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裴宴还是没有回来,眼看就要到何川临盆的日子了,每个人都紧张起来。
何川自己看着圆滚滚的肚子也有些担忧,她第一次生孩子根本没有经验,而且裴宴又不在身边。
“川儿,你别怕,没事的,娘在你身边陪着你。”
杨氏现在也很忙,小何恒已经断奶了,但是她的糕点铺子卖的也很好,她没有雇人,自己做的自己卖,每天都有收成。
而何永站的木工铺子主要是还是接一些木工活,他的手艺好,还带了两个学徒,现在到哪里都是师傅级别的。
两口子现在哦生活过得跟以前比起来那是上了一个档次的。
何川吃着一块刚出锅的桂花糕,躺在铺子里面的一个贵妃椅上,这个椅子还是何川买的放在这里的,胭脂坊这边有王掌柜经营,也不用她过多操劳,所以别人很忙,她很闲。
“娘,等裴宴回来,你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何川嘟囔道,“我这都快生了,他连封信都没有。”
真是个负心汉!
何川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您拿好,好吃再来,”杨氏刚给人称好了半斤糕点,用油纸包起来,接过碎银子放在抽屉里,闻言对闺女道,“这宴儿有正事在忙,你听话一点,等他回来,你亲自收拾他。”
何川抿着嘴,吃吃的笑。
算着日子,她这几天就快生了,所以她让风雅回家住了,她跟着父母住在这铺子的二楼上,反正房间也多,楼下隔壁就是李大夫的药房。
李大夫的夫人那是妇科圣手,何川的平安脉一直都是交给李夫人的。
“对了,娘,胭脂坊想要做个优惠活动,买香膏送试吃糕,”何川吃完之后,满足的喟叹一声,继续道,“您觉得如何?”
“你啊,”杨氏笑笑,“这糕点铺要不是有你帮衬着,怕是开不起来。”
糕点铺开张这段时间以来的名声都是何川的胭脂坊帮忙做的宣传。
后来这糕点铺才慢慢的有了些回头客,开始盈利了,算起来,也是沾了胭脂坊的光了。
“谁让我娘手艺这么好,这回头客也多了,人家都说了酒香不怕巷子深,咱们家是糕点香不怕没有回头客。”
杨氏抿着嘴笑:“就你嘴甜。”
“娘,那就说定了,到时候我做上一些小竹片,拿着竹片的人来领试吃糕。”
何川说到做到,到了下午就做好了竹卡,小小的一个很精致,还散发着淡淡的竹香。
她又拿了荷包来,起初杨氏说什么也不要,但是何川说要是不要的话,这个活动也不办了,杨氏无奈只能收下。
“你啊,我跟你爹现在日子过得已经不错了,你就别惦记着了。”
杨氏心里都明白,母女连心。
何川也只是笑没说话。
下次还是接着这样做。
…………
“晏哥,嫂子快生了吧?”
江北一身夜行衣,看着同样一身夜行衣的男人。
裴宴脸上有了一丝波动:“嗯。”
算起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她生产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也不知道等他回去了,她会不会生气。
那一瞬间的温柔很快就敛去了,他手里握着的剑上还在滴血。
江北知道他现在想快点结束,然后回去,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晏哥,这次结束之后,咱们应该就可以安静生活了吧。”
裴宴眸子深了深,没有说话。
没人能保证,只能尽力一试。
前面就是灯火通明的地方,看着金碧辉煌,曾经是他们经常出入的地方,现如今看着竟然有些恍惚。
“回来了。”
大殿中,一身月白长袍的男人转身看着他们,声音尽是熟稔。
裴宴与江北抱拳:“殿下,事情已经办妥。”
“好,”那人勾唇一笑,快步过去亲自扶他们,“朕就知道你们办事妥当,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朕都能满足你们。”
江北看向裴宴。
只见裴宴抬眸开口道:“草民只有一个想要的东西。”
“哦?说来听听。”
“草民想要平静的生活,望殿下恩准。”
他话音刚落地,殿里的气氛就变得冰冷。
三个人都没说话。
良久,才听到那人开口道:“裴宴,你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从朕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你就是朕的心腹,朕知道,你怪朕没有给你那些弟兄们报仇,”
裴宴垂眸没有说话。
“哎,”那人叹了一口气,“可是那人是定远国的世子,朕总得以国家之事为主,朕以为你都懂。”
裴宴沉声道:“草民知道殿下心系天下,自然以家国大事为主,现如今,当年一事也已经报仇雪恨,他们也能瞑目了。”
那人继续道:“那你们为何还要远离朝堂,朕许你们的将军之位还作数。”
“多谢殿下厚爱,只是草民恐怕没有这个福分了。”
裴宴说着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巾,只见他脸上竟然被利器所伤,那伤竟然有半张脸那么长,也不知道深浅,总之血肉模糊。
那人皱眉:“怎么伤的那么重?”
这样明显的伤疤已经不适合作暗卫,太容易识别,而且做一国大将也有损门面。
江北抱拳道:“对方武功不低,出手狠辣,晏哥一时闪躲不及,所以就着了道。”
那人看着这伤疤,良久,才叹气,背过身去,摆摆手:“罢了,你们走吧。”
裴宴与江北相视一眼,双双抱拳:“多谢殿下恩准。”
裴宴顿了顿,“殿下保重。”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远去,那人才转过神来,神情落寞,低声呢喃:“当初陪朕打天下的人都离朕而去了。”
也许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吧。
这裴宴曾经以身护他,多次为他解困,所以自己才会这么看重他。
听着他喊着旧时的称呼,就像是回到了那时一样。
原本想着接着这次机会再次把他纳入麾下,但是他去意已决,留不住,就随他去吧。
总归有人过着他想要的生活。
“皇上,夜深露重,歇了吧。”
皇后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给他披上披风。
那人转身揽她入怀:“幸好还有你在。”
京都客栈
“晏哥,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江北看着裴宴脸上已经清理过的伤口,这一刀可不短,而且也不算浅,为了瞒天过海,晏哥算是下了本。
“你也不怕嫂子嫌你。”
这虽说男子的脸不如女子那么看重,但是脸上有这么一道伤疤,看着也是不雅观的。
江北说着又感叹道,“这算是彻底破了相了,可惜了这一张脸了。”
裴宴给脸上涂了药,在这个地方不太好包扎,大夫说先涂上药膏,仿照膏药贴一下。
总之方法总比困难多。
“晏哥,你现在少说话,要不然牵动伤口就不好了,”江北躺在床上,看着他,“到时候嫂子要是嫌弃你的话,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裴宴现在确实不易说话,只是冷冷的撇了喋喋不休的江北。
江北摸摸鼻尖,感叹道:“总算是解决了定远国一事,我也能安心回去跟晨曦成亲了,对了,嫂子还说帮我搞定晨曦父母呢,等回去我得催催。”
要不然他这亲还不一定能成呢。
“晏哥,你……”
“闭嘴!”
裴宴被他聒噪的烦,开口道了句,合眼躺在另一张床上。
这客栈就剩下这么一间房间了,要不然裴宴早把这个男人丢出去了。
江北:“……”
…………
三天后
“这怎么还没动静啊?”
杨氏嘟囔了一句。
何川摸摸自己的肚子,已经过了李大夫说的那个日子两天了,可是到现在她的肚子还是没有要生的动静。
这两天,她好吃好喝的,跟往常一样。
“可能是孩子还不想出来。”
“那你多溜达溜达,”杨氏叮嘱,“到时候好生。”
“知道了,娘。”
紧张又平淡的一天过去了,何川还是没有要生的迹象。
一家三口正围着桌子吃晚饭,小何恒已经睡着了。
又说起这个事情,何川吃了口饭开口道:“还真是淡定,这一点随我。”
杨氏:“……”
当当当
“这个时候是谁啊?”
何永站说着站起来去开门。
杨氏与何川在里屋吃着饭说着话。
便听到何永站开门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交谈声。
两个人的脚步声回来,何川心头一跳。
只见何永站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是裴宴是谁。
她突然鼻尖一酸,手里的筷子也放下了。
“宴儿回来了,”杨氏高兴道,“吃饭了吗?我再去炒俩菜。”
裴宴的目光从那姑娘身上移开,说了句:“岳母,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
杨氏见女婿回来自然是喜悦的,说着就起身出去了。
何永站也去给妻子帮忙。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了裴宴和眼眶有些红的何川。
裴宴走过去:“不认识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川的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她刚要说话,就发现了不对劲。
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你的脸怎么了?”
刚刚他站的位置让她没看到他的侧脸竟然还涂了药膏,包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有些着急。
裴宴忙走过去,安慰道:“没事,不小心刮到了,可能毁容了,娘子你不会嫌弃吧。”
他说的轻巧,何川心里知道他说的轻松,但当时不知道得是多么危险的场景。
“你答应过我的。”
何川抽泣着控诉他。
本来走之前答应的好好的,说保证不会受伤,这下倒好,伤在了脸上。
“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裴宴轻声安抚:“其他地方都没有了,也是巧了,伤在了脸上,有些丑。”
“活该,”何川破涕为笑,眼眶红彤彤的,小可怜一样。
裴宴轻柔的给她擦拭掉泪珠:“别哭了,我没事,事情都解决了,以后咱们继续过咱们平静的生活,说起来还要多谢这道疤。”
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呢。
一道疤,换来后半生安静的生活,也值了。
后来,正如裴宴说的那样,这伤口真的留下了疤。
原本裴宴眉毛间就有一道疤,这下好了,直接在脸上,让人看着凶了不少,一时之间自然又是众说纷纭。
别人说的再怎么样,也抵挡不了小两口的浓情蜜意。
不,应该是三口。
终于在万众期盼之中,何川不负众望的生了,在一个下午生了一个六斤二两的大胖小子。
裴元毅也带着柳氏一块来看了,尤其是裴元毅乐的脸上都开了花了。
连连说好小子。
最后这孩子取名为裴越。
“这名字好啊,一听就是我嫂子取的。”
江北看着晨曦怀里的小家伙,对着屏风后面说道。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就在何川的房间里放了一个屏风。
何川在屏风后面的床上半坐着,闻言轻笑:“你可说错了,越儿的名字是相公取的。”
这时,裴宴端着乌鸡汤走进来,淡淡的撇了眼江北。
江北讪讪一笑,这马屁还拍在了马腿上了。
晨曦笑他:“你啊,就是贫嘴。”
“娘子,咱们什么时候生个孩子?”江北没皮没脸的凑近她。
晨曦闹了个大红脸,碍于房间里还有人在,她只是小声道了句:“别瞎说。”
都还没成亲呢。
江北也发愁,原本何川答应帮他说服晨曦父母的,这一坐月子,又得一月。
等的他心慌慌。。
晨曦见他皱眉了,以为他又发什么神经,也没在意。
裴越也不哭不闹,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看的晨曦心里软成一片,这以后要是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孩子……
她看了看江北,脸莫名的又红了。
江北不明所以:“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被他这么一说,晨曦的脸更红了。
屏风后面,裴宴拿着勺子喂何川鸡汤。
何川听到屏风外的动静,轻笑:“这江北还真是……”
她没想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裴宴淡淡道:“没皮没脸。”
没等何川说话,就听到外面江北接了话:“晏哥,我可听着呢。”
裴宴嗤笑一声,嫌弃意味明显。
“张嘴,”他吹了吹喂到她嘴边。
何川听话的咽了下去,商量道:“我明天想喝鱼汤。”
“行,我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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