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慈音摇摇头,唇角也扬起了浅浅的笑意,她搂住他的脖颈,倾身,与他耳鬓相贴。
“小寻生病之后就不能再去上学了,他总是在病房里,起初我还担心时间一久他会不会郁闷,但是他远比我想象中的要会调节自己,他从入院后开始了画画,他很喜欢画画,会把他感兴趣的一切都画下来。”
夏慈音说着,语调渐渐的变得低落起来,“他最后一幅画,是在距离他十八岁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候画的。”
话落,她缓缓起身,与左乐衍拉开一些距离。
她将自己修长白皙的腿抬到沙发上,伸到左乐衍面前,将右小腿上的刺青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左乐衍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她小腿上的纹身,一棵毫无生机的枯树,树根扎根在她脚踝的位置,树枝盘绕在她的小腿二分之一处,枯树上方还盘旋着几只说不上名字的鸟。
“这幅图是小寻最后的作品,那个时候是京都的晚秋,万物凋零,病房外的那棵树也渐渐地没了叶子,小寻画完这幅画之后没多久就不能动弹了。”
夏慈音视线落在她小腿的纹身上,目光幽深,里面似有数不清的情绪在翻涌。
“他本来……很期待他十八岁的生日的,他和一个人做了约定,十八岁那天要做她的男朋友,他等那天等了很久,他一直在强撑着,希望可以……撑到做她男朋友的那天,他真的很努力的在坚持……”
可偏偏,天不如人意,那个爱笑的男孩,没有等来他十八岁的生日,也没有等到成为那个人男朋友的那天。
他在距离他十八岁生日仅差一周的时候,永远的离开了。
“我曾经想过,如果小寻死了,我就跟着他一起去死,我在这个世界上没了亲人,也没了念想,未来对我来说……太模糊了,我不期待,也不憧憬,小寻大概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他在去世前给我写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好好的生活,带着他那份快乐,活下去。
阿衍,自己一个人活着,真的好辛苦,我不敢再回到我们曾经生活过得那栋房子里,那里全都是和小寻还有妈妈有关的回忆,我也不喜欢过节,那种万家团圆的日子,是我最孤单的时候,但是你知道吗阿衍?我后来才发现,原来孤单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没了念想。”
她声音很轻,没有歇斯底里的埋怨,也没有悲痛欲绝的哭喊,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悲伤的话。
她低着头,瞳孔有些颤抖,眼角处有浅浅的泪水,迟迟未曾落下。
左乐衍看着她殷红的眼角,心脏止不住的抽痛,钻心的疼。
他单手握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挑起她的下颚,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殷红的双眼。
须臾,他缓缓倾身,与她额头相抵,嗓音低沉的说,“我不想用都过去了那种鬼话哄你,因为过没过去只有你一个人说的算,只要你不和过去的苦难和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有资格要求你放下过去,但是夏慈音,如果可以,我想成为你新的念想。”
夏慈音瞳孔猛地一缩,那颗迟迟未曾落下的泪水,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坠落下来。
泪意突如其来的一涌而上,呛得她几乎窒息。
她死死抓着他的衣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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