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娘子，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知道，只是……唉！”
王掌柜说着叹了口气。
这镇子上的新开的几间胭脂铺抢走了大批的客人，现在的丰源胭脂铺只有一些老顾客给捧场。
其他胭脂铺以较低的价格吸引了新顾客，就是个别老顾客也都犹犹豫豫的。
毕竟外人对那几家胭脂铺的评价也不错。
再这样下去，怕是就是老顾客也留不住了。
何川知道这丰源胭脂铺是王掌柜祖上的产业，对王掌柜来说具有不一样的意义。
“王掌柜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王掌柜叹气：“不瞒你说，这胭脂铺怕是要关门了，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前段日子惹了官司，现在人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这段时间为了他，我上下打点，家里都快被掏光了，这胭脂铺怕是也要保不住了，说到底是我没用，愧对祖上。”
王掌柜说着无奈的摇摇头。
这一段时间不见，王掌柜倒是苍老了不少，往常慈祥的笑容也被苦笑代替了。
看来这场官司不是那么轻易能消除的。
“裴娘子，咱们之前的签的字据，我怕是要毁约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按照字据上说的赔偿你的。”
何川那里还管什么字据不字据的，王掌柜是个好人，虽然两人打交道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王掌柜的人品她也是知道的，银子也付的及时，从不拖泥带水。
“王掌柜，什么赔偿金我都不要，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令公子的事情，可有什么眉目了？”
王掌柜叹气：“他是打了人，另一家的意思是要五百两银子，可是之前为了给我这不争气的儿子说婚事，置办家产也花了不少，这胭脂铺也有冰冻期，”
“这些年挣了些，但是也花了不少，这置办的宅子也不是说卖就能立马卖出去的，我现在啊，是真的没有精力再管胭脂铺的事情了，”
“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没有了他，我这有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掌柜说着眼角就湿润了。
何川看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王掌柜一生操劳，说到底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后辈。
“王掌柜，您这胭脂铺定价多少？”
“裴娘子有合适的人？”王掌柜眼睛亮了下，随后又道，“我也知道胭脂铺的生意不景气，而且日后经营怕是也有难度了，而且这毕竟也是我家族产业，我不指望它能卖多高的价格，”
“只要能帮我把差的银子补上就行，三百五十两银子。”
这个价格确实也算是公道，毕竟这胭脂铺运营到现在，什么都是成熟的，虽然现在看来，是要亏一些，因为那几家胭脂铺的人缘故。
“要是裴娘子有合适的人，情尽快告知我，不怕你笑话，我那儿子在牢里多待一日，我这也是夜不能寐，要是价格觉得贵的话，我还可以降一些。”
“王掌柜，您把胭脂铺卖了之后可有什么打算？”何川问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我才算看明白，银子都是身外之物，还是要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最重要。”
“那王掌柜觉得我接下胭脂铺如何？”
王掌柜惊讶：“裴娘子，你……”
“掌柜的，我不是说笑，”何川认真道，“我也想有一家自己的胭脂铺，只是条件不成熟，再者跟掌柜的您合作的很愉快，我一时也犹豫不决，”
“如今你这胭脂铺既然要出手，那您觉得我接下来如何？”
有人愿意买下胭脂铺，自然是好事，只是王掌柜担心这事也不是小事，怕是裴娘子做不来主。
他委婉道：“裴娘子，这件事你要不要与家里商量一下？”
三百多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富贵人家拿出这些银子都要犹豫一番的。
何川理解王掌柜的善意，她笑笑：“王掌柜放心，我相公支持我。”
既然如此，王掌柜也不迟疑，两人当即一拍即合，决定现在就可以签字据。
何川表示先不用这么着急，等她先拿了银子来把王掌柜儿子赎出来再说签约字据的事情。
“裴娘子，你的大恩大德，我真是……”
对于王掌柜的感激，何川微微一笑：“王掌柜当初不也是愿意相信我，让我这个初出茅庐的人有了一展身手的地方。”
两人的办事速度都很快，两天之后，王掌柜就拿着凑齐的银子把儿子带了出来。
一家人自然是抱头痛哭一番，王家栋也表明以后做事会三思而后行。
其实原本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的，王家栋打的那个男人不轻，那家人也是得理不饶人，钱也想要，人也不想放，合计着无论如何也要让王家栋吃点苦头。
还是裴宴不知道怎么知道的，王家栋是为了救个姑娘才打了人，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王家栋能那么快出来，其中也有裴宴的手笔。
何川没想拿这件事去王掌柜面前邀功，自然也就没说。
过了几日，王掌柜邀请了何川去了胭脂铺。
“裴娘子和裴相公能在关键时候出手接下胭脂铺，我王某人感激不尽。”
王掌柜拱手鞠了个礼。
裴微微扶他：“王掌柜客气。”
何川应和道：“是啊，王掌柜，你就别客气了，您定的价格也公道，说起来还是我们站了您的便宜呢。”
“那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王掌柜摆摆手，“这胭脂铺在裴娘子手里，我王某以后面对祖宗的时候也能少几分愧疚。”
看的出来，王掌柜对于这丰源胭脂铺十分看重。
“掌柜的，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
王掌柜以为是胭脂铺那里有问题，忙道：“裴娘子只管说。”
“我也不瞒王掌柜，这胭脂铺也是我创业的第一步，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我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帮我，”
何川继续道，“既然王掌柜也没想好以后做什么，那不如留在胭脂铺里继续当掌柜，我每月付您银子。”
“这……”王掌柜有些吃惊，“裴娘子，你说让我当掌柜？”
何川点点头：“对，对外您还是掌柜，我只是管管幕后，还有新胭脂的研制，王掌柜意下如何？”
“还有每月付给您的薪资，除了每月的固定掌柜工资以外，还会有提成。”
“提成？”
这是个新词，王掌柜一时不明白，但是他能听出来就是他的工钱除了固定的，还有一些额外的。
何川点点头，随后想了想：“我看了您给我的账本，如果按照以前的每月收益来看，付给您的工钱应该是每月三十两左右。”
“每月三十两？”这可是天价的薪资了，难怪王掌柜会惊讶。
何川解释了一下：“您的掌柜工钱是每月十两银子，剩下的二十两是每个月卖出去多少胭脂，从中抽取的提成。”
这样一说，王掌柜就清楚了，这也是一个新的方法，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既然裴娘子抬举，那我就试一试。”
何川与裴宴相视一眼，随后又微微笑：“那接下来两天咱们关门整顿。”
“以后您就是我的老板了，何老板，既然你把我当自己人，那我还有个疑问，”王掌柜说道，“现在胭脂铺的竞争激烈，咱们再关门两天，这恐怕会失去一些顾客。”
何川神秘一笑：“王掌柜放心，我自有办法让她们再回来的。”
裴宴只是宠溺的看着她。
王掌柜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他自知身份有别，对于这个决定，他也不好再多说别的。
……
两日后
“看一看，新出的胭脂小样，免费赠送了，难得的精品，免费送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开，免费的口脂小样……”
“姑娘，看看咱们新出的……”
街道上，几个年轻的姑娘手臂上挽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装着一些精致的小木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几个女子穿着也好看，吸引了不少人过来询问，一听到还是免费赠送的，自然是又吸引了一大批人。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几个姑娘的篮子里也都空了。
“今天辛苦了，等明天继续。”
几个姑娘有些疑惑的看着年轻的老板：“老板，这样送下去，会不会亏的太多？”
何川笑笑，胸有成竹道：“放心，会有收获的。”
到了第二天，果然门口有了很多人在等着，见几位姑娘出来，纷纷询问说这胭脂那里能买，胭脂很好用，但是太少了，根本不够用。
这时候，姑娘们就开始介已经更名为有家胭脂坊的铺子。
“这不是原来叫丰源胭脂铺吗？怎么改成有家胭脂坊了？”
一个姑娘笑盈盈的介绍道：“为了给顾客更好的体验，咱们胭脂坊更新换代了，您就擎等着用好胭脂吧。”
“那成，这胭脂坊开门了，我一定要来瞧瞧。”
“好嘞。”
一天下来，几个姑娘累的不轻，那些小样自然也发完了，随之发完的还有何川让人印刷的“传单”。
“老板，你这个方法看起来真不错，明天咱们胭脂坊新开张，肯定得来不少人呢。”
“就是，今天闻得就有好多人，都说咱们胭脂坊的胭脂好用呢。”
“对对对。”
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何川笑盈盈的听着，这几个姑娘是她前几日选出来的，姑娘年轻有活力，自然也是胭脂坊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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