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低哑，带着无尽的耐心温柔询问：“自己可以吗？”
江韵握着枪的手在颤抖，却是咬着牙点头。
商砚见状，终究是不忍心，松开握着她的手后，摊开掌心往下托着她因为没有力气而颤抖的手。
当她的支撑点，替她瞄准冯少杰的心脏。
江韵早已经红了眼眶，借助商砚的帮助，食指指腹逐渐用力——
“砰”的一声。
血液飞溅。
江韵却像是失了控般，一枪接一枪的射击，直到子弹用完，整个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她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萍，疯狂的喘息，久违的重获新生。
心头压了自己两年多的自责委屈在这一刻得到倾泻，她终于……不负所托。
她终于……报了师父的仇，这两年的压抑痛苦就像开了闸的洪水顷刻间奔涌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汹涌。
自心底深处弥漫的鼻酸，化作泪滴在眼眶集聚。
商砚看着女孩儿抽动的肩膀，抿唇的同时，抬手挡在了她眼前。
与此同时，两行泪珠沿着江韵的脸滑落，压抑了两年多的她彻底崩塌了内心紧压着喘不过气的巨石。
他替她守住了最后的骄傲，而她在他伸手过来的那一刻仿佛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主心骨。
转身扑入商砚怀中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看着扑到自己怀中的女孩儿，商砚心头狠狠一颤，瞳孔深处一闪而过的意外。
旋即，他神色软下来，将她整个人紧紧的揽入怀中。
沉默着替她护住最后的骄傲。
江韵压抑的哭声在夜色之下显得悲戚而震撼。
一旁的众人止不住红了眼眶，却一个个倔犟的扭开脑袋不让眼泪滴下来。
她没哭多久，因为体力消耗殆尽，加之精神高度紧绷而后松懈，在商砚怀中昏迷过去。
商砚低叹一声，将人拦腰抱着，缓缓站了起来。
一身军装占满灰尘却如荣光披身的女孩儿，在利落西服的男人怀中缩成一团，看起来娇小又无助。
她的脑袋埋在男人怀中，只剩微弱的呼吸在起伏。
商砚抱着她转身，修长有力的双手稳稳的护着怀中女孩儿，身高腿长气场压迫。
在众人用手电筒凝聚而成的聚光灯下一步步的往下走。
众人纷纷为他让开一条路，唯独担忧的视线落在他怀中的人儿身上，想开口却又忌惮商砚周身冷气，不敢说话。
商砚抱着江韵上车，吩咐司机开车，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的战火在今夜逐渐停息，浓沉夜色之下，乌云散去，星辰漫天。
江韵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跌跌撞撞走过了这一路的泥泞，所遇到的人都在沿途同她欢笑。
路的尽头，秦殊淮一身军装，满目骄傲而欣慰的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从不会让我失望。”
他笑容如同冬日暖阳，扑面而来的暖意将深处寒潭的她包裹。
江韵红了眼眶，委屈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殊淮却抬手，朝她敬礼。
她心头没来由的一慌，想伸手去抓他。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眼前。
梦境散去，随之而来的是身上的剧痛。
喉咙干燥得仿佛火在灼伤。
四肢酸涩剧痛。
病床上，昏迷了整整三天的女孩儿紧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纯白色的房顶，窗外有光照进来倒映在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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