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书脸色骤然一变,语气焦灼的问道,“他怎么了?他是不是昏迷了?他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你先别激动,”左叶垂眸,缓声说道,“他不是昏迷了,是因为注射了镇静剂,所以才这么安静,我来的时候他情绪很激动,不让任何人碰他,也不肯上床休息,所以在走的时候我给他注射了一针镇静剂,顺便给他打了些葡萄糖。”
淮书听罢,脸色依旧难看,他望了眼怜恙手上的绷带,又问左叶,“他手上的绷带是怎么回事?逃离那天他也受伤了?”
左叶摇摇头,语气低沉的说道,“是自残。”
淮书瞳孔一震,不可置信般的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自残?”
左叶无声叹息,半眯着眸,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唏嘘,“他之前应该是有过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在还没完全治愈的情况下又经历了萧念被擒,被迫与他分离这件事,他接受不了现实,所以一直在用疼痛刺激自己,简单来说,他把伤害自己当成一种发泄点,也是一种对自己的惩罚。”
惩罚,能惩罚什么呢?无非不就是惩罚他救不了萧念,无非不就是惩罚他对整件事无能为力!
这个小鬼,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淮书咬着牙,放置在腿上的双手控制不住的紧攥成拳,力度之大,连手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他缓缓起身,坐到了怜恙床边,伸手想要抚摸一下怜恙的脸,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现在他眼前的这个男孩实在是太过脆弱了,他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稍微一不注意,就会支离破碎。
他伸出的手停顿在空中,须臾,他缓缓地将手收回,“小鬼,赶紧好起来,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萧念带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喝酒。”
万籁俱寂,淮书温柔的话语并没有换来怜恙任何的反应,他仍旧双眸紧闭,毫无生气的模样。
可细看,会发现他眼角有点点水光溢出。
淮书又在怜恙的房间坐了许久,他没什么可以帮得上怜恙的,陪伴在此时就成了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传来阵阵敲门声。
佣人前去打开门,听到门口的人轻声说道,“你好,请问左叶在这里吗?”
左叶闻声,起身向门口的方向走去,说,“师兄,你直接进来就好。”
须臾,淮书听到阵阵脚步声向他走来,他缓缓转头,看向房间里新多出来的生面孔。
“这位是我的师兄,苏御,”左叶说着,睨了眼淮书,又介绍到,“师兄,这人是你这段时间需要负责的病人。”
什么叫需要负责的病人啊?他堂堂萧家少爷,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吗?
淮书撇撇嘴,直接起身走到苏御的面前,淡声说道,“我是淮书,淮南的淮,书简的书。”
苏御抬起手,伸到淮书面前,他唇角噙笑,眉眼清淡,语调温柔的说道,“你好,我是苏御,流苏的苏,御风的御。”
昏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他笑的时候,好似连灯光都有了温度。
淮书本以为眼前这人只是说话时温柔了些,可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把温柔二字刻在了骨子里。
“接下来这段的时间里,会由我负责你的健康问题,所以还请多多指教。”苏御说着,慢条斯理的与淮书握了下手,然后又很是礼貌的迅速将手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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