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留芳宫用了晚膳,伺候用膳的宫女一个不小心,“恰巧”将汤汁洒在了苏婉婉的裙子上。
皇上气得脸都黑了,当场便将这个不知轻重的宫女给发落了。
“你这里伺候的宫女怎么都这般不尽心?”皇上拧着眉道。
“兴许是父皇来了,她们过于忐忑了些。”
“你啊,就是过于心软了!”皇上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道:“父皇记得,你宫里伺候的人大部分都是皇后挑选的吧?”
“嗯。”苏婉婉点了点头:“母后很体贴,怕我缺人使唤,隔三岔五送新人过来,换掉一些不太利落的。”
皇上皱了皱眉:“皇后真是糊涂了,宫人自然是用得越久越贴心!”
他在殿中仔细搜寻了一番,全都是生面孔,之前容妃留下的宫人都被换了个干净。
“这……”
皇上面色一凝,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鲁江,回头你亲自挑几个稳妥的宫人送到留芳宫来。就从朕的紫宸殿挑。”
鲁江立马点头:“是。”
皇上尤觉得不够,越看殿中的宫人越觉得不顺眼,找了个由头又发落了好几个才罢休。
眼看天色渐晚,皇上轻声道:“婉婉,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谢父皇。”
皇上瞥向旁边的内侍,“走吧。回紫宸殿。”
苏婉婉刚想开口,底下却有内侍先一步发声。
“皇上,刚才皇后差人来过,说是臻王今日猎了一只白狐,差宫人用狐皮赶制了一个坎肩献给您。您若是得空,去椒房殿瞧瞧。”
皇上的眼中有了些许笑意:“臻儿是个懂事的,朕这就去……”
眼看苗头不对,苏婉婉立马打断。
“父皇,今日多亏了李妃尽心照顾,婉婉如今觉得好些了,想去李妃的宫中道谢。”
皇上笑着摇头:“婉婉,如今天都要黑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李妃素来和善,必定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苏婉婉一脸不赞同,“父皇说得不对,难道和善的人就应该承受无礼吗?这样可不公平!”
皇上噗嗤一笑:“婉婉言之有理,这样吧,朕去帮你道谢。鲁江,让库房备着珍宝给李妃送过去,就说是朕谢她今日精心照顾昭宁公主。”
“是。”
苏婉婉:“这还差不多,好人就该有好报嘛!”
皇上有些感慨道:“李妃确实是温柔敦厚之人,说起来,倒是与你母妃性情相似,难怪你会喜欢她。”
“这样吗?”苏婉婉眼神里有着困惑:“可惜母妃去得早,婉婉对母妃没什么印象。”
“你母妃是极好的人,性情和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后宫这些妃嫔,没一个能比的上她的。”皇上一脸怀念:“也就李妃有她几分神韵。”
皇上又絮絮叨叨地和苏婉婉说了好些话,最后看苏婉婉双眼无神明显是犯困了,皇上这才站起身来。
“婉婉,你好好休息吧,父皇先走了。”
“嗯。父皇慢走。”
皇上点了点头,朝着旁边的内侍道:“去沐月宫。”
苏婉婉挑了挑眉,沐月宫是李妃所居的宫殿。这也算是她给李妃的谢礼吧。
皇上:“朕还是亲自去谢谢李妃吧。”
至于什么皇后,什么臻王,都被皇上忘得一干二净。
“是。”
鲁江搀着皇上往外走去,偏偏之前那个内侍又没眼色地往跟前凑。
“皇上,皇后娘娘那边,还有臻王……”
皇上没了兴致,摇头道:“朕用不着什么坎肩,让他留着自己用吧。”
***
椒房殿。
探子战战兢兢向上方的主子报告了留芳宫发生的情况,室内的气氛几乎冷凝,宫人们大气不敢出。
皇后猛地一拍桌,将茶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周太医被辞了?皇上指定徐太医给云云医治?”
在这一瞬间,皇后都怀疑苏婉婉是不是知道二公主假装受重伤的事情了。
“没事的,母后。”臻王轻声安抚:“徐太医是太医院最资深的太医了,二姐必定药到病除!”
皇后黑着脸道,“你知道什么!不能换太医,否则会有大麻烦!”
臻王一脸狐疑,顿了一会才瞪大眼睛问道:“二姐的伤不会是装……”
“闭嘴!”
臻王眼底满是震惊之色,看皇后这反应,二公主的伤定然是假的。
“那……那状元郎岂不是被冤枉的?”臻王的眼前闪过张君恩狼狈的模样,以及那双倔强的眸子。
“谁还管得了他啊!无论如何,他罪不可恕!”皇后气急败坏道:“如今最要紧的是,你二姐就要被发现了……”
臻王赶紧安抚:“母后别着急,一会父皇来了,咱们一起为周太医求求情便是。父皇也就是一时生气才会发落太医,看在这坎肩的份上,父皇定然会答应从轻发落的。”
“也好。”
皇后稍稍松了一口气,扫向跪在地上的探子道:“可还有其他情况?”
“还有……”
探子不敢抬头,只能硬着头皮说起好几个宫人被皇上轰出留芳宫的事情。
“留芳宫中重要位置的眼线都被清得差不多了,只怕以后要探听重要消息要难上许多。”
“岂有此理!”
皇后又是一拍桌,腕上的镯子都被磕坏了,她也无暇顾及。
“那个小贱人和她娘一样,养不熟的白眼狼!本宫差人这般尽心照顾她,她居然倒打一耙!”
臻王倒是一脸淡定,这后宫中的黏黏糊糊拉拉扯扯他都不太感兴趣,甚至在他看来,往苏婉婉身边派眼线都完全没必要。
“母后息怒,发落了也就发落了,几个宫人而已,她苏婉婉愿意背着一个苛待下人的名声,咱们由着她去便是。横竖与我们不相干!”
“怎么不相干?”皇后气急败坏:“留芳宫的宫人都是本宫一手安排的,这个小贱人就是在撺掇皇上打我的脸!”
“他敢!”臻王一脸霸气:“一个公主而已,再受宠又如何?母后无需在意,待日后成了事,这位昭宁公主的死活还不是母后一句话的事。”
皇后面色好看了不少:“本宫忍她太久了。母后知道你不喜欢后宫这些你来我往的伎俩,可是你千万不能小看这些,指不定哪一环就影响了大局。”
“是是是。”
臻王耐着性子安抚了一会,目光一直在桌上的狐皮坎肩上逡巡。
“有了二姐的护玉玺之功,待会儿儿子献上这狐皮坎肩,父皇定然会对母后另眼相待!也让大伙儿看清楚,母后才是这后宫屹立不倒、独一无二的存在!”
皇后被哄得有些心花怒放起来,笑道:“你惯会哄母后开心。”
“儿臣说的是实话。”
眼看这母子俩其乐融融,下方跪着的探子一脸惊恐,汗流浃背起来。他……他还没说完呢,这俩母子怎么先乐呵起来了?
“属下……属下还有一事未禀告。”探子鼓起勇气,硬着头皮道。
“说吧。”皇后连眼皮都没抬。
“皇上刚才在留芳宫同昭宁公主追忆起了容妃……”
臻王倒是没在意,一脸淡定,皇后确实心底一颤。
“捡要紧的说!”皇后的声音陡然尖锐,听上去颇为刺耳。
探子:“皇上去了沐月宫留宿。”
“什么!”
这次声音尖锐刺耳,黑着脸如同地狱修罗的人成了臻王,他猛地一拍桌,狠狠地瞪着探子咬着牙道:“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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