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
“好像有些歪了，往左一点，再往左一点点。”
“这样？”
“对对对，就这样。”
“这个呢？”
“这个正好，就这样贴上。”
“……”
小两口忙着贴对联，红纸黑字格外的喜庆。
“裴宴，人家不都写福字吗？咱们家为什么要写喜字啊？”
何川拿着一个大大的喜字端详，这张字是裴宴写的，原本以为他年少离家应是不会写字，谁知道这字竟然这么好看，强劲有力。
一撇一捺都像是带着疾风般。
随后便传来裴宴含笑的声音：“因为咱们刚洞房。”
何川：“……”
她摸摸鼻尖，怎么感觉脸好像又热了。
“咳，”何川闷声道，“你好好贴，别说话了。”
裴宴勾勾唇，把手里的对联贴好。
小两口这边忙活着把对联贴好，就听见了敲门声。
何川自告奋勇的去开门，就见门外裴元毅提着东西站在外面。
“爹，快进来。”
裴元毅笑着进来，见儿媳妇关门忙道：“别关，刚贴上对联，要开一会儿门，放完鞭炮再关门。”
裴宴和何川都不知道这些习俗，裴元毅说了，自然就听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着孩子的隐约的笑声。
外面有三三两两的小孩子结伴出来玩，笑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裴元毅感叹了一声：“咱们家也好久没有小孩子的笑声了。”
因为没有亲婆婆，所以裴元毅这个公公就充当了催生的角色。
按照往常，一定是裴宴转移话题或者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也不会让何川为难。
不过今日，他却挑眉道：“嗯。”
裴元毅也听出来其中的不同寻常，惊喜的看看儿子再看看儿媳妇。
只见儿媳妇害羞的低下头，找了个借口进屋了。
“好好好，”裴元毅心情大好，只要两个孩子不排斥就行，早一点晚一点都可以，“咱们家就差你这个大哥还没有子嗣了，老三家刚传来消息说你三弟妹有喜了。”
前天，镇子上来的消息，说是小王氏有了喜脉，特意派了莉莉来报的喜。
现如今，大儿子这边也不再推辞，相信他们裴家人丁会越来越兴旺。
“对了，爹给你们送些年货，”裴元毅说着把提的东西给了裴宴，见裴宴想要推脱，又道，“你这一出门就是三个多月，川儿也是第一次在咱家过年，你也没空陪她置办年货，到底是委屈来她，”
“这个是你小娘特意多准备的一份，你们留着用。”
其实裴宴明白，说是柳氏置办的，其中也少不了他爹在中间左右逢源。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你就当是爹的一些心意。”
裴元毅说完就转身。
“爹，您等一下。”
何川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双鞋子。
“爹，这个是我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脚，”何川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爹，我第一次做，您别嫌弃。”
“给我的？”
裴元毅有些惊讶，他看看儿子，再看看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儿媳妇正希冀的看着自己。
他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就连裴秀秀这个亲生闺女都没有给过他如此的温暖。
“爹？爹？”
何川叫了两声，随后看了看裴宴，见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己。
裴元毅回神咧嘴笑：“费那劲干啥，爹有鞋穿。”
何川甜甜一笑：“这个是我做的，不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裴元毅笑着收下了。
“爹，这个是给婆婆的，”何川又把其中一个胭脂盒递过去，“这个是桂花油，我娘说用着挺好的，给婆婆擦手用，这个是给秀秀的头花。”
等裴元毅离开之后，何川一转身便发现裴宴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她上下看了看自己没发现什么异样啊。
“怎么了？”
裴宴揉了揉她的头发：“原来小姑娘也能想的那么周到，怎么连柳氏都能有礼物，我的呢？”
“啊？”何川愣了下，随后扑哧一声笑了，“给婆婆的那个，是王掌柜那里送的。”
原本是何川要付银子买的，结果王掌柜说什么也不要银子，还送了一些其他的口脂之类的。
只不过那些太鲜艳，不适合柳氏这个年纪，所以何川就挑了桂花油。
这桂花油也是买到快一两银子的，大家都不舍的用，反正何川记得以前她娘有一罐，每次都是用指甲盖刮一点点。
“如果相公也要的话，那我可以给相公调试一罐与众不同的，”何川笑着说道。
裴宴低声在她耳边道：“我已经有了一个最与众不同的。”
何川脸微微红。
“晚上想吃什么？”
她错开话题问道。
“都可以，我去做吧，你看看爹拿来的什么东西，归整一下。”
“好啊，那做些简单的。”
何川丝毫没觉得男人做饭有什么不好，相反的是在他们家里，裴宴也经常下厨，味道也是出奇的好。
一个愿意宠，一个愿意受。
裴宴做饭很有条理，他拿着菜刀也像是拿着一把剑一样潇洒，萝卜在他手下变得整整齐齐的丝。
若不是在厨房里，还以为他在做什么高雅的东西。
“相公，这个是什么？”
何川拿着一个木制的东西过来。
裴宴抬眼瞧了下：“花糕模子。”
“花糕模子，”何川呢喃了一下，随后惊奇道，“相公你连这个都知道，怎么那么厉害。”
裴宴勾勾唇没说话，把萝卜拌上鸡蛋液倒进锅里。
“离远一点。”
“哦。”
何川点点头，后腿两步，又道：“那咱们要做花糕吗？”
其实何川对于花糕并没有什么执念，主要是她娘杨氏以前做的花糕也没不怎么好吃，就是跟蒸馒头不同的是，捏出花来，然后在上面放上几颗大红枣，寓意甜甜美美。
味道跟馒头也差不多，总之原料都是那些。
“不做了，家里的东西够吃。”
裴宴说着把一盘萝卜炒鸡蛋盛出来。
何川拿着筷子尝了一口，便立马竖起了大拇指：“好吃好吃，味道不错。”
“猫儿一样。”
裴宴刮了下她得鼻尖，转身在锅里加水煮了一点面。
虽然饭食简单，但是夫妻二人吃的也是你侬我侬。
“相公，咱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吧。”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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