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袍戏演完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控制完飞鸟收回皇后朝服,惮青喜气洋洋地跑回净音寺,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暮瑟见他开心便也笑起来,还没等她回话,有一小沙弥匆匆敲响了院门,夏至接过小沙弥递来的玉佩转交给暮瑟,“那人说让姑娘您等他,这不是您以前放在箱子底层的玉佩吗?”
暮瑟嘲讽一笑,随手将玉佩扔进收拾好的包裹里,“先装着吧,以后也许有用。”
亓官祥昨晚深情许诺的时候不送,暮瑟今天赠他一份大礼后这才送来,倒像是对她表现好的赏赐,真够不要脸的!
“我们快走吧,不然皇宫那边就要来人了。”
话音刚落,院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暮瑟与惮青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
暮瑟拉着夏至悄悄打开后门,惮青则迅速赶到前院打开了几个隔板挡住的花盆,之后便追着暮瑟他们一同从后门离开了净音寺。
“小姐,要不你们先走,我把他们引开吧?这样走会被追上的。”
半路上,夏至有些焦急地提议道。
此前,两位麽麽早已领了一笔不菲的银两放回家,去年祁扬被毁后柳钦向圣上请辞回本家收拾残局,圣上恩准后今年初柳府已举家搬离燕京,也就是说,现下只有他们三人留在燕京。
柳后传奇本来对亓官禅是锦上添花的存在,但如今王家和亓官祥接连叛逃,后者随时会起兵造反,亓官禅的皇位摇摇欲坠,柳后便成了稳固政权的重要因素。
孰料皇上还在为亓官祥逃跑而勃然大怒之时,又上演了一出“百鸟衔凤袍”的奇景,引得燕京流言蜚语满天飞,亓官禅虽不相信外界传言的“凤凰择良木而栖”、“鲁皇失德寡助”,但总要派人去净音寺问一问,顺便将柳后迎回宫,省得多生事端。
一个皇后嫁过来大半年,只在后宫待了十来天,这像话吗?
亓官禅早忘了柳后出宫祈福的目的,仅有满心的抱怨,是以,去接柳后的都是他随手指派的宫中侍卫,连个像样的宫女麽麽也没带,一群大男人突兀地闯进净音寺后院,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道了声罪推开院门……
“没关系,惮青都处理好了。”
惮青闻言昂头一笑,“小夏至还不知道我带回来的几盆花有什么用吧,去年刚来净音寺我就发现寺里遍布铃兰草,我们院里就有很多,而我带回来的蒲玲花经风轻轻一吹便会散落许多细密的种子,平时我都用隔板挡住风,一旦揭开隔板,种子随风而散与铃兰草结合,就会散发出一种令人目眩头晕的香气。”
“那些侍卫现在恐怕还在院子里晕乎乎地倒着呢,哪有功夫来追我们。”
暮瑟跟着应和道,“香气会维持很久,足够我们拉开距离。一国皇后失踪,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亓官禅肯定不好对外宣扬,最多就是暗地里查探,而且是以燕京通往岐扬的方向查探。”
“可他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并非岐扬啊。”
夏至一惊,她也不知道!
暮瑟安抚她,“别怕,跟着我们就好,带你见识见识不同的风景。”
“嗯!小姐去哪儿夏至就去哪儿!”
净音寺本就在燕京城外,不存在躲避城门检查的麻烦,三人十分顺利地买了辆低调的马车一路向西行去。
两个月半后,他们抵达了鲁国与潭州的交界处,面对波涛汹涌、奔流不息的禹江水,三人不自禁感叹出声。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烈日当空照的人心浮气躁,澎湃的江面拍打出潮湿的水汽,缓解了些许燥热。
暮瑟仍是一身男装打扮,满脸抹了黑粉,裹了胸,与细皮嫩.肉的惮青站在一起,乍看上去像是哪家贵公子的小厮,和丫鬟打扮的夏至倒是相配。
“怎的还没来人?”
难得暮瑟没耐心地催促着,她穿得多,又抹了不透气不掉色的粉末,差点没热中暑,一个劲地扇着风。
夏至看的心疼,接过扇子给她扇风,又洗了帕子给她冰脸,“应该快了吧,差不多到时辰了。”
惮青手搭凉棚地望向江面,指着一座大船道,“是不是那个!嚯!好气派啊~”
另两人闻声望去,果然见一艘大船缓缓驶向码头,须臾之间,大船停靠,一队士兵放下甲板,先行走上码头,而后一位斯文俊秀的中年男子手抚美髯悠然而下,他快速扫视一圈码头,瞬间就将目光锁定在暮瑟一行三人身上。
中年男子乐呵呵地朝他们走来,眨了眨眼,抬手就向惮青行礼,“听闻柳后钟灵毓秀,天姿国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噗!”
夏至没忍住笑出了声,赶紧捂住嘴,暮瑟却没那么多顾忌,她拍着惮青的后背哈哈大笑,引得不少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你才是柳后!什么眼神,小爷是男人!”
惮青涨红了一张俏脸,一把拉过笑得喘不过气、越来越没冰山美人模样的暮瑟,“她才是柳暮瑟!”
“这,失敬失敬!”中年男子赶忙道歉,“恕在下眼拙!微臣是易国的中书令何涛,三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吾皇已经在潭州城准备了宴席款待三位,这边请……”
暮瑟拱了拱手,姿态从容地领着惮青夏至一同登上大船,她既然决定帮易皇一把,怎么也要来考察一番,再加上作为后续计划的“人质”,她亲自送上门,方显诚意。
元瑞十五年六月初,柳后与易国结盟,惮青兴致勃勃地加入了易国军队历练,而一江之隔的祁扬,于半年后再度迎来了两支军.队的踏临,一支是亓官祥手下的淮城守军,另一支是姜国派来协助淮王逼宫的兵马。
两支军.队如入无人之境般踏过祁扬,浩浩荡荡地往燕京方向而去,一路上拼死反抗的城池寥寥无几,不到三个月,亓官祥率领的大军已兵临燕京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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