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随着魏如瑛的倒台,郑见谭知道,自己未必会有好的下场。
御书房里。
宣羽正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晃啊晃的,吃着御膳房新鲜出炉的饼饼,香喷喷,两口一个。
蒋公公没多久,带着被扣押的郑见谭,进了御书房。
郑见谭进了御书房,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坐在旁边软椅上,手捧着书册在看的夜玄瑾。
他心中一慌,立即跪下,“卑职有罪,请皇上降罪!”
宣羽瞟了眼郑见谭,继续吃着饼饼。
这个交给叔叔管。
毕竟大人的世界,太复杂。
夜玄瑾的注意力,从书册转到了郑见谭的身上,笑道,“郑副统领何罪之有啊?”
“卑职,卑职……”
郑见谭有些难以启齿。
夜玄瑾却是很直白的道,“历来,霍乱宫闱之人,比比皆是。人各有志,这倒也不能怪你。”
“只不过,你赌输了。”
“念在你后期有悔悟的迹象,再给你做一个选择吧。”
夜玄瑾睨着郑见谭,唇角勾着几分淡淡的嘲讽之意,眸中冰寒的没有一丝温度。
“瑾王殿下请讲。”
夜玄瑾缓缓出声,“宣坤的身份,想必你最清楚。”
郑见谭脸色一变,莫名就嗅到了死亡和阴谋的气息。
原来,夜玄瑾什么都知道。
从一开始,夜玄瑾将他重新放到魏如瑛的身边当值,为的就是看到今日这一幕吧?
他们二人,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自作聪明,其实早已被人牢牢拿捏在掌心里。
这世上,夜玄瑾想让谁生,谁就能生。
让谁死,谁就必须死。
谁都逃不出这个奸臣的魔掌。
“宣坤和你,只能留一个。”
“你来选吧。”
夜玄瑾眸光淡淡扫过郑见谭。
郑见谭望着夜玄瑾,那眸光太过平静,好似两条人命在夜玄瑾眼里,没有任何值得情绪波动的地方。
夜玄瑾的手段,全朝上下皆是见识过的。
就连根基深厚的魏如瑛,都被他一个异姓王打压到了冷宫的境地。
他区区一个禁卫军副统领,又算得了什么。
罢了。
一切皆是命数。
对于坤儿,他虽没有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临了,便真正的当一次父亲吧。
郑见谭闭了闭眼,心死道,“请瑾王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坤王殿下。卑职作下的孽,卑职自己来承担。”
夜玄瑾呵笑一声,朝他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
郑见谭一怔,难以置信,“瑾王殿下的意思是……”
直到被带出御书房,郑见谭还是懵的,望着远处的雪景,感受着周遭刺骨的寒意,冰冻全身。
却是生的气息。
闻潇适时走了过来,面无表情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不去附近巡视?”
郑见谭立即弯腰点头,离开。
御书房里。
宣羽吃完最后一块饼,舔了舔手指,“叔叔为什么要放过他呀?”
“还有用。”
说罢,夜玄瑾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叔叔,你要去找姐姐吗?”宣羽眼巴巴的看着。
他也好想去找姐姐玩儿。
夜玄瑾扫了他一眼,“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吃的好饱哦!”宣羽一脸兴奋,小跑到夜玄瑾的身边,准备和他一起出去玩儿。
夜玄瑾又看了眼案桌,“吃饱了就去批奏折吧。”
“……”
“一个皇帝怎么能成天就想着玩?一点觉悟都没有。”
“……”
宣羽心里苦。
夜玄瑾从密道离开。
一路来到那扇幽闭的房门前,垂眸,轻轻的解下了门口的锁。
……
冷宫。
魏如瑛被发配到了这里后,就再也没有安静过。
冷宫四周,重兵把守。
除了窦嬷嬷以外,魏如瑛身旁没有一个可以使唤的下人。
被贬为庶人,她现在的身份甚至还不如门口站着的禁卫军,因此无人将她放在眼里。
湿冷又杂乱的冷宫,到处充斥着阴霉的味道。
魏如瑛发疯般的拍打着紧闭的门,“放哀家出去!”
“哀家是宣朝太后!夜玄瑾,你这个乱臣贼子,竟然将哀家关起来!”
“天要亡宣朝啊!”
窦嬷嬷站在角落里,此刻只担心着自己的生死。
太后殿里那么多人,唯有她被安排来到了这里,她还能活着离开吗?
“坤儿,媃儿,你们来救救哀家啊!”
魏如瑛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被寻了个由头,关在了这里。
“郑见谭呢?哀家要见他!”
提起郑见谭,魏如瑛忽的惊恐大骇,后知后觉,究竟发生了什么。
“窦嬷嬷!”
“奴,奴婢在。”
魏如瑛急步走到窦嬷嬷的身边,“为什么郑见谭没有被关起来?为什么?他去哪里了?”
“明明是他,是他提议让哀家以媃儿作为诱饵,引名医出面的。”
“为什么,现在只有哀家被关在这里?”
魏如瑛越想越心惊,万万没想到,郑见谭竟然背叛她了。
现在身体恢复原样,脑海里的思绪也越发清明,她怎么能想不到,自己中了郑见谭的圈套。
窦嬷嬷哪里知道这些破事,不停的摇头,“奴婢也不清楚。”
魏如瑛心死,跌坐在了椅子上。
手腕上传来骨裂的剧痛,根本没有人来替她医治。
她浑身的本事,方才已经试过多次,好像被废了一般,完全使不出来。
现在的她,犹如废人一个。
真的要她在这里等死吗?
她做不到。
一直到天黑,魏如瑛没有再出声过。
她要寻找时机。
出去的时机。
“太后娘娘,折腾了一日,要不您先休息一会儿吧,大病初愈,得养好精神才是。”窦嬷嬷依旧有些惧怕魏如瑛,简单的将冷冰冰的床板铺好后,过来说道。
魏如瑛深吸口气,走到里间。
寒风扑面而来。
破漏的门窗,连屋顶的瓦片都是透着风。
整张床,说是床,其实就是用门板搭建起来的一张硬塌,甚至连条保暖的褥子都没有。
说是冷宫,和天牢毫无区别。
甚至还不如天牢。
好歹天牢还能遮风挡雨。
若是在这里多住几天,她恐怕都熬不过这个冬日。
“你出去吧。”
魏如瑛认命的吸了口气。
在窦嬷嬷出去后,她在床板上躺了下来。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脚步声传了过来,直到停在她的身边。
魏如瑛缓缓睁眼时,入眼是一袭熟悉的明黄。
再往上,一双如雄鹰一般,英锐的眼眸,正紧紧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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