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菱在薄慕寒的怀里，缓过了那阵心慌后，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倒是薄慕寒，看着怀里的姑娘，睁着眼始终无眠。
他情商再低，也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对唐菱的感觉。
在梦里，他连给她剪个头发都害怕到手抖，这如果还不是喜欢她，那什么才叫喜欢？
只是‘喜欢’这两个字让他有些乱。
他喜欢唐菱？
为什么？
因为她长得漂亮？
他忍不住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小脸瓷白，长长的眼睫轻轻搭着，粉润的小嘴微启，花瓣似的。
看得他眼热，想亲她。
嗯，的确很漂亮。
所以，这么漂亮的姑娘，他喜欢她也是很正常的。
这么想着，薄慕寒就微微松了口气。
喜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他薄慕寒难道还会害怕喜欢一个女人吗？
反正，也是他的女人。
薄慕寒看了她好久，才很是舍不得的，动作极轻的起身。
只是他刚把她放开，她就皱了眉，小手朝他摸索过来。
他忙把枕头拿过来放进她怀里。
她抱着东西了，果然就松了眉心，继续睡了。
他微叹，真是个黏人的。
又看了看她，他才起身离开卧室，去了小客厅阳台。
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他很少抽烟，唯独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抽两根。
而他现在，心情就很不好。
梦里的一切堵在他心口，压得他难以呼吸。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和唐菱会做同样的梦，而梦里的一切真实的就像真的发生过的？
到了现在，他当然不会再把这梦成普通的梦来看待。
可到底是什么，他也不太明白。
活了26年，他一直是唯物主义者，可现在好像有些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或者，他该找时候带唐菱去寺庙里拜拜驱驱邪？
不过虽然暂时想不明白，也不耽误他找人算账。
抽完一根烟，他拿出手机给程鎏打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被人接起来，对方的语气有些暴躁，带着浓浓的起床气，“薄三爷，现在是半夜三点，你这什么情况？”
薄三爷没有丝毫扰人清梦的自觉，他睡不好，别人怎么能睡得好。
所以他只是淡淡道：“萧衡喜欢余瑾呢。”
电话那头的程鎏安静了片刻，再开口时，暴躁没有了，倒是有些迟疑，“你怎么知道的？”
薄慕寒“啧”了声，“我不能知道？”
程鎏纠结，“我这不是怕……”
薄慕寒打断他，语气凉幽幽的，“怕我弄死萧衡？”
薄慕寒其实想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好瞒着他的。
他又不喜欢余瑾，萧衡要是早说他喜欢余瑾，他说不定还得给他们封两红包。
倒是现在，萧衡跟余瑾搞在一起，想伤害他的女人，还想让他坐着看戏吗？
程鎏叹道：““薄三，大家好歹兄弟一场，没必要为了两个女人……”
“兄弟？”
薄慕寒冷笑，“他如果当我是兄弟，就不会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女人。”
这种话，可不像是薄慕寒能说出来的。
程鎏诧异，“你真动心了？”
薄慕寒看着阳台外漆黑的天，半响，轻飘飘“嗯”了声。
动心了就是动心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程鎏更诧异了，“你喜欢她什么？”
一个私生女，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薄慕寒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有，怎么就喜欢上唐菱了？
薄慕寒摸摸下巴，正好他刚才才想了这个问题，所以他回答，“漂亮。”
程鎏，“？”
他无语，“唐菱是漂亮，可漂亮的女人难道少了吗，就因为这个你就喜欢她？”
这特么，也太过肤浅了。
薄慕寒，“你见过比我家菱菱还漂亮的吗？”
程鎏，“……”
他当真很认真的想了想，惊讶的发现，好像还真没有。
其实也不能说没有，薄芸芸就很漂亮，只是那种漂亮和唐菱不同。
唐菱的漂亮中，多了几分柔软乖巧，似乎更惹男人喜欢。
再说了，薄芸芸那是薄慕寒的妹妹。
程鎏又忍不住问，“那，要是找到比她更漂亮的，你也会喜欢？”
不过这特么也能叫喜欢吗？
像萧衡那种才真叫喜欢吧，明知道那女人不是好东西，还一头扎进去拉都拉不出来。
薄慕寒挑眉，“也许，不过你能找到再说。”
别说，他也想看看，要是有比唐菱还漂亮的，他是不是也会喜欢？
不过，这世上还能有比他家小姑娘更漂亮的？
他对此，保持怀疑。
说到这里，薄慕寒又凉了语气，“说正事。”
程鎏已经隐隐有了预感，却还是问，“什么？”
薄慕寒，“之前谈的合作，薄氏不会再参与，更不会投资。”
程鎏沉默几秒，“薄三……”
薄慕寒打断他，“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是跟薄氏合作，还是跟萧家合作。”
程鎏苦笑，“你这是逼我在你们之间做选择？”
薄慕寒冷冷勾唇，“之前你既然选择了他，这次也可以，我是无所谓。”
程鎏帮萧衡隐瞒他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做了选择。
不过薄慕寒并不在意，到了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唐菱护好。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梦里的事发生。
想到这里，薄慕寒又道：“明天我就会通知投资部，所有跟萧家有关的合作全部撤资。”
他微眯眼眸，毫无情绪，“没了薄家，萧家就是秋后的蚂蚱，我倒是很想看看，他们能蹦跶到几时。”
程鎏语气也沉，“非得做到这地步吗？”
薄慕寒只说：“是。”
片刻沉默。
程鎏劝道：“可是这么做，薄家又能有什么好处？薄家同萧家合作了这么多年，各方面的利益牵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强行断掉，薄家也得伤筋动骨。”
薄慕寒只“呵呵”，“我缺这点钱？”
程鎏暗自‘操’了声。
忘了薄三爷什么没有，他穷得只剩下钱。
薄家或许的确会伤筋动骨，可对薄家的根基没有丝毫影响，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倒是萧家，或许会因为薄慕寒的这个举动彻底沉寂。
程鎏无奈，“你这么做，薄氏董事会会同意吗？”
说到底，薄家老爷子才是董事长，也不是薄慕寒一个人就能决定的吧？
薄慕寒翘着二郎腿，幽幽道：“你猜？”
程鎏，“……操！”
薄慕寒，“你好好考虑。当然，薄氏从萧家撤资后，你也可以选择同萧家合作，到时候，正好做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
程鎏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自嘲的笑笑，“你这是连我也怪上了。”
薄慕寒目光看得更远，只是夜太黑，实在看不到什么。
他缓缓道：“这要看你，到底怎么选择了？”
说完，他懒得再同他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在刚才那个梦之后，他现在对这几个所谓‘兄弟’都有那么点厌烦。
没想到啊，他活了26年，竟然识人不清，交了这么几个塑料兄弟。
烦躁得又抽了根烟，他才又给成渝打电话。
成渝暂时不在国内，时差问题现在正好是白天，倒是疑惑薄慕寒怎么这时候给他电话。
“三爷，这时候您还没睡？”
薄慕寒捏捏鼻梁，“余瑾还没离开帝都是吗？”
成渝愣了下，忙回答，“还没。”
虽然他不在国内，不过余瑾的问题薄慕寒是交给他处理的。
之前其实也没想逼得太狠，所以给了余瑾七天时间，让她处理好所有事物再离开。
可现在，薄慕寒冷笑，“那好，她不用走了。”
成渝疑惑，“您原谅她了？”
“原谅？”
薄慕寒笑了，没有丝毫感情的笑，“她不配。”
这下成渝听明白了。
这不是原谅了，这是更厌恶了。
他迟疑着，“那三爷的意思是……”
薄慕寒，“她已经跟萧衡在一起了，所以她在薄氏做了这么久，跟萧家的有没有什么往来？”
成渝忙道：“没有。”
这么严重的事，如果有，他还没发现，那还了得。
薄慕寒，“哦，可我说有。”
成渝，“？”
他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
三爷这是不搞死余瑾不罢休啊。
要是余瑾在薄氏工作的时候真跟萧家那边联系了，泄露了什么，怕是下半生只能在监狱里渡过了。
这事儿也不是不能操作，只是他还是有些迟疑，“三爷，这么做的话，老爷子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了。”
本来让余瑾离开薄家离开帝都老爷子就已经很不高兴了，不过还是憋着没说什么。
成渝猜测，估计是跟纪源他们说的三爷身边出现的那位唐小姐有关。
老爷子也不想三爷身边有太多麻烦。
所以才沉默着顺了三爷的意。
可送出国是一回事，送进监狱又是另一回事。
老爷子会是什么反应，成渝还真想不出来。
薄慕寒只道：“爷爷那边，我会去说。”
他看起来心意已决，成渝最后也只能道：“好，我明白了。”
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薄慕寒忽然又想到什么，问，“之前让你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成渝马上知道他问的是唐小姐母亲的事，忙道：“暂时还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有些奇怪，那位秦夫人的来历的确成迷，好像是天上掉下来忽然出现在帝都的一样。过往来历一切都是空白，连身份证都是唐元去帮她办的。我觉得，其实可以从唐元下手，或许只有他才知道那位秦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薄慕寒听得眉心收紧，怎么可能有人是从天而降。
必定是被有心人抹去了过往而已。
会是唐元吗？
他有这么大本事？
“龙圣帝国的秦家，你查过吗？”
成渝现在正好是在龙圣，闻言道：“查了。秦家这三代之类的女孩儿只有两个，如今都还在秦家，而秦夫人那般年纪的更是没有。”
“确定是没有？”
这话问得，成渝当然不敢说得太确定，他忙又道：“至少表面上的证据是没有的。不过三爷您也知道，秦家也不是那么好查的，龙圣毕竟是秦家的地盘，我怕查得深了，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薄慕寒自然明白他说的，看来，现在还是得先从唐元这边下手。
他便只道：“这件事你上点心，继续调查，有什么线索都不能放过。”
成渝忙应“好”，心底其实还在腹诽，总觉得三爷的话，好像变多了些？
估计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一句话，字数可比以前多多了。
难道，这也是因为那位唐小姐吗？
他现在是真想快点回国，看看这位唐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安排好所有事，薄慕寒挂了电话。
起身准备回卧室，转头却看到了站在阳台外面的唐菱。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在这里站了多久。
就那么抱着枕头，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白色的小睡裙，就安静的站在那里，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薄慕寒，“！”
差点被她吓成神经病。
缓了缓神，他忙进去，“跑出来做什么？”
唐菱噘着嘴，“我醒了，没见到你。”
薄慕寒愣了愣，随后无奈，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怎么这么黏人呢？”
唐菱怀里的枕头落了地，两人却都没去管。
她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边，小声说：“我害怕。”
刚醒过来，没见到他在身边，她还以为她又在做梦了呢。
薄慕寒脚步顿了顿，侧头，用脸颊摩挲了下她的发顶，低声说：“别怕，我在呢。”
她便抱得他更紧。
等他把她重新放回床上，她才解释：“我刚出去，没偷听你打电话。”
薄慕寒愣了下。
他其实并没有想这个问题，好像不重要，他并不在意被她听到什么。
所以他掐掐她的脸蛋，“偷听也没关系。”
唐菱眨眨眼，“哦，那龙圣帝国的秦家，是什么？”
薄慕寒，“……”
忽然发现，这个小姑娘还真是越来越坏了。
他暗自叹了声，上床坐在她身边，“我怀疑你妈妈的身份，所以想让人查查。”
唐菱瞪大眼，“你怀疑，我妈妈是龙圣帝国秦家人？”
怕她想得太多以后会失望，薄慕寒忙道：“只是怀疑，不过没有任何证据。”
唐菱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薄慕寒抱着她躺下，把她的脑袋按在肩膀上，“好了，快睡，不许再想了。”
唐菱咬唇，脸颊在他颈边蹭了蹭，“可是我睡不着了。”
薄慕寒被她蹭得浑身冒火，喉结滚动，他问，“那你想做什么？”
好一会儿，唐菱才很轻的说：“你亲亲我。”
薄慕寒僵住，她微微仰头，嘴唇落在他的耳垂，似有若无的触碰，声音随着呼吸钻进他的耳朵里。
她小声说：“薄慕寒，我想让你亲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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