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瘦猴上了马,却没有到京城去,而是到了沈云祁说的大树底下。
他骑在马上四处瞧了瞧,没一会儿便见着沈云祁从树上跳了下来,瞧着瘦猴出声,“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瘦猴看着沈云祁,当即跪在了地上,“若是小公爷愿意收留,小的日后愿意为了小公爷肝脑涂地,生死相随。”
“好,既然如此,那日后你便跟了我了。至于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四皇子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等他一倒,树倒猢狲散,他的那些附庸便个个都没法子再聚众闹事了,到时候你也就安全了。”沈云祁瞧着瘦猴,缓缓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叫瘦猴。”
“那我给你起一个名字,日后你便叫泛舟,跟在我身边做事。”沈云祁声音很轻,却叫泛舟心里沉了沉。
沈云祁是个年少有为的将军,十分明白纵横谋划的道理。四皇子的御下之术本就不长久,这才让他抓住了机会。
沈云祁说着,将一个面具丢给了泛舟,“这些日子还是戴着这个面具,等到了京城再解下来也不迟。”
泛舟拿起手头的面具,出声道,“多谢主子。”
就这么着,泛舟便跟着沈云祁回了铺子里去。如今他既然跟了沈云祁,既然要为了沈云祁着想,“小公爷,大哥已经给京城写了书信让增派人手过来,小公爷若是不早些进京城,只怕等援兵一到,再想走便不容易了。只是如今城门口到处都是四皇子雇来的杀手,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连城都出不了。”
沈云祁听了泛舟如此说,当即缓缓道,“这些个杀手如今没法子跟官府勾连,只能自己行事。既然如此,我便等过几日,会城过七夕的时候混出城去。到时候街上十分热闹,花灯面具数不胜数,也叫人没法子从人群中认出我们来。”
“小公爷说的是。”泛舟听了这话也很是认同。
“如今我的人也在来会城的路上,不日便能会面,如此一来行事也方便许多。”沈云祁瞧着泛舟的模样,淡淡道,“只要平安无事的度过这几日,等一出城跟我的人手会面,咱们便安全了。”
“是。”泛舟如今,却也不得不佩服沈云祁的心思缜密程度。
这样的人,又哪里是萧玉鸣那种行事狠辣手段狠毒的人能比得上的。
没几日便到了七夕,城里各处挂满了花灯,到处张灯结彩,颇有些过节的氛围。当日午后,沈云祁和苏卿酒,加上泛舟三人打扮成出城的商客,拖着不少布匹出了城去。
前头的官兵瞧着三个人,当即出声询问道,“你们出城去做什么?”
“出城去送货,这些布匹都是要送到京城的。”沈云祁坐在前头,出声笑道,“咱们都是城里做布坊生意的,瞧着今日是七夕,这才赶着送布出去做生意。”
沈云祁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了官差的手里,“还请官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官差瞧着这三人,缓缓出声道,“将面具都摘下来。”
沈云祁和苏卿酒如今都是一副粗麻布衣的打扮,苏卿酒如今打扮成了男人倒是叫人看不出来。泛舟虽然也装扮过,只是到底十分熟络的人还是能瞧出来是谁。
官差扫视了一眼三人,这才出声道,“行吧,那走吧。”
三人就这么出了城去,只是后头眯着眼的男子瞧着坐在后头的男人颇为惊讶的出声道,“瞧瞧后头这个人像不像是瘦猴?他怎么今日才出城?不要命了?”
“看看去,可别他是想跑的,到时候跑了没有人跟四皇子交代,倒霉的可就是咱们。”这两人说着,便也跟着出了城去。
三人乘着马车一路出了城,泛舟这才将面具戴上了。
只是三人没过多久,泛舟便出声道,“主子,后头有人跟着。”
“我听见了。”沈云祁往回瞧了一眼,淡淡道,“好在人不多,四皇子手下的人,倒不是个个都是酒囊饭袋。”
“如今杀了他们简单,只怕他们回不去,到时候老大又会照着路线找过来。”泛舟如今心里有了主意,当即出声道,“倒是不妨让小的去跟他们演一场戏,去将他们都骗回去,也好让咱们放心上路。”
“这样也好。”沈云祁如今却是径直出声道,“那我们在前方的驿站等你。”
泛舟应声,就这么从马车上下去了。
泛舟牵着马等在路边上,没一会儿便见自个儿身后的小弟跟了上来。
泛舟瞧着这两个小弟,冷着声询问,“你们二人如今跟过来做什么?”
“瘦猴,大哥不是叫你前几日就出发,你为何今日才走?”带头的那个见被抓包了也不尴尬,当即出声道,“我们还以为你要跑呢。”
“我不甘心在会城又多寻了两日,如今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得进京去找四皇子请罪。”泛舟叹息一声,瞧着二人道,“我如今只怕是死路一条,日后兄弟们给我烧些纸钱,黄泉路上我也好过些。”
那两个小弟见着如此,只看着泛舟颇为叹息道,“瘦猴,我们也知道你如今是倒霉了,只是总有人要当替死鬼的。我们日后定然给你烧许多纸钱,让你能在地底下当个富户。”
泛舟见状,只笑着上马,朝着二人道,“我如今晚归的事儿,你们二人能否替我保密?毕竟如今,我还想保住我在大哥心里最后的印象。”
“行,你一路走好。”这二人见状,也不多做停留,就这么返回会城去了。
泛舟见两人走远了,这才骑着马往驿站赶去。没多久便和沈云祁会面,一同赶往京城。
三人最后,歇息在了驿站的客栈里。
只是叫沈云祁没想到的是,他没有先见到方韧,倒是见到了萧玉鸣。萧玉鸣出现在驿站,面色极差,显然是要赶往会城去处理沈云祁这件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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