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陈沐的胃口不大，今天季凝也没什么胃口，所以点的东西不会太多。算起来，反而变成了是陈沐请客。
季凝觉得过意不去，刚想说这个订金也让她给，结果陈沐就先她一步开口了：“请客就是你请我吃东西，可不包其他的费用啊。你要是敢跟师兄计较太多，那我就不吃了。”
说着，陈沐作势要生气。他对季凝先来都是不计较金钱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显得和季凝亲近些。要是连这点钱都斤斤计较，那多生疏啊。
他不想连最后一个和季凝有关联的事情都被阻断，所以出声提醒季凝。
季凝愣了一下，抬头见陈沐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便将要问出口的话憋在心里，假装翻菜单，边轻快地说道：“怎么会呢，师兄你赚了那么多钱，让你出一点血也是应该的。”
“要是苏芩的案子我赢了，我请你一辈子的饭都可以。”陈沐状似无意的说道。这口气很淡然，也不知道是在怪季凝和他作对呢，还是在暗示季凝，他可以养季凝一辈子。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是季凝不能回到的。她点了几个刺身，合上菜单递给陈沐。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师兄，吃饭不提公事，这是规矩，你不会忘了吧。”
陈沐被季凝这么一说，愣住了，有些不好意思。拿过餐单之后，就什么都没说，自己也点了几个爱吃的，这才喊来服务员。
这次来的服务员不是刚才那一个，这个看起来年轻些。推开门先看到了季凝，明显一愣，而后目光转向陈沐，又是一愣。抽动的嘴角挂满了不可思议，发出惊呼声，连菜单都忘了拿。
“你……你们是……”小服务员激动的话都说不完整。
季凝撩起眼皮，看了小服务员一眼，问道：“你认识我们？为什么这么激动？”她怎么觉着，这是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才会有的反应啊。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有那个明星按照她的模样整容了？
小服务员好半晌才缓过来，激动的说：“你是那个律师季凝，他也是律师陈沐，对吗？”居然能正确的喊出他们的名字，这下换季凝呆住了。
季凝心中顿时有了警惕，抬头看服务员：“你怎么认识我们的？”
小服务员手舞足蹈的：“我看过你和叶总裁的新闻发布会，而且这段时间模特苏芩的离婚案闹得沸沸扬扬的，网上有你们两个律师的照片。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们，实在是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说着，服务员低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季凝则无语的闭上眼睛，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她以为只有总裁办的那些八卦员工才会关注这些呢，没想到出来吃饭，也能遇到这么八卦的人。
另一边，服务员也终于找到了纸和笔，忙不迭的递到季凝面前：“季律师，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她想要两个人的签名，先递给季凝，是因为觉得女性比较好下手。
却不知，跟陈沐比起来，季凝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果不其然，季凝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抱歉，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明星。我的签字很重要，没办法帮你签字。”
作为一个资深的律师，季凝有这方面的警惕很正常。因为她见多了这种，签名被人拿起做坏事的人。虽然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不行就是不行。
对方也没想到季凝居然拒绝的这么干脆，当场就愣住了，眸子中还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愣了半晌，才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转向陈沐。
陈沐也摇摇头，声音相较于季凝，多了些许的温和：“抱歉，我也不能签。”许是他的语气比较好，又或者是，那姑娘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所以这一次并没有多大的失望。
尴尬还是有的，硬挤出来的笑容也很僵硬：“不好意思，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慌乱的接过菜单，然后逃也似的离开这个包厢。
包厢又恢复安静，陈沐把门关上，看了眼季凝的脸色：“心情不好？”以前的季凝，可不会这么冰冷的拒绝别人，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姑娘。
季凝揉了揉太阳穴，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夸张了些。她大可以礼貌的拒绝，而不是用强硬的态度。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我刚才的模样很可怕吗？”
陈沐无声的点头。
季凝脸上浮现出懊恼的表情，说：“我的确是心情不好，所以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她想着要不要出去跟这个小女生道歉，不过被陈沐制止了。
确实是对方唐突，季凝的做法没什么问题。季凝这才安心的留下来。
“怎么了，是在公司受委屈了，还在邵琛欺负你了？”陈沐皱眉，很关心她的样子。
季凝想了想，反正现在两人已经知道还要继续打对手戏了，以陈沐的手段，肯定早就找到唐娇手上的把柄，现在她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说出来，痛快些。
不过她也没有说到细节上的事情，而是苦笑的吐槽：“我只是觉得讽刺。风水轮流转，现在换成我了，之前我还狠狠的骂了你，到头来还不是跟你一样？”
她的声音有些无力。
陈沐一顿，敲着桌子：“其实这个案子是邵琛让你接的吧？”他知道叶邵琛跟唐娇的关系，也猜到了其中的事情。
要不是叶邵琛亲自开口，按照季凝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接这种案子。
“嗯。”季凝没瞒着，认真的点头。看着桌上的青花瓷，说道：“不想让他为难。”
陈沐一听，就急了。音量下意识的提高一个度：“那他就舍得让你为难？要是这个案子真相真的被揭露，你不单单是打输怎么简单！”
连胜的记录被打败没什么，但要是唐娇的丑闻被揭露了，那季凝的名声也会被连累。现在的网络暴力那么严重，季凝很有可能也会身败名裂。
这么严重的事情，叶邵琛居然没考虑到，就让季凝来接，实在是太过分了！
季凝的眸子闪烁了一下，而后又归于平静，她说：“他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陈沐一头雾水，以为季凝还在帮叶邵琛说话。忍不住皱了眉：“你不用维护他。”
“我没有维护。”季凝想也没想就打断陈沐的话。她说：“唐娇的事情他不知道，我暂时也不想让他知道。”作为一个外人，知道唐娇的事情后都这么震惊。
叶邵琛作为唐娇的哥哥，那要受到多大的冲击啊，所以季凝不想让叶邵琛知道。她递给陈沐一个眼神，希望他保守这个秘密。
她对面的男人露出为难的神色，好一会儿，才拍了一下桌子，沉重的点头。
这时候，有服务员陆陆续续的上菜，刚才要签名的那一位不见人影，本来季凝还想着作为补偿，给她签一个的。
东西没那么快上齐，季凝也不等了，开始吃了起来。味道的确不错，一贯不怎么喜欢吃熟食的她，都觉得好吃。
见她吃的这么香，陈沐却没有动筷子。盘腿坐在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的看着季凝，好像是要把她刻进自己的内心一样。
他的眼神太过于直接，饶是季凝想要假装没看见都不行。季凝被看的很不自在，吃东西的动作也停下来。
“师兄？”她迟疑了喊了一句。看陈沐这样的眼神，心里是忐忑的，怕他又说出什么让她无法接过去的话语。顿了顿，她才问：“你怎么不吃？”
虽是明知故问，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出来。
气氛有些尴尬，季凝越发的不自在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陈沐出国前，两人的相处方式还是好好的。
怎么现在陈沐回来了，他们之间的气氛就不一样了呢？让她有种头皮发麻，想要早点离开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她变了，还是陈沐变了。
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最终是被陈沐打破的。
他没有回答季凝的问题，而是目光坚定，自顾自的对季凝说：“阿凝，你想赢这场官司吗？”
这下换成季凝莫名其妙了：“想……想啊。但是……”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打算让唐娇赢。
“没有但是。”陈沐目光坚决。说：“既然你想赢，那么我可以输给你，只要你开心就行。”
话音落下，季凝还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沐，想着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让她赢？
输赢这么明显的官司，他都想放水，是不是饿坏了才想不开的？
早就料到季凝会是这样的反应，陈沐也不恼，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这个官司，我可以让你赢，或者让我的当事人选择私下和解。反正只要你开口，我都可以做到。”
季凝简直要被气笑了，小幅度的拍桌子：“师兄，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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