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汉看这架势,虽然疑惑寒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泼辣,但也知道今天不处理,恐怕是过不去的。
“别闹了,你想怎么分?”沈老汉拿着烟袋走到寒露面前,沉着声问。
“把里正请来立下字据,该怎么分怎么分,是我的一分不能少,不是我的我一分不要。”寒露理了一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沙哑着嗓子道。
刚才和马氏那一顿吵,声音太大,没想到竟把嗓子都嚷劈了。
按理还要请族长,只是沈家是外来户,也不是什么大家大族,都是沈老汉说了算。
沈老汉有些迟疑,分个家还要把里正请来,有点儿丢人现眼。
可寒露不管这么多,她不是很懂这里的规矩,回忆了一下,发现原主也是个糊涂的,想着里正请过来,沈老汉也不敢太过偏心。
沈老汉思索了会儿,见寒露一副不按她说的办便寻死的架势,只能道:“行,我去跟里正商量商量,你回去听信儿吧!”
寒露也不多说,回了一个字:“行!”然后也不拖泥带水的,冲几个孩子招招手,“信你爷的话,我们先回家。”
家虽破,但好歹是家。
回家的途中,孩子们像是打了个大胜仗似地,个个开心得不得了,但寒露的心情却一点儿都放松不了。
里正也不是闲着没事儿干,不定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沈老汉也不可能那么积极。但无论如何,自己至少这几天内不能再去闹了,那样就不占理了。
那,吃什么?
“娘,爷不会是糊弄我们的吧?”虎子有些担心地问。
“不会的,当着全村人的面儿呢。”寒露摸了摸虎子的大脑袋,小小的孩子琢磨那么多的事儿。
一路上,村里人都远远地避着寒露,连眼神都不敢多瞟一眼。
寒露知道,自己放火烧屋子的说法,显得太没有人情味儿,也吓着这些人了。
可这个时候不狠一点儿,以后不定怎么被人欺负,“寡妇门前是非多”可不是白说的。
回到家,寒露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从脖子里拿出一枚玉牌来。
这玉牌上雕着奇奇怪怪的花纹,寒露看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但玉质似乎挺不错的。
寒露摸了摸玉牌,这似乎是这个家里唯一值钱的家当了。
“虎子,来!”寒露冲虎子招了招手,道,“我们明儿去一趟镇上。”
虎子一愣,眨了眨眼睛:“娘,去镇上干嘛?”
寒露叹了口气,把玉牌递给虎子:“我们去找家当铺,把这个给当了。”
虎子明显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块玉牌,但却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娘,你不是说这块玉牌比你的命都重要吗?”
“这玉牌比娘的命重要,但却重要不过我们四个人的命,你永远都得记住,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东西!”
寒露知道原主舍不得玉牌,恐怕这牌子和她的身世相关。可如果她和孩子们饿死了,留着这玉牌有毛线用,还不知道落谁手里呢。
“娘,我们不是管爷奶那边要吃的吗?”虎子抬起头看着寒露,眼睛里既有期待,又有忐忑。
“当然要。”寒露语气坚定地说,接着又叹了口气,“但那边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就算分了些,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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