型,光之利刃不会射偏……
光之利刃戳进怪兽的身体,溃散成光尘飞散的时候,弗雷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缩紧——这些只是普通的怪兽,不是具有控制能力的“旗”!
“噗、噗噗”
光之利刃贯穿怪兽身体的声音接二连三地传来,整个空间回荡着垂死怪兽的哀号。但是,没有一只是“旗”。
弗雷知道,自己和赵公明该隐被戏弄了。不赶紧撤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弗雷才刚跑出地下室,就感觉到强烈的暗元素波动,这是该隐发现有紧急情况时会发出的信号。不妙了,说不定赵公明那里也……
几步掠到该隐身边,弗雷发现他也是一脸凝重,还召唤了暗之花·蚀白,赶紧问道:“你这里也出了岔子吗?”
“我们似乎是触动了某个开关,被耍了。”该隐说。
“我在下面杀的那些怪兽,全都是经过大战受重伤的,没有一只是‘旗’。我们得赶快离开……对了,赵公明那里没有动静吗?”
“……没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要暗算我们的话应该是同时动手,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该隐有点不解,看看弗雷,也是一脸困惑。
但是当两位来到地面上的时候就明白了为什么——赵公明这货正一脸笑嘻嘻地等他们上来,周围是许多和他的表情不搭的的尸体,有金仑加巨人的,也有怪兽的……总之强横的实力不需要他向下面两个发出警告,就是这样。
“爱卿~我们貌似被算计了,要快点逃出去哟~”赵公明扑过来揽住弗雷,一脸的欠扁笑容。
“我们已经知道了啦……不要这样二货了,正经一点。”弗雷无奈。
“朕很正经呀~”
“赵公明,给我正经一点。”伴随该隐冷淡声线的是暗之花·蚀白的剑锋。
在脖子旁边的纤细剑身的威胁之下,赵公明终于正经起来了:“小该隐别这样,朕知道情况紧急,可是如果我们不能调整情绪,很有可能什么对策都想不出来的~”
弗雷叹息:“要轻松深呼吸冷静一下就好,不用你这么卖力……”
该隐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亚斯格特城外。
先前还在城内巡逻的金仑加巨人军队此时已经撤到了城外好几里的地方,而与他们的运动方向相反的是如同黑色潮水一般的怪兽群,它们嗥叫着冲向巨大的城邦,要将它再次践踏在脚下蹂躏。
捧着水晶球看着里面景象的阿瑟神族使者优哉游哉地看着这一切,唇际的冷笑宛如盛放的罂粟:“如果一次性解决掉这三个人,那么可真是赚翻了……就算让那个实力最强的赵公明逃掉,这么大的牺牲也值得。”
“这三人真的如你所说,是非常重要也非常棘手的吗?”一个金仑加巨人在使者的身边站着,表情略显疑惑。
“那是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大费心力地杀了他们?”使者眯起眼望着远处的亚斯格特城,“我估计对他们来说,要逃出亚斯格特城并不算难事,毕竟一个就够让人头疼了,现在却是三个人联手……所以,不论花多大的代价,要及时而迅速地指挥‘旗’去追杀他们。我不觉得他们可以联手在这怪物的海洋当中,安全地移动近千里,然后逃到鸿沟北岸。”
金仑加巨人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被夜色掩盖的亚斯格特城,想象着那里群魔乱舞尸横遍野的景象。
亚斯格特城内。
“爱卿,小该隐,靠过来!”赵公明对着数米外两个不同方向的人喊道。
听到赵公明的声音,弗雷和该隐同时收手,然后向赵公明的位置靠拢。这是真正关乎生死的战斗,由赵公明来统率全局无疑是最聪明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等到两个人都过来,而且被数量足够多的怪兽围拢,赵公明才将无差别攻击的大招放出来——九重天阙。
霎时间半球形的幽蓝色真神域陡然张开,狂暴霸气的君主一般疯狂扩大。凡是被卷进领域的怪兽都在须臾之间化作齑粉,连临死前的哀号都没有能发出。等到真神域收束,四周已是一片寂静。
该隐一边飞掠一边看着周围的黑暗,弯弯唇角:“攻击力很强大。”
“……原来把整个真神域都当做武器就可以取到这样的效果,很好用的样子。”弗雷说。
“如果是你们在里面,或许朕伤不了你们。”赵公明说,“这些怪兽不懂得防御,直接的能量进攻就可以灭了他们,但是你们的话,朕必须用真正的九重天阙才有可能将你们打伤。”
“真正的九重天阙?”弗雷小小地吃了一惊。
“嗯,真正的九重天阙的攻击不是无差别的,实力越强,在朕的真神域里面受到的攻击也越强。刚才朕只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画了个半边而已,不过对付一群没有智商的怪兽,不用把真正的九重天阙用出来。”赵公明顺手秒杀了从旁边靠过来的一头怪兽,“朕觉得可能被盯上了,我们要快一点回到金仑加鸿沟北岸去。”
弗雷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赵公明,我记得你好像为了看到亚斯格特城被怪兽群肆虐的景象在城主府的一个房子顶端放了水晶球来着,会不会那个水晶球被阿瑟神族的使者得到了?”
“有可能,不然的话没办法将我们的行踪掌握得这么精确,你们看,这里一个金仑加巨人都没有了。”该隐说。
“是朕失策了。”赵公明心里泛起一丝焦躁。
这时,刚刚被大范围的九重天阙清空了一轮的亚斯格特城北侧又冒出了许多怪兽,看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弗雷一个闪身到了前面,然后发动了光之世界的洗礼——对付这种大群的无智商怪兽还是大范围杀招比较管用。
明亮而清澈的光辉顿时溢满视野,极速张扬的魔法阵闪耀,渐次升起的光柱似游火飘忽不定。乍一眼看去,简直是等待了千万年的耀眼花朵,片片古老的花瓣沐浴在清新的晨光之中,舒卷,摇曳——
但那是宣告死亡的花朵。
赵公明咧嘴笑了:“爱卿你的杀伤力也很强嘛~”
弗雷回头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一样打不死你?”
“爱卿你好像没用光之世界的洗礼来打朕哦~”
“赵公明,这种时候就不要挑战他的下限了,这个时候抽飞你会给我们带来麻烦。”该隐很严肃地警告道。
“好了,朕知道了~这种时候还添乱,那朕就无药可救了~”赵公明说
弗雷&该隐的心声——你不是本来就脑残无药医么?
“不管怎么办,先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给三个军团发信让他们小心。”赵公明顺手一划,宛若残月的幽蓝弧光便扫开了一条路,“这些怪兽中不乏可以在地底行进的,纵使有库伯勒族军团的支援恐怕也不行……朕要毁掉烈凰军团驻守的那个陆桥。所以,我们要走最近的路到烈凰军团那里去,赶在毁掉陆桥之前!”
弗雷和该隐并未提出任何意见,此时此刻,最靠得住的人,是赵公明。
“最近的路线?我记得直线距离……接近一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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