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神医又在嘀咕什么呢?”
韩恕耳尖,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被他发现了,马上就探个脑袋过来好奇问道。
“你们家主子的事情你少打听,照吩咐办就是了。”
穆神医没好气横了他一眼,要是被马车里那个人听见了他受不了回头要被一通算计。
韩恕一脸懵逼,忍不住摸摸鼻子,咕哝道:“穆神医不会是近京情怯,想起被尚书府的大小姐退亲的事情,心里头不舒服吧。”
穆神医闻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戳人痛处你会死啊。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会带出什么样的下人,没救,没救了。
穆神医径自看着前方,念叨着:“我还是跟你们这些人保持距离好了。”
……
悦来客栈是城中最大的客栈了。
天色已晚,宋景桓一行人到客栈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客栈掌柜的正命两三个跑堂的伙计关门上板,忽然一把宝剑就从缝隙里冒出来,跑堂的伙计吓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掌柜的,大、大大事不好了!”
客栈掌柜的连忙从里面奔出来,却见几个配着兵器的年轻男子从外面进来,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带头的人是韩恕,他率先迈进门,穿着一身玄色的劲装,手握宝剑,气势凛然。
“老板在么?”
掌柜的连忙迎上来,“鄙、鄙人就是这客栈的掌柜,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韩恕没说话,径自转头看向门口。
掌柜的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一抹玉色的衣角飘进门来。
顺着那衣角往上看,只见一张极为俊俏的容貌映入眼帘。
眉如黛,凤眸风情万种,如画眉目,堪称绝色。
这是男子,还是女子啊?
再一看,那双凤眸之中有股内敛的气势。叫人不敢直视。
掌柜的心头一震,忙移开视线。
等他回神他再细细一看,却见那人怀中还抱着个昏睡的女子。
乍一看,这人生得俊美比女子更甚,但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他并非女子。
一般的小姑娘绝不会有这般凌厉的目光吧。
“公子。”韩恕向宋景桓颔首。
宋景桓嗯了一声,转向掌柜的,“能帮我们收拾出几间客房么?我家娘子一路上京水土不服,身子不太舒服,需要休息。”
掌柜的一愣再愣,沈括往他面前一站,他这才回过神来,“好好,好的。”
说着忙吩咐那几个跑堂的赶紧带着客人上楼。
宋景桓抱着钱宝儿就上去了,走上楼梯没几步,又回过头来:“能麻烦掌柜的去帮我们请个大夫么?”
“好,好的!”
……
宋景桓把钱宝儿安置好,她还在睡。
穆然站在桌旁,双手横在胸前一脸气愤,“明明我这么大个人摆在这儿你还请什么大夫,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宋景桓替钱宝儿掖好被角,才拨空看了他一眼:“你在这儿什么都交给你的话,别人岂不是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说着从热水中拧了手巾,可是替钱宝儿擦脸。
穆然愣了一愣,瞬间恍然大悟。
我去。
这个司徒烨想的也太远了吧!
“可你总让她这么睡着也不是办法呀,你们家这位既然聪明伶俐,为何不把事情对她说清楚,让她配合你就好了。”
宋景桓注视着钱宝儿的睡颜,嘴角微微上扬,“虎视眈眈的人太多,她知道太对,有危险。”
穆然一屁股坐下,“你也说她不是一般的姑娘不是么?你觉得她是想要清醒面对,还是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
宋景桓没回答,反问道:“你的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呸呸呸,你的药才有副作用呢。这点小事我都搞不定我还配叫什么神医啊。你放心吧,我用的药,就算是你们宫里的御医来了也未必能看出端倪。”
“也就是说,她就是因为旅途劳顿才一直疲惫不堪提不起精神的了?”宋景桓徐徐说道,话里有话。
穆然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没过多久,杨熙便领着大夫上来了。
大夫给钱宝儿把脉过后,说,“尊夫人只是旅途劳顿,加上有些水土不服才会一直昏昏沉沉的,开两帖药吃了应该便没事了。”
“那就多谢大夫了。”宋景桓彬彬有礼,说着吩咐杨熙带大夫下去开药了。
钱宝儿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宋景桓就守在床边。
她依稀闻见饭菜的香味,想坐起来却又觉得没什么力气,弱弱地又躺了回去。
宋景桓见状才扶她坐起来。
“想不想吃点东西?”
“我,好像都没力气。”
宋景桓笑道:“大夫说你是水土不服,给你开了药了。先吃点东西,待会儿就可以吃药了。”
钱宝儿顿了顿,“我,不吃药。”
宋景桓也顿了顿,“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说不吃药。”
钱宝儿一下挥开他的手,“我没病,我不吃药。”
说着话推开他,挣扎着要下床。
结果两腿发软,没能站稳,一下便瘫坐在地上了。
“宝儿。”
“你别碰我。”
宋景桓要扶她,手还没碰到她,钱宝儿便厉声道。
他微微怔住。
钱宝儿抱住自己,戒备地看着宋景桓,“我没病,我才不会水土不服。你别想骗我。”
“你就这么确定你不会有水土不服?”
钱宝儿信誓旦旦道:“我说不会就不会!”
宋景桓望着她,良久也没再说一句话。
韩恕端着药敲门而入,瞧见的便是自家主子和夫人一个蹲着一个坐在地上的诡异画面。
这……
又是唱的哪一出?
韩恕的腿下意识往后退,准备悄咪咪就退走了。
“等等。”
却不想他家主子忽然就叫住了他。
韩恕忙站住,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悄悄溜走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硬着头皮回来。
“公子,有何吩咐?”
“把药倒了,吩咐他们立刻收拾启程。”
韩恕:“……啊?”
“啊什么,照做!”某殿下突然板起脸。
韩恕心里头忽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胡乱答应了一声,端着药便落荒而逃了。
钱宝儿愣神。
呆呆看着宋景桓,“……为、为什么?”
她身子反应迟缓,就连脑子也跟着慢半拍了。
宋景桓横打将她抱起来,叹了口气,“穆然说的对,你会想清醒的面对,而不是浑浑噩噩地过去。”
钱宝儿:“啊?”
宋景桓笑了笑,却是没再再说。
自顾自替钱宝儿更衣。
钱宝儿倒是不想劳他动手的,可是她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软软的,感觉脸手臂都抬不起来了,更别说穿衣服了。
过了没多久,宋景桓刚替钱宝儿更衣完毕,正在给她穿靴子时,杨熙便来敲门,“公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嗯,走吧。”
宋景桓把钱宝儿的脚丫子塞进靴子里,便又将她给抱了起来。
钱宝儿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但是,思考问题还是可以的。
天色这么晚了,他是要去何处?
而且,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已经歇下了,他说走就走,这个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点?
但是,这些个念头她都扔在心里头,没说出口。
倒是宋景桓,抱着她走了几步,又转头吩咐杨熙道,“将桌上那些吃的包好。”
杨熙:啊?
……
楼下,穆然和韩恕他们已经在候着了,车马已在门口准备妥当。
方才韩恕下楼来结账时,掌柜的睡意都吓跑了,“是不是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的?我们可以改啊。”
“掌柜的误会了,是我家夫人出了点状况,我家公子想尽快赶路。”韩恕避重就轻。
掌柜的这才稍稍松口气。
宋景桓带着钱宝儿就上了马车,一行人直奔北门。
此时早已入夜,城门紧闭,城防更是比白日里戒备森严许多。
钱宝儿软绵无力趴在窗口,只看见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韩恕策马走在最前面,也不知道和守城的官兵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一个大官就从城楼上下来了,紧张兮兮地打卡城门,恭送他们出城。
她扭头看了宋景桓一眼:“你们家可真厉害。”
宋景桓笑道:“娘子也很厉害。”
是吧。
她也这么觉得的。
出了城,路就不太好走了。
晃晃悠悠的,钱宝儿时醒时睡,再恢复意识时,已在一个高大的城门外。
那城门比之前看见的,好像要高一点啊。
还是韩恕去打的头阵,没一会儿城门就开了。
钱宝儿努力撑着眼皮不睡,还是抵不住阵阵倦意袭来。
马车停在一个宅子前时她勉强撑起眼皮看了一眼,随后就莫名沉入了梦乡……
钱宝儿迷迷糊糊地又做起了梦。
梦里面,胖乎乎的小胖子拉着她的手在一个大院子里逛,跟她说这个,跟她说那个。
他说,人这一生,衣食住行里面,衣食住最为重要。
住一定要住在深院重门的地方,深院幽静,重门可以隔开多余的人。
住的要惬意,一个能令你舒服自在的地方,不一定非要富丽堂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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