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被这孩子逗乐了：“他怎么那么好玩？你为什么淌哈喇子啊？是饿了吗？”
蔡娟拿着小手绢替弟弟擦擦嘴：“他不是饿了，小孩子就这样。”
“这得叫什么？叫叔叔？”她问。
李响没好气纠正：“叫哥哥！”
“你那么大岁数，好意思让他叫哥？”她打趣李响。
蔡娟尴尬笑笑：“叫哥对，我叫哥，他是我弟弟叫叔叔差辈分了。”
李妍：“……”
好像这话有点道理。
蔡娟叫李妍：“姐，我问你件事。”
孩子被放在病床上，蔡娟时不时用眼睛盯一盯。
那孩子躺在床上眼睛转啊转，李响拿着手在他头顶晃了晃，孩子扯开小嘴又笑了。
他年纪小，正是天真懵懂的时期，笑起来那真真叫做天真无邪。
蔡娟问李妍：“你说阿姨她妈病了，我应不应该去探望探望？”
蔡娟有点掌握不好这个分寸，所以问问她姐。
看见孩子小手不停拍李响的手背，蔡娟一脸紧张，李妍说她：“不用管，小孩子打两下能有多疼，有个人陪他玩正好可以分散分散注意力。”
蔡娟一脸不好意思：“我自己也带不了他，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万一你在……”
李妍一脸懂的表情。
带小孩她也不专业，但，两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刘阿姨的妈妈很严重吗？”
“说是撑不过这段了。”蔡娟说起这种事情，有点伤心。
她不喜欢生离死别。
对一个女人而言，她觉得妈妈是很特殊的存在。
特别是对刘阿姨而言，刘阿姨是把娘家的哥哥弟弟全部得罪了一遭，如果姥姥人没了，从今往后就没人护着她阿姨了。
“那是应该去看看。”
“我也觉得应该去，但又怕别人说我事情多。”蔡娟道：“阿姨就跟我第二个妈妈一样，对我只有好没有不好，他还小呢……”
蔡娟看向自己亲弟弟。
“买点东西过去看看吧。”李妍说：“要不你现在去？孩子我帮你看会？”
蔡娟犹豫：“行吗？”
“没事，你看病房里有这么多人，想去就去吧。”
*
刘晓薇守在母亲的病床前。
母亲已经从医院回了家里，医生说也就这两天，老太太的意愿是要死在家里，所以儿女就把她带了回家。
老太太确诊得了肝癌，没得救。
临了临了闭不上这眼睛，眼睛就盯着刘晓薇看。
眼睛里都是不放心！
可老太太也瞧明白了，儿子儿媳对这个女儿只剩下不耐烦。
刘母心里什么都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才会放心不下。
女儿糊涂啊，把哥哥嫂子都得罪了，她又能怎么样呢！
还是刘晓薇的大嫂，看出来老太太撑着最后一口气不肯断，近身说了句：“妈，你就放心吧，晓薇真的遇到什么事情，我们做哥嫂的不会袖手旁观！”
“妈！”
刘晓薇她妈，合眼了。
蔡娟过来的时候，老太太人已经没了。
刘晓薇嫂子正在客厅里训斥小姑子：“你还哭什么呢？妈生病前后，得你一次照顾吗？”
大嫂哑着嗓子，觉得眼前这一切非常可笑。
老太太检查出来这病，也有四五个月，刘晓薇都干什么了？
之前生孩子你不过来行，生完孩子呢？
丈夫比亲妈重要！
“你自己亲妈躺在病床上被折腾得死去活来，那时候你又在哪里？哦，搁家照顾蔡田呢！”大嫂一脸讥讽。
生小姑子这种女儿，真的不如不生！
你妈不挑你，但她们做嫂子的挑！
刘晓薇放声痛哭。
“你闭嘴吧！”她大哥吼她。
几个哥哥都不太待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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