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将的承诺给顾槿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管最终大将军给的回复究竟是什么,只要有刘副将在,就不需要再担心战士们走了就不回来的问题。
顾槿着急把这个消息告诉陆庭川,而刘副将也知晓这么大事顾槿做不了主,没有多做逗留便告辞了。
“将军,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顾槿一脸激动地跑进陆庭川的营帐,正在看公文的陆庭川抬眼就看见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失笑道:“正巧,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顾槿挑挑眉,也不跟陆庭川卖关子,直接转述了刘副将的态度:“有了那封檄文的刺激,战士们去而不归的问题就解决了!”
“这么容易?!”
顾槿摇头:“自然不会这么容易。不过将军,既然战士们可以回去探亲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即便他们愿意留下不走了,咱们不妨做个顺水人情。”
这话说的,陆庭川好笑:“到现在你还在劝我,你顾小将军都已经放话出去了,咱们也只有遵从的份啊······”
知道他是在打趣人,顾槿绕开话题道:“将军这边有什么好消息?可是大将军同意了?!”
“同意了,可又没完全同意。”
顾槿挑眉,一副“快说快说”的表情,陆庭川解释说:“大将军的意思是,放人走可以,前提是放了多少人,我们就得在冀州征召双倍的兵员。”
“如果所有人都不回来,那岂不是要征三万多人才行?”
陆庭川颔首:“就是这个意思。”
“可有时限?”
“到腊月初,就得将所有兵员都征到位。”
一听这话,顾槿登时就泄了气:“当初将军不是说冀州遭此大劫,人口骤减,咱们擒王军不在此地征兵吗?况且,以冀州现在的人口,也支撑不了大规模的兵员征召。”
“这不是有你这个顾大夫坐镇吗?以冀州百姓对你的敬意,征兵工作想必也不是那么难动员。”
“将军 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顾槿皱眉,一屁股坐在陆庭川下首的椅子上:“救下整个冀州的是夏老将军,不是我。若不是他高义,咱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城,而且我和一众大夫们在里面的所有活动,也是夏老将军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处处照顾周到。”
“还有,要是没有姜平老前辈送来的药方,和其他大夫送来的各种物资支援,解毒进展也就不会这么顺利。”
“我也知道,为了抽调足够的粮食和药材,庭川哥和大将军那边想必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我不是救世主,在冀州的功劳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所以我不希望大家伙把功劳记在我头上,这样对所有人都不公平。而且一旦将我捧得太高,不说我会不会就此沾沾自喜迷失自我,以后承受巨大压力那是一定的了!”
不知怎么的,陆庭川突然想起夏老前辈对顾槿的评价 “她心有丘壑,不同于别的女子”。可不就是呢,现在有功劳送给她,还能嫌重的,但对于冀州的情况,陆庭川却有另外的思量。
“其实你也不必谦虚,若是当初没有你当机立断在邺县建立安置营地,一旦百姓四散而逃而失去控制,中原必将陷入混乱,也是你敢于迈出第一步走进冀州城去。纵使你随不居功,可你在冀州百姓的心中定然有着不一样的地位,怎么说的,就是他们愿意相信你。”
也不知话题怎的就转到这边来,顾槿手杵着下巴,有些发愁的问:“那放战士回家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嘛?”
“你都说了他们一定会回来,大将军那边也同意了,那就如你所说,做个顺水人情吧!”
为了商议后续细节,顾槿又去请来了刘副将。即便他表明战士们不会离开,顾槿还是劝道:“我听陆将军说战士们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而且夏老将军也提到过,不愿留在擒王军的战士可以离去。既然如此,我们就给大家一个选择的机会吧。”
刘副将琢磨了一会儿,见陆将军两人是真心的,也点头同意。就在几位将军商量后续细节的同时,钱多不知从哪又找来一份檄文,带着百户营的众人不遗余力的跟原漓军战士一起痛骂皇帝无道,倒引得战士们群情激奋,战意盎然。
翌日一早,几位将军商量的放归法子终于在营中得以宣布,不过能够返乡探亲还是有条件的。
其一是,只能是家在擒王军辖地的军士回去。顾槿料想剩下的人心中定然不平,紧接着就解释道:
“诸位都是夏将军的兵,也定然知晓狗皇帝对夏将军恨之入骨。一旦你们单枪匹马跑到他的地盘去,以他的小人做派,难免会对诸位下手。大家不回去还好,毕竟兵册都在我们手中,狗皇帝不知道你们的籍地,就不会去找家人的麻烦。一旦你们这个时候从冀州走出去,被狗皇帝的人盯上,难保不会祸及家人。”
只听下面有人出声问道:“那我们回不了家怎么办?”
“不会回不了家的!”陆庭川斩钉截铁道:“咱们擒王军,一起打回去!”
一时间群情激奋“打回去!打回去!”叫喊声此起彼伏。连顾槿都没想到居然还能起到提升士气的作用。
而回乡的第二个条件是,必须赶在腊月前回来。这中间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快马来回,怎么算也都够了。
对于那些不打算回去的人,擒王军也给出了丰厚的奖励,首先就是先一批领棉衣,这还是顾槿牺牲她百户营的份儿换出去的。其后顾槿还给众将士详细解释了擒王军的军饷、赏银和军功晋升,好叫大家知道,擒王军绝不会因为他们原先是漓军的人就厚此薄彼的。
原本顾槿估计的是,会有三分之一的人回去,就算离开的人里面有一半都不回来,那么这段时间在冀州征五千兵员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只是她和陆庭川都没想到的是,愿意就此回去的将士们数量不多,别说顾槿那边匀出来的,就算运到的第一批棉衣全部加起来都不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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