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苏婉婉盯着这个问号看了两分钟，眼见着屏幕最上方再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然而，这次等了好几分钟，啥也没等到。
【苏婉婉：！】
【宋时砚：……】
【苏婉婉：。。。。。。】
一通标点符号交锋后，宋时砚总算说了人话。
【宋时砚：这也是点错了？】
【苏婉婉：不是。只是为了对称。】
【宋时砚：……】
大概是害怕苏婉婉又来一波对称，宋时砚很快又补发了一条消息。
【宋时砚：哦。】
虽然对方只回复了一个字，但是好歹连续回复了两条，苏婉婉觉得这态度倒还是不错的。
【苏婉婉：嗯。】
终究还是没逃过对称的命运。
宋时砚将之前苏婉婉的消息截图发过来，是那条文字消息：蛋糕。
【宋时砚：什么意思？也是点错了？】
【苏婉婉：如果我说是手机自己干的，你信吗？】
当然这话自然是没人信的，苏婉婉自己都不怎么信。
【宋时砚：我看起来很傻？】
【苏婉婉：手机太卡了，屏幕失灵，自己发送的。】
【苏婉婉：宋总这种用高端手机的人，当然不会理解我们这种用低端劣质手机的痛苦。】
【宋时砚：我看你的手机高端得很，还能自己打字。】
【苏婉婉：……】
【苏婉婉：字是我打的，我本来想删除的。手机突然卡了，然后……自己就发过去了……还顺便给你打了个电话。】
【宋时砚：所以，“蛋糕”是什么意思？】
【苏婉婉：蛋糕你吃不了，就扔掉好了。】
桦城人民医院病房里，宋时砚半躺在床上，护士正在给他扎吊针，一旁的主治医生兼好友孙舟拿着化验单眉头紧锁。
“还是不愿意手术？”
宋时砚暼了一眼手机，心不在焉地点头：“不必。”
孙舟一脸恨铁不成钢：“那你平时饮食要多加小心啊！忌口我都给你列过八百回了！你管住嘴，好好养个三年就成了。说吧，你这次吃了什么？”
宋时砚：“蛋糕，就吃了两口。”
孙舟一脸苦大仇深：“剩下的蛋糕一定要扔掉！”
宋时砚：“这个不能扔。”
？？？
孙舟一脸黑人问号，“你一个大老爷们，还贪嘴吃甜食？你都打点滴了！”
宋时砚：“你到底能不能治？”
孙舟：“……”
孙舟：“我一世英名都让你给毁了。外头都说我是个庸医，一个阑尾炎都搞不定！我早就让你割，你不愿意割，偏偏又三天两头胡吃海喝……”
又是一番陈词滥调般地控诉，宋时砚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他敷衍地“嗯”了两声，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苏婉婉最新发送的消息，居然也是提议他“把蛋糕扔掉”。宋时砚嘴角浮起一抹极浅的笑意，蛋糕何罪之有？
宋时砚点开输入框，回复了过去。
【宋时砚：哦。】
孙舟一脸怨念，自己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这人左耳进右耳出就罢了，居然还玩起了手机？还有，这笑容是什么意思？
孙舟：“你到底有没有听？你还好意思笑？”
宋时砚敷衍地扫了他一眼：“嗯。”
孙舟：“蛋糕必须扔掉！”
宋时砚：“不。”
孙舟：“……”交友不慎，大抵如此。
苏婉婉自然不知道，宋时砚被她的蛋糕直接给送进了医院。她今天有点累，如今躺在床上只觉得眼皮沉得很，随时都能进入梦乡。
唯一挂心的是，自己最后的那条信息宋时砚还没给回复呢。虽然是一个注定要被扔掉的蛋糕，也是值得给点体面的不是？
等了好一会，苏婉婉总算等到了宋时砚的回复“好。”
苏婉婉总算安心了，她打了一个哈欠，半睁着眼打了一个“晚安”，然后沉沉睡去。
然而，这个手机该辣鸡的时候就真的很辣鸡。这条晚安信息一直显示发送中，最后以发送失败告终。
宋时砚拿起一旁的报纸翻看，颇有几分心不在焉，时不时拿起手机瞄一眼。
然而，宋时砚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半句回复。甚至连一条刻意对称的消息也没有等到。
宋时砚将报纸丢在一旁，皱着眉盯着手机屏幕瞧。
某人不是号称她那高端手机能自动发消息拨电话吗？怎么没反应？
吊针的药品有部分助眠成分，宋时砚盯着盯着便睡了过去。
孙舟进来查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宋时砚双眼紧闭眉头轻皱，右手垂下，手中的手机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跌到地上。
孙舟替他盖好被子，顺手将他的手机拿出来放好，然而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直接是一个聊天窗口。
孙舟一向深谙非礼勿视的道理，然而，视线扫到对话框里“蛋糕”的字样时，孙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蛋糕你吃不了，扔掉就好了。
哦。
孙舟暼了一眼对话框的顶端，将手机依旧塞回了宋时砚手里。
宋时砚吃的蛋糕只怕与这位叫“婉在水中央”的人有关，指不定就是这人送的。宋时砚嘴上虽然看似同意了扔掉蛋糕的提议，身体却很诚实地选择将蛋糕留下。
啧啧啧。
孙舟一时之间想得出了神，一抬眼却发现宋时砚已经醒了，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你干嘛？”
孙舟摇了摇头：“没事啊，就查房。”
宋时砚显然不信：“查房就查房，你一个人笑什么？大半夜的瘆得慌。”
孙舟摸着下巴笑意更甚：“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宋时砚白了他一眼：“你不给自己开点药吃吗？医者不能自医？”
孙舟没有理会他，吊儿郎当的继续背了下去，念到“溯游从之”之后，他戛然而止，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宋时砚一眼。
宋时砚立马顿悟，溯游从之，后面一句是“宛在水中央”。
“你偷看我聊天记录？”宋时砚眯了眯眼睛，隐约透着危险的信号。
孙舟赶紧举起双手投降：“天地良心，我可不是有意的。我进来查房，你手机都快掉地上了，我替你放好而已。”他双手一摊：“谁知道一看就看到了私密聊天记录。”
孙舟特意在“私密”二字上加了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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