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戚公公？”
“是。”
皇后盯着端端正正跪在下头的内侍，长相平常，还有点小胖。她皱了皱眉，林澈的口味也太怪了点吧？莫非是有旁的过人之处？
皇后细细盘问了一番，却一无所获，最后只能作罢，寻了个由头将戚公公送到了碧霄宫。
至于旁的人，本就是为了充数与掩人耳目的，皇后都懒得见，吩咐桂嬷嬷安排到不重要的差事上。
刚歇上一口气，便听到外头乱哄哄的。
见皇后皱了眉，房中伺候的宫人立马出去查看，过了好一会才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皇后娘娘，是李妃娘娘宫中送人过来了。”
皇后拧着眉，“送人？送什么人？”
“送回您之前……安排到栖月阁的宫人。”
“什么？”
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登上后位，盛宠不盛宠暂且不说，但是她自认自己的后位是稳固的。即便当初皇上那般宠爱容妃，也丝毫没有改立皇后的意思。
一个小小的李妃，居然这么直截了当地将她安排过去的宫人退回来，皇后何曾被人这般打脸？
“李妃她莫不是反了天了？不过是前段时间得了一个召见命妇差事，真以为这后宫要变天了？竟这般得意忘形？”
帘外传来宫人的声音。
“皇后娘娘，李妃娘娘身边的絮儿来了，说是要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沉着脸道：“让她过来！”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人要说出什么花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
皇后打断了她的话：“你家主子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本宫安排的人，还是看不上本宫啊？”
“皇后娘娘说笑了，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如今满后宫都在传呢，娘娘感念昭宁公主留芳宫之乱，决定将之前安排的宫人悉数召回来调教。”絮儿道：“主子谨遵皇后娘娘的旨意，这才将人送过来了呢。”
“什么？”
皇后愤怒地一拍椅背，她要召回的是派去留芳宫的，与其他各宫的有什么关系？
“是何人在外面搬弄是非？”皇后有些瞪了一眼身旁的宫女与嬷嬷：“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外头传成这样，你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几位宫人都有些委屈，她们还真没听说。唯有桂嬷嬷缩着脖子一脸菜色，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事说不定与自己有关……
这个念头刚起，帘后再次响起絮儿的声音。
“禀皇后娘娘，这个消息是桂嬷嬷亲口说的。若是没有旁的事，奴婢便告退了。”
皇后的视线像毒针一般朝着桂嬷嬷扎了过来：“桂嬷嬷，可有此事？”
桂嬷嬷浑身一哆嗦：“冤……冤……”
本想喊冤，然而，皇后的眼神着实太过可怕，桂嬷嬷好半天都没能喊出来。
紧接着，外头又传来一阵哄闹声，甚至比之前的阵仗来得更大。
“怎么回事？”
一位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娘娘，好些个宫中的主子都将娘娘先前安排过去的宫人退回来了……”
“反了天了！”皇后猛地站起来：“通通轰走！本宫倒要看看，这后宫到底谁说了算！”
那位宫女一脸犹豫，支支吾吾了好半天都没有出去的意思。
“还愣着干什么？”
“娘娘……恐怕不能轰……”
“什么？”
“皇上那边也得了消息，将前几日娘娘安排的两个扫洒宫人也给送回来了。还……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这俩人当差不力，让娘娘务必好生调教。”
皇后只觉得一阵晕眩，脚下一软，有些脱力地往后一靠。
简直奇耻大辱，李妃打头阵，其他各宫纷纷响应，背后还有皇上撑腰，一起打她这个皇后的脸！
这一波之后，她这个皇后的威信力毫无疑问将锐减！
头一次，皇后心中生出了一种后宫要变天的恐慌与无力。
“娘娘……又有几个主子将宫人送过来了……”
皇后在各宫明里暗里都安插了眼线，暗中监视刺探情报不说，这些人仗着是皇后所赐，行事向来跋扈。各宫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如今有这么一个“退货”的机会，自然蠢蠢欲动。
起先还只是与李妃关系好的几个妃嫔参与，如今听说皇上也掺和进来给她们撑腰，其他各宫自然闻风而动，乌泱泱便参与了这波“退货”。
再这么下去，眼看这椒房殿的外院都要装不下了。
“娘娘……您看……”
“轰走，通通轰走！”皇后一脸狰狞，大声吼道，“还不快去！”
宫女闻言一愣，本想开口劝说，见皇后神情可怕，只能缩着脖子点头。
“是……”
“等等。”桂嬷嬷赶忙拦住：“娘娘，可不能轰啊，皇上也……”
皇后自然知道不能轰，她就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如今桂嬷嬷这一开口，便仿佛捅了马蜂窝一般。更何况，桂嬷嬷之前还办事不力，落了话柄，如今皇后看她更是怎么看怎么恨。
“放肆！”皇后想也没想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桂嬷嬷，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
苏婉婉听着彩蝶汇报上来的消息，心情甚好。
“李妃娘娘果然是神助攻啊，没让本宫失望。”
不过今日李妃没来留芳宫坐坐，顺便聊聊心得，这倒是有些奇怪。
彩蝶似是看出了苏婉婉的想法，轻声道：“听说皇后娘娘病倒了呢。”
苏婉婉一看彩蝶的神色，便知道她的意思。皇后真病假病未可知，不安分是绝对的。
“皇后娘娘让各宫的主子轮流去侍疾，今日轮值的是李妃。”
果然呢。
“三日后便轮到公主您侍疾了。”
苏婉婉挑了挑眉，皇后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搞风搞雨？
“本宫知道了。”
苏婉婉站起身来，朝着院外走去，迎面便遇上了林澈。
“公主殿下。臣有要事禀告。”
苏婉婉看向林澈，对方一脸严肃认真，眼神里还透着几分古怪。苏婉婉琢磨着，林澈是不是查出什么来了？
“请公主屏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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