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骆星沉没说话，把拖鞋扔到慕乔脚前。
慕乔换鞋的功夫，听到他把一间房门关住，然后又拐去洗手间洗了手。
再出来已经在沙发上等她了。
骆爷爷和骆奶奶不在家，应该和于妈妈一样，出摊去了。
骆星沉的家更大一点，客厅南边是落地窗的阳台，阳台上摆了很多花盆。
估计是骆奶奶种的。
沙发和茶几，以及电视墙都是新中式风格，用的不知道是什么木材。
挺有格调。
“我坐哪儿啊？”
抱着书俏生生站在骆星沉前面问。
骆星沉惫懒地靠在沙发，茶几和沙发之间的距离过窄，他为难地曲起两条长腿。
眉眼恹恹，睫毛低垂。
和平时上课板正的样子极为不同。
“哦——”微凉的嗓音说，“我拿凳子。”
“好的，谢谢骆老师。”她扯着嗓子回。
离开的那人脚步顿住，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离开，进了一间房。
慕乔将课本和练习册摊开，整齐摆放在茶几一角。
拿出自己造型奇特的中性笔。
练习册翻开，咬着笔杆，愁眉不展。
“把笔杆咬碎——”骆星沉单手拎着凳子过来，“就能会做这道题？”
语气有点欠打。
他把凳子放慕乔后面。
“当然不能，”慕乔拉过凳子坐下，“所以才来请教我们的学神大大咯。”
一副我就是赖上你，看你怎么办的表情，比骆星沉刚才还欠揍十倍。
少年默然。
总归说不过她。
他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
长腿绕过慕乔，从她身边过去，重新坐到沙发上，“哪题不会？”
女孩怔怔望着他，就是没开口。
骆星沉伸出细长白净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又重复一遍。
“把不会的题给我看看。”
半晌。
慕乔还是呆呆的。
他正准备问第三遍的时候，眼前这人歪着脑袋，神色认真地说。
“我一直好奇，”慕乔松开笔，“你身上的薄荷味是哪来的，好好闻哦…”
“……”
没人看见，少年耳尖短暂的红过。
骆星沉收回手，食指敲她的练习册，“数学，还学不学了？”
“不学就回去。”
慕乔见好就收，乖乖用笔指向练习册上一道题，“骆星沉同学，麻烦您帮我讲解这道题，谢谢……”
对她讨巧卖乖地行为自动无视，两根手指夹着练习册，拖到适合他看的方向。
“这种题还要问？”
慕乔还等着解题，就听到某人这么说。
“不是有手就会的题？”
伤害加倍。
“骆同学，讲题不带人身攻击的。”她强行维持的微笑马上快挂不住。
“你讲题还是我讲题？”
“你不会还是我不会？”
某人字字诛心，慕乔磨牙反击 : “那请问那天晚上，是你被揍还是我被揍？”
“是你救我，还是我救你？”
骆星沉卡住，拿起慕乔的笔，开始讲题，“这道题这么解。”
“已知函数f(x)＝…………”
“根据昨天课上学到的公式……”
“最后得出……”
“懂了吗？”
慕乔摇头，“我要是说不懂，你会不会骂我蠢。”
“不会，”少年扔下笔，靠在沙发后背，懒懒地说，“比起骂你这个，我更好奇你从哪里买到这么丑的笔。”
“啪！”
慕乔双手拍向茶几，双臂撑着茶几突然站起来，倾身靠近骆星沉吼道，“你竟然说我的迪迦奥特曼丑？？”
过分！
女孩的脸近在咫尺，兴许是天气太热，她身上的甜香更浓。
他清楚地看见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骆星沉立即别过脸，丢下一句。
“丑到影响我解题思路。”
说完，绕过慕乔出去，“喝什么？”
“啊？”慕乔愣了，学霸说话的话题转的这么快的吗？
“我要一罐冰可乐！”她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举起手，手上还拿着那支奥特曼造型，奇丑无比的中性笔。
“嗯。”骆星沉闷闷回道。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从冰箱内喷涌而出的稀薄白雾让他冷静下来。
耳尖的温度慢慢褪掉。
清了清嗓子，才发现冰箱里没有可乐，他从来不喝那种东西。
随手拿一瓶冰水出去。
“给。”
左手递给慕乔后，抬起右臂，下巴微抬，喝了几口冰水。
慕乔看的愣住。
一滴水不听话，沿着少年清峋的下颚，流过凸起的喉结。
最终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怎么喝个水都在勾人。”她小声自语。
“什么？”骆星沉喝完拧瓶盖，没听见她说的话。
“啊，没什么。”慕乔怂的很快。
骆星沉闭了闭眼，又睁开，无奈地伸手点下练习册，“还有哪里不懂？”
“刚才讲的……”
“你能不能再讲一遍呀？”她特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骆星沉 : ……
给慕乔讲一上午的题，骆星沉觉得比自己做十张卷子都累。
“十一点，”他抬头看钟表，手背掩在唇前打了个浅薄的哈欠，“你该回去了。”
慕乔收获颇丰。
学神到底是学神，效率就是高，这题被他一讲，就跟掰碎喂她嘴里一样。
她收拾好书本，“一会儿我要给我妈送午饭，一起吗？”
“您的优秀学生，向您发出邀请。”
骆星沉觉得很困。
“不要。”
他站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前，“咔哒”推开门。
“请。”
啧啧啧。
真是个小冰块。
慕乔抱着书走过去，准备出门，忽然想起来什么，问 :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
“我看你都不能晨跑。”
“还好，”骆星沉默片刻，“再养一周吧。”
他还挺庆幸受伤。
比起这点伤，他更讨厌晨跑。
“那就好，”慕乔从兜里掏出手机，“骆同学，我们加个微信呗。”
女孩直接举起手机，二维码摊在他面前，骆星沉不加都不行。
指纹解锁，扫完慕乔的二维码，说 : “我不怎么看微信。”
慕乔“哦”一声以后。
他关门前又说，“也不喜欢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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