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酒见着如今的场面,心中大骇,只是如今却也挽回不了了。
她瞧着这熏香炉子,心中伤感却又无可奈何,她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些书信,本来好不容易就要拿到了,谁曾想竟然全都毁了。
苏卿酒心中悲凉,只是信已经毁了,她没有一点法子。
谢元则见状,当即朝着自己的父亲谢寰出声,“父亲,如今咱们和皇室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谢兰辞登基,只怕同样不会饶了我们的。倒是不如揭竿而起。只要让谢兰辞死在这儿,咱们就还有机会。”
谢兰辞瞧着执迷不悟的谢元则,只冷笑一声,“谢元则啊谢元则,你真的以为,你如今杀得了我吗?”
谢元则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却还是满脸的不甘心,他瞥了一眼谢兰辞,把目光看向了谢寰。
谁曾想谢寰的目光却是极为淡然的,只缓缓道,“元则,为父在朝堂上斗了一辈子,如今已经不想再斗下去了。我如今,只想回到我母亲的故乡去颐养天年。你若是不想跟着为父,便跟着你继母一同回长孙家去吧。”
谢寰这话一出,谢元则眼中闪过两分绝望,“父亲,当初父亲何等的权势滔天,比起陛下都要荣耀。到底是为什么,才一步步落到了如今这个境地。”
谢元则说着,回头来瞥着谢兰辞,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谢兰辞,你如今高兴了?你现在不费一兵一卒就让父亲放弃了争夺皇位,只怕你心里得意坏了吧。”
“没什么好得意的。”谢兰辞眸光却淡了淡,瞧着谢元则道,“我当初九死一生,若非在王朝遇到了卿酒,如今只怕已经投胎转世了。我活下来了,又好好的回到了大梁,这就是命。”
谢元则见状,眼里流下了两行泪,“好一个命,我才不姓命呢。父亲,当朝的太后害死了祖母,父亲不为了祖母报仇吗?”
谢寰面色一顿,瞧着谢元则淡淡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就不寻仇了。”
谢寰如今还记得那血书上的文字,谢寰的母亲到最后,都在为了辜负了太后的信任而后悔。她们二人原是亲密无间的主仆,到最后翻脸成了仇敌,实在是叫人唏嘘。
谢寰母亲更是在血书上说,不愿意看着谢寰为了自己报仇和皇室争执。谢元则见状,气呼呼地丢掉了自己手里的匕首,转头出了门去。
谢兰辞看着摄政王谢寰,目光也十分复杂,“王叔,您是我学习对象,也是个值得尊敬的敌人。如今上一辈的纠葛不能牵扯到我们这一辈,若是王叔愿意,等我日后登基了,愿意在朝中给王叔留下一个闲散官职,让王叔能在京城中颐养天年。”
“罢了。”谢寰如今却是铁了心了,只瞧着谢兰辞道,“我如今败了,只想回老家去。”
众人正对峙着,就在这时候,外头的侍卫带着一份从宫里来的折子送到了谢寰的手里,“王爷,太后宫中给王爷送来了这一份折子,还请摄政王过目。”
到了这时候,谢兰辞和苏卿酒都对视一眼,不知道如今,太后会给摄政王送什么折子。
摄政王打开如今这份折子,却见里头写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痛和不甘,到最后却还是为了皇帝和谢兰辞着想。
“哀家此生,为了保住皇后之位,保住哀家儿子的太子之位杀了许多人,如今年岁渐长,却也感叹自己当初造下的杀孽,最让哀家悔恨的,便是当初折磨木棉,不让她见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有,对摄政王谢寰冷漠无情,哀家还记得,当初你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是多么可爱。是哀家一步步让你成了如今这个模样,都是哀家的错。哀家这么多年来夜不能寐,做梦总是梦到木棉从小陪着哀家一同长大,一同进宫,后来为了哀家挡下了不少伤。后来为了一个男人,和哀家反目成仇,不死不休。如今想来似乎只有南柯一梦。哀家欠木棉的,如今还你,哀家到地底下去朝着木棉忏悔自己的罪孽。只是你,谢寰,寰儿,哀家的孩子和孙子都是无辜的,盼着你莫要牵连他们。千错万错,就是哀家的错。”
谢寰见了这个折子一时惊惶,果然没过一会儿,外头的人又进了府来,“宫中传来消息,太后薨逝了。”
到了这个时候,苏卿酒和谢兰辞都震惊了,他们谁都没想到,太后会这样了结了自己。
谢兰辞如今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他进宫跟太后说起如今摄政王的事儿的时候,想必太后将血书给了他的时候,太后便已经做好了要赴死的准备了。
只是她本可以好好活着的。
上一辈的纠葛,他们这些后辈也无法指摘。
谢兰辞当即辞别了谢寰,转身进了宫去,苏卿酒也想走,却被长孙筱叫了去。
长孙筱见着苏卿酒如今的模样,脸上也露出了淡然的笑容,缓缓出声道,“我早该想到,你并非池中之物,又怎么能是山里可以孕育出来的。如今才明白过来,倒是让人笑话了。”
苏卿酒如今心里也五味杂陈,瞧着长孙筱轻声道,“我不是有意欺瞒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如今说这些都没用了。”长孙筱见着外头的天色,缓缓出声道,“如今最难过的,恐怕是阿少韶,你不知道,阿韶对你的事儿多上心。”
“卿酒还是对不住长孙郎君。”苏卿酒微微低着头,颇为内疚的出声,“阿韶是个极为出色的儿郎。”
长孙筱瞧着苏卿酒,“说这些也没用了,你如今想要的东西也没能拿到,你怎么办?”
苏卿酒叹息一声,“只能先回去,再想别的法子了。却也不是白来,来这儿学到了很多。”
苏卿酒说着,又看着长孙筱出声询问,“今日王爷说……他要回老家归隐,那夫人又是作何想法?王爷说,会让您回长孙家去,王妃若是回长孙家,只怕还有大好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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