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音脸上一派天真：“娘娘说这话就是在冤枉我了，不过是因为这花开得正是时候，我见着它好看，才想赠予娘娘一些，与我一同观赏。我一番好意，这诅咒是从何说起啊？”
皇后此番已经连元珏都顾不上了，大庭广众之下，满朝文武面前，顾南音对她如此不敬，她若是再忍气吞声，这皇后之位坐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脸色发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王妃不必在这跟本宫装傻充愣，这白菊本就是用来祭奠死人的，你专挑本宫生辰这一日，送这些腌臜人的玩意给我，难道不是包藏祸心？”
不用说是她，就是个瞎子，也能看出顾南音的用意了。
顾南音云淡风轻地坐回位子，手里还捧着那几支菊花：“什么祸心，要我说啊，娘娘就是在这后宫之中浸淫久了，见着谁都像是坏人，我对娘娘的情意，恰如娘娘对我一般，娘娘应该清楚才是。”
她浑不在意地将手中的菊花放在鼻尖嗅了嗅：“至于什么祭奠死人的说法，不过是迷信而已，娘娘作为后宫之主，又是国母，应当明辨是非，明察秋毫，岂能相信这些无凭无据的说法？若是传出去岂不让百姓觉得，娘娘你愚昧无知？一国之母尚且如此，长久下去，我墨月国的百姓还如何能信任朝廷的统治？”
皇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这个顾南音真是扣帽子的一把好手，竟能由几支菊花上升到百姓对朝廷的信任，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不小。
皇上听了许久，眼中的戾气早已是隐藏不住，他自认为他是个极有耐心的人，这么多年来，元珏一手遮天他都能隐忍下来，可偏偏这个顾南音每次都能让他失了理智。
“王妃，这是在皇宫，不是在你的王府里。在朕面前，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耀武扬威。”
“王爷，”顾南音一哆嗦，状似害怕地拽了拽元珏的袖子，“妾身方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我瞧着皇上和娘娘似乎有些生气。你也知道，妾身平日里极少参加宴会，再加上不善言辞，说错话也是在所难免，但是妾身并不是故意的。”
元珏拍了拍她的手：“阿音放心，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你一点儿错都没有。都是皇上和皇后心眼小了些，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们心眼小？皇上都要气笑了，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方才吃亏的是谁吧？
他极力忍着心中的怒火：“王爷，就算你宠爱王妃，也该有个限度，今日毕竟是皇后生辰，当着朕和文武百官的面，她这样下皇后的面子，恐怕不太合适吧？”
“皇后的面子？”元珏轻飘飘地笑了笑，“与本王何干？”
他站起身：“看来本王今日不应该来，没想到好心好意来祝寿，竟是平白让王妃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他拉着顾南音的手，“走吧，我们回去。”
顾南音任由他拉着自己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她将手里的几支菊花铺在地上：“东西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本王妃不是小气的人，这些花还是留给皇后吧。”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为了皇后的生辰，她真的是很用心了，生怕这当天摘下的白菊太过娇嫩，特意吩咐沁雪头着好几日就将花剪了下来，不浇水不施肥，才能有今日这蔫了吧唧的样子。
唉，可惜人家并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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