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的时候吧，有些人还真不正经。
顾槿朝陆庭川狡黠一笑，朗声道：“行，这回我已经踩好了点，下一次庭川哥记得留门！”
语罢，还不等陆庭川应声，她便跳回了自己的院中。
听着隔壁传来屋门关闭的声音，陆庭川轻笑，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期待顾槿什么时候会来“采花”。
翌日一早，隔壁院中就传来走动的声音。陆庭川看看天色，还没到吹号的时候。正奇怪间，他突然想起昨夜卓然提到的“检阅”。莫非顾槿又折腾出来什么大事？
这般想着，陆庭川也快速起身，穿好衣服大踏步走了出去。
卓然看着从院墙上突然跳下来的陆庭川，整个人一愣。所以，那面墙，到底有个啥用？
陆庭川可不知道卓然心中的浮想联翩片，看着顾槿走出门来，迎上去问：“军中有何安排？”
顾槿先戴上头盔，这才对陆庭川道：“还请陆将军前往靶场一观。”
不知道顾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陆庭川只能颔首，刚走了两步，手中就被塞进来一个热腾腾的包子：
“卓然刚送过来的，庭川哥趁热吃。”
不等陆庭川开口，顾槿又问：“小六呢？还没过来当值？”
作为陆庭川亲卫队的队长，顾槿还没见小六出过什么差错。
“他带着车队，还没回来。”
是了，陆庭川是轻装简行，骑着两匹马赶回来的。小六和其他骑兵，想来被风雪拖住了脚步。顾槿不知道的是，不只是小六他们，曹晴风和茵娘也还在过来的路上。
曹晴风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能在顾槿生辰当天赶回来。
来到靶场时，太阳刚刚冒出脑袋。看着变了样的靶场，陆庭川这才知道顾槿在卖什么关子。
只见原先发放箭矢的位置，如今摆着一排火铳。而六十米远处的靶子，由一排整齐的木耙换成了不规则排布的稻草人，每一个稻草人都仿照着绝大多数战士的身形扎成。
战士们早已等候在此，见顾槿和陆庭川一来，皆抱拳行礼。
顾槿郑重回了一礼，朗声道：“领枪！”
第一排战士出列，各自拿起一柄火铳，走到规定的位置站定。
“开火！”
顾槿一声令下，几个呼吸后，整个靶场响起一阵“嘭”“嘭”声。数枪齐发，声音震耳欲聋。
三枪结束，战士们交回火铳，顾槿则带着陆庭川往稻草人的方向走去。
只见每一个稻草人上都沾上了五颜六色的色点，顾槿让文书将情况统计下来，这才向陆庭川解释道：
“火铳准头有限，发射出来的又是散弹，我让人将弹药浸上不同的颜色，这样就能根据不同颜色的击中点，检查战士们的准头。”
陆庭川颔首，查看完一圈，这才带着顾槿退回安全地带。
染了颜色的稻草人被替换成了新的，第二组战士拿着火铳上前，随着顾槿一声令下，开始点火发射。
陆庭川一直都没有说话，全程默默看着顾槿安排。两人沉默片刻，顾槿这才缓缓开口：
“庭川哥也看见了，每一发弹药都能对敌人造成成片的伤害。漓廷已经开始大规模制造火铳，咱们必须尽快建立起一直能够与之抗衡的队伍。”
顾槿说完，抬眼向陆庭川看去，发现他面上没有什么不满，这才轻咳一声，接着道：
“事情紧急，我也没来得及跟陛下上报，所以庭川哥，你得帮我兜着点了。”
一语毕，陆庭川却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顾槿：“造火铳的军费是从哪块挪用过来的？”
果然，冀州都司就是能一针见血。
顾槿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道：“末将擅自挪用了收缴回来的赃款，这·······没事吧？”
还没事吧？陆庭川简直要被顾槿气笑了：“顾将军什么时候也学会先斩后奏了？”
既然事情已经摆在了明面上，顾槿也就不再支支吾吾，干脆煞有介事道：
“自然是陆将军一直以来的支持，让末将有了底气。”
这下，陆庭川再也绷不住，轻声道：“阿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说得真没错，每次回来，你都能给我带来一个惊喜。”
上一次回来，顾槿闷不吭气就建立起一直弓箭队和狙击小队，这回可倒好，直接连火器队伍都练出来了。
看着陆庭川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顾槿稍微松了一口气。两人私底下的感情是一回事，涉及军务上的东西，顾槿向来是规规矩矩，也害怕自己的擅自行动会让陆庭川为难。
只是顾槿有些不敢相信，明明之前还跟自己争执火铳鸡肋的人，现在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连自己的自作主张都不怪的？
除非，陆庭川早已见识过火铳的威力，也有了建立火器队伍的打算。
稍一思量，顾槿就反应过来，陆庭川回了一趟京城，想必景睿帝也收到了其他探子送过去的火铳。
陆庭川也不绕弯子，将自己和景睿帝在京城的试验跟顾槿说了一通。
“这回回来，除了都司各事要处理外，陛下还让我将新队伍的事情也提上日程，只是没想到，咱们顾将军如此有远见，已经将事情办好了。”
顾槿因为自作主张而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新的一阵开火声响起，两人便没再说话。
看着稻草人身上的弹痕，两人面上都很是冷肃。
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就已经是修罗炼狱，火铳这样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一推向战场，势必会带来成倍的伤亡。
这般想来，培养军医的事情更是要加快。思及此，陆庭川拉着顾槿就要往将军府走去。
陆庭川的动作让顾槿一愣，下意识道：“还有两组。”
“情况已经见识到了，顾将军应该放心将组织检阅的事情交给自己的手下。不然，事必躬亲，你有十个分身都不够用。”
这是顾槿第二次听陆庭川叫自己放权的事情，当下也不再纠结，“好，我先吩咐秦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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