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来了一队有男有女的骑兵人马,这场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众将士还在惊诧的功夫,陆庭川已经迎上去抱拳行礼:“末将见过辅国将军!”
见他动作,其他人自然也跟着行礼。
曹沅风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却在距离陆庭川几步远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好小子,两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女子声音清朗洪亮,顾槿悄悄打量着这个辅国将军,二十七八的年纪,端的是一副飒爽利落劲,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就是一个女强人。
陆庭川笑笑:“有劳小姨跑这一趟了。”
曹沅风可顾不得跟她外甥寒暄,她向顾槿一众望来,朗声问道:“顾将军可在?”
别说这里面只有顾槿一个顾将军,就算还有别人,谁都晓得这位女将军问的是顾槿。此时顾槿已经压下心头的惊诧,稳步出列行礼:“末将顾槿,参见辅国将军!”
“原来就是你。”曹沅风三两步过来,握住顾槿的手说道:“听闻这边容不下你,你来我的娘子军可好?我让你当副将。”
还不等顾槿拒绝,陆庭川就黑了脸:“小姨,顾槿是我手下的明威将军!”早知道她要来抢人,自己就不给舅舅去信了,反正这边的事情已经被完美解决,也用不着小姨过来给顾槿撑场子了。
要是曹沅风知晓大外甥就是这么想的,定会气得顿足,枉她带着手底下的人,顶着寒风苦行半个月,就是为了来给顾槿正名,没成想却还招人嫌弃了。
不过显然顾槿的吸引力要比陆庭川强,曹沅风一直盯着她打量。
“多谢将军抬爱,还请将军放心,顾槿在军中一切都好!”可不就是一切都好么,看这后面跟着出来的千户百户,可以说都是她的手下。
仪度娴雅中显带着不卑不亢,英姿勃发,甚好、甚好!曹沅风早就听闻顾槿这一年来的功绩,爱才之心顿起,正心头高兴着呢,却见顾槿穿着男儿军服,转过头问陆庭川:“你竟没给她准备一身女子穿的战甲?”
这话倒把陆庭川问蒙了,现在的军服有什么问题吗?
却见曹沅风伸手拍拍顾槿前胸,老大不赞同地道:“我知道你之前要扮男儿,可老这么缚着可不行,以后该长不大了。”
顾槿一懵,脸一下子就红了。见到这一幕的将士尴尬不已,而陆庭川又黑了脸,干巴巴说道:“小姨,外面风大,快让战士们都进来,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帮着搭营帐了。”
其实还真叫曹沅风给说中了,自入了军中,顾槿一直都缚着胸。起初自然是为了伪装得当,后边更多的还是因为行军作战方便。
曹沅风向后一挥手,喊了句“入营”,便搭着顾槿的肩跟她一起往里走,倒把陆庭川甩在背后。
顾槿将曹沅风带至主帐,想是这两姨甥会有军务或是要事要谈,便先安排底下的人各自散去,让他们按照前面商议好的路子带训。
曹沅风看着顾槿飒爽利落、有条不紊的模样,再观她手底下的人恭敬听命、并无不满,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一趟真就是白跑了。
想起这一路吃的冰碴子,曹沅风怒从心起,“啪”一掌拍在陆庭川背上,嘴上喝骂道:“你这边一切井然有序,在信上说得是那么着急作甚?冬日长途奔马两千多里地,我的大红都快累病了!”
“小姨冤枉,当日情形,如何不着急?只是这几日刚刚解决了罢。”
“你还怪我来晚了?!”
顾槿看出来了,这曹沅风就是个炮仗脾气,也怪不得能压住手底下的人。见这边也无她的事了,顾槿也就告退,先去伙房那边吩咐伙夫准备姜汤,又去忙活安置战士们的事情。
这个事情其实本不需要顾槿去管,可毕竟来了一些女兵,这营中也就她一个女子能去招呼一二。等她赶过去时,这边正在搭制帐篷,都是女兵们自己动手,小战士们竟然都憨站着,不敢上前来。想是大家都没见识过这样的阵仗,有些不知所措了。
“傻站着干什么?来搭把手啊!”
在顾槿的招呼下,到晚饭时分,三千人的三百顶帐篷全部搭制完毕。将众人都安置完,顾槿这才知道队伍中的女兵其实只有三十余人。
许是领头的是女将,其他女兵也站在前排,这才让报信的小战士稀里糊涂以为来者全是女子。
等她这边忙活完,小六又来找她,说新来的女将军请她一起过去吃饭。
说真的,顾槿对这位辅国将军也很是好奇,她竟能带着女子上阵杀敌,麾下男女都有,也不知她到底是如何练兵才做到的。
顾槿一到,曹沅风打算再一次挖陆庭川的人,直接问道:“顾将军真不打算来我麾下吗?做我的副将,可比现在的级别还高些。”
这回陆庭川依然毫不客气地拆台:“级别高又如何?小姨手底下才几个人?顾槿在这带兵,直接就能管一万五千余人。”
这回轮到曹沅风惊讶了,很是不敢置信地问:“统领如此多的男兵,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们的对话让顾槿摸不着头脑,辅国将军比陆庭川都高一级,什么叫“手底下才几个人”?
见她不解,陆庭川解释道:“小姨手底下的人都不在咱们擒王军编队里,皆是她东拉一些山匪、西招一些流民搭起来的草台班子,拢共也就来的这三千人马。辅国将军听起来倒是能唬人,还是舅舅为了哄她高兴给弄上的。顾槿,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原来,当初曹厉风起事时还真没带着他妹妹一起,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直到后面闯出名头来,才叫曹沅风知道了此事。
彼时曹沅风的丈夫被漓军抓了壮丁,七八年都没有消息。因为两人也还没有孩子,她孤身在婆家伺候。其后听闻哥哥起义的消息,跑去投军,曹厉风却道她胡闹。
她本就是个泼辣性子,脾气拧,哥哥说她胡闹,她就偏要做给他瞧。也不知怎么就说动了一批山匪,慢慢的队伍就组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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