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姝虽然还有几分傻眼,却又不知道如今这样的责问到底该如何回话。
当初沈云祁告诉他,不管是谁都不能告诉这件事的真相,包括萧玉鸣,只是如今萧玉鸣生气却不像是假的。
只听见萧玉鸣眯着眼审视沈云姝,继续出声道,“若非是沈云祁在碧云寺偷偷换了善治法师,只怕这事儿如今已经功成了,偏偏被泄露出去功亏一篑。能泄露给他这事儿的人,也只有你了。当时在场的没几个人,派去做事的也是府邸里豢养的死士。”
沈云姝如今怕的小腿肚子都在发抖,低着头瞧着地面不知道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帮着沈云祁解释道,“如今这事儿也没有证据,也不一定是小公爷做的……小公爷平日里虽然是浪荡了些,却总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儿……”
“整个京城除了他还能有谁?”萧玉鸣冷着脸,只看着沈云姝冷然道,“你今日若是招供还能放你一马,若是不能,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仔细想想清楚到底该如何。”
碧云寺这事儿若是被官家知道了,萧玉鸣只怕是会被问责的。到时候官家若是生气,他便再没有了回头路可走了。
沈云姝见萧玉鸣如此生气,如今哪里还能顾得了许多,抬起头瞧着萧玉鸣茫然道,“四皇子殿下,碧云寺之事不是您让小公爷去做的吗?”
“我何时让他去做了?”萧玉鸣疑惑的出声,瞧着沈云姝的神色,当即便有几分明白过来了。
沈云姝听见萧玉鸣如此说,瞬间小脸煞白。自己十有八九是被沈云祁骗了,他根本没有来找萧玉鸣投诚,这一切都只是沈云祁自己设计的戏码。为的,就是从他口里套出这件事的原委。如今沈云祁知道了这件事,竟然还将这事儿搅黄了,让她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蠢货,滚!这样的机密你竟然去外头随意说嘴,我叫你来给我出主意真是大错特错。”萧玉鸣如今眼神阴翳,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模样。
沈云祁向来都是与四皇子府邸作对的,就算是如今四皇子府邸得势,沈云祁也没有半点投靠的意思。如此一来,倒是叫萧玉鸣心里疑惑。
太子如今的地位岌岌可危,如今整个朝堂大半的官员都投在了他的门下,若是国公府不投诚,日后他若是登基,还能有国公府什么事儿?
还没等萧玉鸣想清楚,沈云姝已经抬头朝着萧玉鸣不住的出声解释,“四皇子殿下,今日之事,是我的错,还请四皇子殿下饶了我这一次,我日后定然尽力弥补,再不上当了。”
萧玉鸣冷着脸,没再听沈云姝的一句解释,而是冷着声道,“滚!”
沈云姝见着如此,也不好再解释,灰溜溜转身出了四皇子府邸。
留在椅子上的萧玉鸣手里紧紧攥着茶杯,冷然地瞧着地上的水渍,瞥眼瞧了瞧地上那一大摊子,眼神中迸溅出狠毒的光芒。
他总归是要让沈云祁付出代价的。
沈云姝刚从四皇子府邸出了门来,当即便去了国公府,她如今气的不得了,若非是沈云祁诈她,她也不可能说出碧云寺的事儿,如今被沈云祁怪罪。
沈云姝到扶云院的时候,只见两个女使在院子里忙碌,瞧见她忙不迭迎了上来,“大姑娘。”
“祁哥儿在哪儿?”沈云姝没好气的出声,扫视了一圈院子,没能瞧着沈云祁的身影。
“小公爷出去了还没回来,大姑娘可要坐在这儿等一等。”女使说着,将沈云姝迎到院子里的石桌子上坐着,又给她倒了茶水。
只是沈云姝如今心不在焉,瞧着女使满脸的冷淡,又瞥了一眼院子门口,漫不经心的询问,“小公爷去哪儿了?”
“如今大娘子病了,小公爷四处求仙问药呢。”一旁的女使缓缓出声回应,“如今这个时辰只怕也要回来了,大姑娘且安心等一等。”
沈云姝黑着脸,心下又骂了沈云祁八百遍。
生生等了两个时辰,沈云姝这才等到沈云祁回院子。他如今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沈云姝刚听见动静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瞧。
沈云祁见沈云姝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如今沈云姝只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云祁若无其事的将自个儿手里的东西放下,瞅着眼前的小女使出声,“大娘子如今可还好?”
小女使弯腰朝着沈云祁福了福,“一切都好。”
沈云祁淡淡出声吩咐,“大娘子一向是最爱干净的,记得叫人给大娘子净身。”
“是。”
小女使刚转身去做事,沈云姝已经气势汹汹的朝着沈云祁大步走过来,瞅着沈云祁冷然道,“祁哥儿,你竟然敢骗我?你可知道,四皇子生了多大的气?”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沈云祁漫不经心的站在院子门口,冷笑道,“长姐不妨好好听一听自己在说什么,如今碧云寺一事刚过,官家如今可是生了大气了。长姐还是要一如既往的拥护四皇子吗?如今竟然还来这儿公然叫嚣,莫非是要让官家知道,如今长姐和四皇子仍有联系。”
沈云姝刚听见沈云祁这话一出,心中有几分恐慌,可面上却还是淡定的,只瞥了一眼沈云祁道,“若不是你,哪里能落入如今的境地?”
“长姐,你以为,区区一个碧云寺的得道高僧,就能随意插手官家的立储之事了吗?你当以为官家昏聩了?我劝长姐还是快些回去,好好在家里管家过日子罢了。”沈云祁说着就要往院子里走,只缓缓出声道,“长姐若是不服气,大可以昭告天下,或者想法子报复我,我随时奉陪。”
沈云姝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如今有几分愣神,平日里沈云祁虽然是放荡不羁,面上却总归是给人留着几分薄面的。如今说起话来比从前越发刻薄,连带着眼神也越发冷漠。
不过是个苏卿酒,竟然将他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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