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儿哎,我可怜的儿子哎。”
刚一进屋就听到屋里面哭天喊地的。
是冯氏的哭喊声。
何川冷笑,这何永国还没进门呢,这便宜奶奶就开始酝酿情绪了。
果然等何永国被人抬着下来的时候,冯氏哭的就跟生死离别了一样。
“我的儿呀,这好好的出去的,咋躺着回来的啊?”
只见冯氏哭的撕心裂肺,就差拍桌子了。
何川跟杨氏的脸色都不好看。
听冯氏这意思,合着这个是她儿子,另一个就不是了。
“他娘,你先别哭了,赶紧把孩子抬屋里去吧,”何老六跟着出来了,他这几年腿脚不太好,都拄着拐杖了,他到没有像冯氏那样,只是看着脸色也不好。
“对对对,大娘,赶紧把人抬屋里去吧。”
“就是,就是,到屋里再看。”
“……”
有人嫌冯氏没有眼力劲儿,大家伙儿都抬着呢,人家不嫌累啊!
进了屋,冯氏着急忙慌让人去请大夫。
大夫来看了之后,说的跟之前在溪水镇说的差不多,就是说被石头硌着了,以后走路上可能会有些不太方便。
“川儿,你去一旁歇着去吧,还带着孩子,别让人碰到你了。”
杨氏叮嘱了一声。
“知道了,娘。”
其实,从一进屋,裴宴就若有若无的在她旁边护着呢,也是防着有人挤到她。
何川淡淡的瞧着那边冯氏围着床榻,何永国也跟着哭诉,就好像真的是生死离别,天人永隔了一样。
事情被何永国添油加醋的说着,就变了味道。
“娘啊,你别怪我二哥,二哥也是好心,就是我太没用,谁知道那东西时间太长,早就不结实了,”何永国说着抹了把泪,“我第一次干,也不知道什么危险,什么安全,就弄成这样了。”
“老三,你的命咋那么苦啊,干个活还能把腿摔折了,”听到这里,冯氏哭的更大声了,“我得儿啊!”
她的声音本就尖细,一哭起来几乎能把耳朵震聋了。
屋里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受不了,捂着耳朵都像出去了,只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听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何家老二故意的啊!
再热闹都不如家里闹的热闹啊!
“这意思是永站故意……”
“不能吧,永站不是那样的人吧。”
“就是啊,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啊!”
“……”
众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自以为用的声音很小,但是一个个都是大嗓门。
“老二,你来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冯氏抹了把眼泪,回头喊。
“我劝了,但是老三说没事。”
何永站本就嘴笨,还是当着别人的面揭自己兄弟的短,他做不来。
杨氏见状,气的不轻,听着老三这意思就是说他们家老二故意把危险的活给了他呗。
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他们家还怎么过啊,还不得让人把脊梁骨戳穿了啊!
她刚要开口,就听到了闺女的声音。
“相公,我怎么听说,当时是我三叔明知道二楼年久失修,硬是在东家面前坚持要自己上去啊!”
何川故作天真,眨巴眨巴眼睛。
“嗯,当时我去给岳父送衣服的时候,听那户的人说的。”
裴宴配合着她。
他们两人话一落地,旁人的目光立马落到了何家老三身上。
这明知道危险还要上?
这不是明摆着想要出风头的吗?
这可跟刚刚才何永国自己说的不太一样。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冯氏也顾不上掉眼泪了,擦了擦之后立马看向何永站,“老二,这事情没啥遮遮瞒瞒的,都是一家的兄弟,你也不能坑老三不是,”
没等何永站开口,就听到冯氏又咋呼起来。
“老三愿意跟着你去干活,也是觉得都是自家兄弟,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这话一落地,杨氏跟何川就恼了。
再偏心也没有这个偏心法,这么多人看着呢,好歹也得顾一顾脸面吧。
“婆婆说话也太偏了吧,老三当初要跟永站去干活,可是说的千好万好,要不是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也不会要他一个啥也不会的,”
杨氏气愤不已,“当时人家都说了二楼有些年头了,又是个精细活,本来永站个几个师傅都劝他,可是老三非要逞强,明里暗里都说是大家伙看不得他好,”
“这才有了这一连串的事情,现在老三腿摔着了,就变成永站故意让他爬二楼的,这到哪里都没有这样的说理法啊!”
杨氏刚说完,周围村民就开始议论起来,议论的内容无外乎就是这冯氏一碗水端不平,帮着小儿子坑二儿子来了。
再说了,这何家二房这一家子平日里跟大家也聊的来,为人正直应该是干不出这事来。
这何家老三就说不准了,平时里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再说了,这冯氏偏心也太明显了,难怪人老二一家子都去了镇子上生活,这换成谁也没办法在村子里待啊!
“二嫂,你又没亲眼看到,我是第一次干,没有经验,难道二哥不知道那东西多危险吗?再说了,我摔下来的时候,下面有一个凸起的石头,就没人看到吗?”
何永国躺在床上嘟囔,嘴里全是埋怨。
“二哥明知道这事儿危险,还眼睁睁的看着我往上爬,说是带我出去干活,其实,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还不知道呢。”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拐弯抹角的就是死咬着何永站不松口。
何川也是看清了,这何永国是打定主意赖着他们家了。
“三叔,咱们说话得讲良心,”何川声音平淡,“据我所知,当时你从村子里到镇子上去了我家,说想要跟我爹出去干活,讨口饭吃,”
“我爹心软,都是亲兄弟,到了东家那里,你想要出风头,在东家面前夸赞自己手艺好,哄得东家让你一个新手爬了上去。”
“你懂什么!”何永国刚要训斥,就被打断了。
“三叔不必急着解释,”裴宴淡淡开口,“正好你们干活的那东家,我给请来了,咱们听人家怎么说的不就行了。”
“就是啊,听人家亲口说不就清楚了。”
“对对对,这事儿好办。”
“……”
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赞成这个方法。
倒是何永国没想到还有这一么一回事,更没想到裴宴会把东家给叫来作证。
当那个东家出面,事情不言而喻,村子里的邻居们都对何永国指指点点的。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冯氏,这会儿耷拉着耳朵,躲在一旁不吱声了。
再看看,何永国这会儿也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川儿,你先陪岳父岳母出去吧,”裴宴轻轻的拍拍她的头,“我看岳父岳母气的不轻,你安慰安慰他们,做点吃的。”
“好。”
何永站寒透了心,听到何川喊他,也就跟着妻女一块出去了。
屋里的人也都散去了,大家伙儿见这会儿都不争执了,没有热闹看了,就各自出去了。
不过,今天这些就已经够他们聊上几天的了。
屋里
“老三,你咋能这样诬赖你二哥呢?”
冯氏支支吾吾半天,吐了这么一句话。
本就有些下不来台的何永国,此时更加恼羞成怒。
“我哪里诬赖他了!人都是他们叫来的,能不跟他们一伙吗?什么都怪我!那就当做是我眼瞎好了!”
何永国大吼大叫完之后,一把拉扯着被子直接盖到自己头上。
冯氏与何老六面面相觑,没人吭声了。
但是裴宴可不惯他这个臭毛病:“三叔,虽然你的腿根我岳父没有关系,但是我岳父心软,看在你们是亲兄弟的份上,我岳父拿出五两银子给你买些补品,”
“银子,我给你放在这里了。”
裴宴把一个小荷包放在桌子上了。
五两银子对于裴宴来说不算多,但是对于寻常人家来说,也是好几个月的工钱了。
但是很显然五两银子根本不能把何永国的胃口满足了。
“五两?打发叫花子呢!”
何永国从被子里露出头来,瞪大了眼睛。
裴宴淡笑:“三叔,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他的语气带着深意,冯氏跟何老六不知道情况,只觉得这个孙女婿看起来不简单。
何永国憋了半天,憋了一句:“你别太猖狂!”
“三叔可以试试。”
裴宴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与他擦肩而过的是泪痕斑驳的胡芽。
裴宴侧身让她过去。
身后哭天喊地的声音真是可以跟冯氏有的一拼。
很快,屋里就传来何永国的骂声:“老子都快死外面了,也不见你的影子,你又跑哪里鬼混去了!”
紧接着就是胡芽回骂:“你咋不死外面啊!没出息,窝囊废,一点银子也挣不到,还把腿摔折了,一家人都喝西北风去啊!”
胡芽的声音带着哭腔,伴随着骂骂咧咧的。
“你还敢骂老子!要不是你个败家娘们,老子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其中,还夹杂着冯氏的声音:“行了,都闭嘴吧,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是他不嫌丢人,关我什么事!”
“你再说一遍,老子打死你!”
裴宴摇摇头,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胡芽跟何永国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也没有逗留,直接去了自己岳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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