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韵躺在床上，拧眉看他：“我们认识？”
我们认识？
毫无感情的四个字，却如同道道冰冷寒刃深深刺进男人心脏。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如同被一双无形大手死死拽着，难以呼吸。
他盯着江韵，呼吸都带着颤抖，一双墨色的瞳还残留着疲惫血丝。
几乎是哀求的盯着她：“我是商砚。”
他张了张嘴，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介绍，她才能想起自己。
他不确定她是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是跳过了有关他的记忆。
唇瓣颤抖了好久，商砚却说不出那句“你是我的新婚妻子”。
江韵手搭在枕头上，侧身靠在手掌，就这么盯着他。
“商砚？”她的视线在他苍白的俊容流连，接触到他带着祈求的眸子时，垂下了眼帘。
“我们见过，对吗？”
她的一字一句都能轻易在商砚心里搅起风云汹涌。
商砚坐直了身子，努力镇定怕吓到她：“你能想起来吗？”
紧紧盯着女孩儿若有所思的眸，商砚想靠近，却又害怕自己突然的靠近会打扰她的思绪。
只能僵直着脊背，迫不及待的盯着她。
江韵没说话。
余光却落在了他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上。
“你结婚了啊。”她语气似乎有些失望。
黑白分明的眸重新落在男人冷俊的面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商砚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沉默片刻，苦笑一声：“刚结婚不久。”
“真巧。”江韵伸出自己的左手，朝他晃了晃：“我也结婚了。”
商砚猛然抬眸，却见她笑容明媚，唯独没有看他的眼睛。
而是盯着他的喉结，像朋友之间聊天一般好奇问道：“你一定很爱你的妻子吧。”
商砚轻笑一声，“应该吧。”
“应该？”江韵有些坐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
很快又淡定下去：“答案无非爱与不爱，为什么会有第三个答案呢？”
商砚思绪飘忽，没注意到她有些咬牙切齿的语气。
实话实说：“我爱她，可我没保护好她，让她在蜜月期间受伤。”
“大抵是不配爱她。”
说到这里，商砚耸肩，低垂的眼帘下眼眶湿润。
他就这么僵硬的挺着脊背，在江韵床边低着头一动不动。
整个人说不出的颓废。
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的疲惫，一张脸比往日消瘦不少。
下颚轮廓越发锋锐，却看不到往日的霸道矜贵。
落难的国王。
这是江韵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
喉咙微涩，江韵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婚戒。
自然又平静的聊道：“那，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商砚动作缓慢的抬头，对上她清澈的眸。
心念一动，点了点头。
“我刚结婚不久。”
“我老公应该是个商人，认识他之前，我就听过关于他的传闻。”
“据说，是个矜贵孤傲，杀伐冷戾的主儿。”
江韵似乎在认真回忆：
“商人重利精算计，说实话，这种人其实与我的择偶标准完全相悖。”
“可接触下来，我发现传闻有误。”
“他是商人，商人重利，可他同样重情。”
“我们相差六岁，一开始，我觉得他站在上位者的身份，把我当小孩。”
“后来，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不太一样，总是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温柔深邃。”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我都会下意识去寻找他的身影。”
“再后来，只是听到他的名字，我也会心头一颤。”
“我是军人，而他是商人。”
“我爱我的祖国，而他同样用他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
江韵看着商砚眼底变化莫测的神色，语气依旧平静，仿佛老友畅谈。
“我这人挺要强的，唯独对他，总是下意识依赖信任。”
“他把我保护得很好，给了我足够的尊重，给了我绝对的自由，也给了我所有的爱。”
“可我有些自私。”说到这里，躺在床上的人儿已经有些哽咽。
“我答应了他要永远在一起，但不久前，我失约了。”
“我当着他的面，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掉落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瞳孔深处的绝望。”
“我后悔了……”床上的人儿早已经泪流满面，委屈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作为军人，我不负任何人。”
“唯独对他，他不欠我任何，反倒是我让他担惊受怕。”
江韵盯着商砚饱含不确定的眸，泪珠沿着眼角滑落的瞬间，眼底眸色逐渐坚定热烈：“他因为童年意外，总是习惯一个人。”
“可我不想他一个人。”
“我想陪在他身边，像他爱我那样爱他。”
她胸膛起伏，突然抬手抓住商砚戴着婚戒的手，嗓音沙哑：“你可以离我近一点吗？”
手上传来女孩儿温热的体温，商砚血液近乎凝固。
猛然抬眸，又惊又喜的看向她的眸子。
可她眼中依旧一片清澈平静，并没有多余的热烈深情。
一向运筹帷幄的商砚，此时此刻是真的分不清她是否认得自己了。
她分明急得他们的点点滴滴，可眼中平静却仿佛，她只是记得他们的故事，唯独不记得他这个人。
心中燃起的希望逐渐熄灭，面对她的要求，他终究无法拒绝。
微微颔首，商砚撑着床畔，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近。
却又带着几分克制，止于礼貌社交距离。
江韵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可以再近一些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脑袋受伤了，看东西不太清楚。”
商砚喉结微动，再次向前一步，同时在她面前弯腰。
然而，还不够。
“再近一点。”
江韵轻笑，眼底晴朗而明媚。
一颦一笑狠狠颤动了商砚的心。
他抿唇，上前紧贴床畔，而后弯腰，一点点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宁静的病房内，随着男人的靠近，彼此呼吸逐渐交织。
看着女孩儿近在咫尺的面容，商砚心跳不受控制的失了节奏。
就在他准备退开时，江韵眼底一闪而过狡黠。
下一秒，她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彻底清空两人之间仅剩的那点距离，抬头吻上了他微凉的唇瓣。
呼吸碰撞，商砚整个人僵在原地。
江韵的手却轻门熟路的从他脖颈探入胸膛，伴随着病号服纽扣崩裂的声音。
床上的女孩儿绕过男人腰腹间精致的肌肉，将他整个人都拉到了自己身上。
随着他的重量压下来，两人之间仅剩的缝隙也被填满。
商砚如同置身冰与火。
短暂的错愕之后，便是汹涌而来的喜悦。
“韵韵？”他不确定的唤了一声，紧紧盯着她泪珠未干的眸。
江韵呼吸微乱，笑靥如花：“商砚，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抬头，去咬他的耳朵。
舔舐他而后的敏感地带。
熟练的撩起他体内的火。
仿若决心扑火的飞蛾。
热烈而勇往，爱的不顾一切，疯狂且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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