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是被气笑的,这柳氏来的时候怀里揣了东西,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她神神秘秘的,他便当做没瞧见。
谁知道等那柳氏走了之后,这姑娘迟迟不进去,他出来一瞧,还真是发现了个好的。
“柳氏为什么给你这个?”
何川早在心里盘算着一个完美的解释,只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
见他发问,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也不知道呢。”
“不知道?”裴宴显然是不信的,而且这姑娘明显也是在扯谎,“说实话。”
他的态度稍有强硬,尤其是面对她的事后,大多都是温声细语的。
只是刚刚那声音着实严厉了些,何川也吓了一跳,只不过敌人弱她也弱,敌人强她就更弱。
何川小嘴一撇:“你凶我!”
她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裴宴蹙眉:“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何川反正就认定了他刚刚就是在凶自己,“你刚刚明明就有,你自己说你以前那里对我这么大声说过话,你分明就是在凶我。”
裴宴头疼:“我不是在凶你,你知道柳氏她不怀好意,我怕你上当受骗。”
这是实话,刚刚想让她长个教训也是真的。
“可是,我又没信她的,她拿来这个,我也不知道,”何川抽抽涕涕的解释,“她说给我拿好东西,我怎么知道是这龌龊东西,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要回娘家。”
回娘家?
裴宴被她逗笑了,紧接着便引来她“狠狠”的一眼。
何川见他还笑,跺了跺脚,便要出去。
裴宴那里真能让她离开,忙伸手拉着她的手臂。
“你放开我。”
裴宴哄道:“我的错,给个机会,我不该,不该大声对你说话。”
何川哼哼,这还差不多。
只是她嘴硬,毕竟这春宫图的事情,她还真是说不清楚。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想回娘家住。”
听着这姑娘委屈巴巴的声音,裴宴更是觉得自己刚刚声音可能确实太大了。
“川儿,你这回娘家了,我怎么办?”
何川背对他:“你以前怎么办的,现在就怎么办。”
“以前那是没成亲,孤家寡人一个,四处漂泊,现在不一样,我有你,你在哪我便在哪。”
何川心里微动,就像她娘说的那样,裴宴一直是个内敛的性子,鲜少会说这些。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过火了,分明是自己没理,还强词夺理,却没有顾及到他的感受。
“川儿,柳氏虽然占了一个后娘的位置,但是她并不是真心为你我好,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响亮,我刚刚也是怕你单纯被她骗了。”
裴宴越说,何川就觉得自己刚刚太过分了。
她转过身,垂眸不敢看他:“其实我是知道的,她都是为了秀秀,那日你不在家,她来家里,我便知道了,她这次拿这个过来,我真的不知情。”
“那日,她说你在外面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便说要给我个好东西,让我们夫妻感情更加和睦。”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便没了声音。
其实她不说,裴宴也能猜到大半了。
至于他在外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所以这就是她之前为什么会给他打酒,想着让他喝多了,她问自己的吗?
这个傻姑娘,她不知道他早就对酒是千杯不醉的。
“川儿,我是在外多年,也见过很多女人,”见她抬头看他,裴宴又道,“我以前的事情,我从未给家里说过,一来是想跟以前彻底断的干净,二来是不想让家里担心,”
不用他说,何川也知道他以前做的事情是很危险的。
“只是我向你保证,我以前没有任何女人,也从未喜欢过任何女人,真的只有你一个。”
许是裴宴的眸子太深,何川便信了。
“你的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她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连同那些她不曾参与的生活,她都想知道。
“那些日子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你想知道的话,我便说与你听……”
外面的风在动,院子里有傻狍子偶尔的哼唧声。
这些都抵挡不住屋内的热情似火。
良久,裴宴给她拿了件外衫罩住,何川双眼还是迷离的,刚刚裴宴带她进了里间,没等她开口,就把她一把托在桌子上,便欺身过来……
当然不能尽兴,但是她上身几乎被他剥光。
“川儿,等你长大了,给我生个孩子。”
裴宴与她头抵头,呢喃着。
孩子?
何川心里软成一片,他以前也是渴望有一个家的吧。
她伸出手环着他的脖子:“好。”
刚刚他已经大体把他的事情说了说。
他是被带走充军的,那年他十四。
就像人们所想的那样,行军打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对于一个菜刚刚离家,才十四岁的孩子更是艰难。
起初裴宴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像大多数他这个年纪的人一样,每日里除了拼搏厮杀,剩下的日子都在庆幸自己还活着。
他和江北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认识的,两个人都是半大小子,骨子里又是一样的野性,很快便在一次一次的战斗之中,成了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听到这里,何川便问道:“就是哪个赌房的管事?”
裴宴点点头:“对,是他。”
“那后来呢?”
“后来……”
后来,他被当时的三皇子木槿看中,那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小队的队长。
能得到赏识,自然是所有人都盼望的。
到了三皇子身边,就意味着可以不用冲锋陷阵,每天把脑袋系在腰上生活了。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裴宴自主请命,继续留在前线。
大家都不能理解,只是裴宴清楚三皇子木槿的野心,跟在他身边自然好的,只是三皇子需要的是一个能成事的人。
而他还太弱,在一群能人异士里,他并不出众,早晚会被三皇子遗忘。
江北是一个唯一理解他的人。
后来他也成功的取到了敌人头领的首级,一举成了军营中最意气风发之人。
而他再一次被召到三皇子身边的时候,是以暗卫首领的身份去的。
也是那时候,他把江北一并带了去。
听到这里,何川心疼道:“一定很辛苦吧?”
裴宴笑笑:“确实不简单,不过还可以。”
那时候是他最热血的时候,他想要成就一番事情,接到的任务也一次比一次的困难,可是他很兴奋,乐此不疲。
他喜欢挑战,更喜欢享受成功之后的快感。
直到那一次。
那一次,是奉命去取冷月国国主首级。
因为情报失误,他的人几乎在那场任务之中全军覆没,虽然最后任务成功了,当时已经是太子的三皇子木槿也对他大加褒赏。
可是那一次,他半点喜悦都没有。
因为他发现人生太悲哀了,他的那些兄弟为了三皇子厮杀,最后他们连死,都没有冲淡三皇子得到那个首级的高兴。
何川明白了:“所以,你回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回来。
果然裴宴点点头:“这就是当初你问我,还会再出去吗的时候,我那么坚定的说不会。”
因为看透了这些事情,他选择急流勇退,就算当时已经是太子殿下的木槿许他将军一职,他也不愿再留下。
按照以往惯例,进了暗卫,尤其是位居暗卫首领要职,知道太多的密辛,而且还是极其有本事的人,定然是生生世世不能离开的。
只是木槿看重他,又是为自己拼搏那么久的人,所以裴宴离开时,木槿对外宣称暗卫首领裴宴以身殉国了。
这也是断了裴宴的后路,以报自己心中难以愤平之意。
说来木槿也是生气的吧。
何川有些担心:“那你回来,太子他会来找麻烦吗?”
“他不是那么小肚鸡肠之人,”裴宴笑了,能成大事之人,也不会纠结于此。
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选择三皇子。
当时便是看中了他的重情重义。
只是自己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离开,到底还是自断了这份情义。
何川点点头。
怪不得当初她就觉得裴宴对江北有几分纵容。
旁人都只当他们是一见如故,那里知道其中还有这层缘故。
想来也是因为与江北多年的兄弟之情,再加上当初他的人所剩不多了吧。
想到这里,何川发觉自己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他。
原本他不是冷漠,他只是把自己的热血都隐去了。
“我会对你好的。”
这不是何川第一次说这句话,只是每一次,都会让裴宴感动。
他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只是这姑娘惯会拿捏他的七寸。
“一直没有告诉你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何川那里还会计较这些,点点头:“我知道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
“原本我只以为你是打仗打赢了,然后就可以从军队里出来了,又在外面过够了,便要回来了,那里想到是这样的境遇。”
裴宴笑笑:“那你也可以把我当做是这样的啊,只要你心疼我就好,至于我到底怎样都是无所谓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何川揉揉他的脸颊,“没想到我相公这么厉害的啊!以后要对你再好一点才行呢。”
裴宴挑眉:“这个倒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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