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顾槿在跃跃欲试,就连小白龙也像是被憋狠了一般,来回踱步,就想像先前跑出去的那些兄弟一样能敞开了跑一回。
只可惜,顾槿的理智都没有给他们这次机会。
身为大夫,顾槿最无奈的就是不遵医嘱的人。现在她还是伤员,要是也不知轻重活动开来,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出猎的一行人已经跑没了影,顾槿按捺下心头的蠢蠢欲动,又好生安抚了小白龙一番。
见它还是噗嗤噗嗤打着响鼻宣泄着心头的不满,顾槿无奈,只能按照陆庭川所说,带着它到周围遛两圈。
稀奇的是,即便顾槿不上场进行狩猎,陆庭川还是安排了她的亲卫队跟在身后,名曰负责捡拾猎物。
围场宽阔而利于藏匿,顾槿知道,这是陆庭川是担心她又遇到危险,而特意破例安排的。
顾槿也不会往边缘地方钻,给自己找不愉快,便在外围值守人员多的地方,带小白龙跑累了之后折回营地。
她回来时,却见一众贵女在树荫下,用篷布拉起了一块地方,看起来像是在举行茶话会。
少女们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高兴事,顾槿隔着老远就听见了她们银铃般的笑声。再一看四周,她们这群青春溢满的少女总能引起小内监和值守战士们的侧目。
夏日炎炎,这周围也没有什么鸟语花香的美景,除了黄土和高大树杈,顾槿真不知道她们能在此处寻到什么意趣。
不过顾槿却知道,有女子的地方就有江湖,一见她们在这边,顾槿只想绕着走。
只是她想绕开,别人却不想。有一个陌生的声音,隔着老远就冲她喊道:
“顾将军留步。顾将军回来得这般快,可是猎到什么好物了?”
啧,这姑娘,惯会在人伤口上撒盐。
顾槿不想搭理,调转了马头,却听又有人高声笑道:
“欣娘还不知道吧,顾将军没上场呢。”
先前那个欣娘,用一副夸张的语气叫起来:“怎会?我一直听闻,顾将军巾帼不让须眉,难不成都是谣传?”
“嘁!”有人不屑:“她向来自诩清高,从不与我们为伍,整日往那男儿堆里钻,也不知道景宁郡王看上她什么了。”
这道声音顾槿依然不认识,比起前两位,她的音量要低很多,却还是被顾槿给听见了。
“郡主,慎言。”
嚯,怪不得看不上自己,原来是一位郡主。出言制止的声音,顾槿再熟悉不过,可不就是那宋芷兰。
她为何不能上场狩猎,这宋芷兰当真是心里没点数。
顾槿心中鄙夷,突然就想去刺刺这些丫头片子。左右闲来无事,就当给自己找个乐子。
也是因为打马往前走了这么几步,顾槿听见了众多议论声里面一道不甚和谐的声音:
“你们莫要误会,顾将军她前阵子因为任务负伤了。”
“欣娘你胡诌什么?顾将军向来爽利,又怎会是你说的这号人?”
在京城贵女中,人缘差到零点的顾槿,现在居然有人为她说话了?
顾槿心下惊奇,朝声音的主人看去,却发现是陈嘉怡。
这小丫头片子,还有些可爱。
顾槿回过头,让卓然他们先回去休息,便抖抖缰绳,几下跑到一众贵女中间。
跑过去还不算,小白龙没有听顾槿的命令在边缘停下脚步,反而将半边身子伸进了篷布下,垂头,在一个贵女耳边“噗嗤噗嗤”,一连打了好几个响鼻。
“啊啊啊啊,这该死的畜生!快让它走开啊!”
顾槿敢指天发誓,即便小白龙的行为她看得暗爽,可她真的没有叫小白龙收拾这几个丫头片子。
见已经吓到了人家,顾槿赶忙拉回缰绳,又跳下马来,挡住了那个倒霉的姑娘,一边道:“坐骑不听话,对不住、对不住。”
她这道歉,本来也没多少真心,毕竟谁也无法对背后说自己坏话的人好言相待。
只是她还没着急,陈嘉怡却急了,凑到她身边,拽拽顾槿想衣袖,在她耳边小心翼翼道:“这位是慎亲王的女儿,兴晨郡主。”
哦豁,前面才说了谁也不能得罪,这转头,小白龙就把这群人当中身份最高的那位给得罪了。
顾槿无奈,只能给人家赔礼,请郡主莫怪。只可惜,她身上连块给人擦眼泪的手绢都拿不出来。
陈嘉怡知道她的窘迫,偷偷给她手里塞了块手帕,又轻轻推了推她。
顾槿了然,上前将手帕递给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兴晨郡主,干巴巴安慰道:
“吓着郡主,是我的不对。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莫要跟一匹马计较。”
哪怕从前日子过得苦,兴晨郡主现在也是养尊处优的娇小姐。自从她爹获封亲王,她何曾受过这起子闲气?
顾槿赔礼,她才一听,一挥手甩掉顾槿递过来的手帕,呵道:
“有你这么赔礼的吗?惊扰了本郡主,你难道不知道应该奉上让本郡主高兴的物件吗?”
这小丫头片子,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哪有一来就跟别人讨要东西的?
小白龙喷谁不好,非要喷她?
顾槿无奈,只能耐着性子问:“顾槿是个粗人,不知郡主喜欢何等物件?”
“简单,你将庭川哥哥刚才的风姿,画出来罢。”
什么鬼东西?这声“庭川哥哥”,叫得顾槿心头膈应得要死。她冷了脸,再一看周围,只见宋芷兰被这些小丫头围在中间,正在作画。
明知道顾槿是武将,这个兴晨郡主点名要她作画,摆明了就想让她出丑。
顾槿毫不怀疑,有宋芷兰这般教育精良的千金小姐珠玉在前,别说自己不会作画,就算是会,她画出来的东西也只有叫人嘲笑的份儿。
况且,兴晨郡主叫她画陆庭川,这是故意丑化她顾槿,还是想借顾槿之手丑化陆庭川呢?
除非,宋芷兰她就是在画陆庭川。
一想到这个,顾槿心头更加膈应。鬼使神差的,她三两步上前,去看宋芷兰到底在画什么。
画板上,倒不是只有陆庭川,俨然是先前众人出发狩猎的场景。
最头前的人物自然是景睿帝,陆庭川只占了很小的一个角落,脸面都看不清楚,主要突出的是他的战甲。
可顾槿总觉得,宋芷兰笔下的陆庭川,比其他人物更生动。
瞬间,心头一股无名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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