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这边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响动,那边葛群花就坐不住了。
她又到革命脸张春桃的宿舍里找人,让张春桃尽快把这事办了。
一等,二等,怎么还是没听到任何风声,心里就有点着急。
于大荣见葛群花一心扑在告状这事上,就有点不耐烦,劝她:
“哎,你说你个干部家属,国家正式工人,怎么非要整一个临时工?你也不多陪红梅散散心,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该相亲就相亲,该见面就见面,一旦红梅结了婚,心思定下来,你我不就省心了吗,不然成天跟着提心吊胆。”
葛群花没有听进丈夫的话,仍然呆呆地倚在沙发里生闷气。
于大荣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过了一会儿,等到大桌上的座钟敲响了八点的铃声,他随口说道:
“那个,我去找隔壁老王打牌去了,你先睡,给我留个门。”
葛群花懒懒地应了一声,没理他。
于大荣见葛群花没有起疑心,按捺着心中的喜悦,拿着手电筒,踱步出了堂屋。
一路逍遥地上了大街,却没有往什么隔壁老王家走,而是往大街东边的粮站方向转过去。
粮站坐落在政府大院的西边,是除了供销社以外,西埠乡最气派、最宽敞的地方。
前面几间平房是门市,里面是一个占地二十亩的大院。
每年收公粮,都是在这个大院里收,那时候整条大街都是排队等着交公粮的农民。
在大院后面,就是粮站的仓库和办公室。
于大荣却没有朝他的办公室走,而是来到旁边的仓库。
进了仓库,里面黑洞洞一片,他故意熄灭了手电筒,轻手轻脚地迈进去,口中学着猫叫:
“喵呜喵呜”
突然之间,黑暗中一个物体朝他冲来,他伸着双臂,一把抓向那个物体:
“小样,还想偷袭我,嘿嘿。”
那个物体冲进他怀里,娇滴滴地撒娇道:
“人家等你很久了,你再不来,人家就走了。”
“我这不来了吗,小心肝儿,来,快让我疼疼!”
说着,于大荣的嘴就胡乱凑了上去。
两人一边纠缠,一边轻车熟路地朝仓库的粮食堆里走去。
这时不是交公粮的季节,所以仓库里没什么存粮,但地上还是有许多麻袋。
他们随便在麻袋堆上一倒,就急不可耐地行动起来。
由于任务紧急,时间紧迫,我们的于大站长没有磨叽,提枪就上,还特地打开了手电筒,把那女人照的清清楚楚。
这女人虽然脸貌一般,但是丰乳肥臀,通体雪白,很合于大荣的胃口。
尽管已经生过两个孩子,好在年轻,身材没有走样。
年轻真是好啊,她的年龄,正好是他年纪的一半。
于大荣正在兴头上,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动静。
他以为是老鼠或者猫。
粮站有很多老鼠,也有很多猫,常常在他们办事的时候从旁经过。
于大荣已经习以为常。
可是那女人睁开眼,忽然喊:
“有人!”
于大荣犹如当头棒喝,吓的一哆嗦,脑袋都懵了。
他下意识地回头,可千万不能有人闯进来。
要是被人撞见,他这张老脸往哪放!
虽然于大荣桃花运一直不断,年轻时因为四处撩骚,葛群花没少跟他怄气。
可那都是年轻时。
现在快五十的岁数了,儿女都大了,尤其家里还有个等着出嫁的闺女。
要是闺女知道他干了这种没羞没臊的事,他上吊都晚了!
此时,于站长没有时间想到这么多。
他回过头,抱着侥幸的心理,也许真的是只大猫呢。
可是刚一回头,一道手电筒发出来的光柱瞬间刺破黑暗,朝偌大的仓库扫射。
姥姥个腿儿的!!
于大荣的肾上腺素顿时飙升到极值。
他身下的女人惊叫一声,赶忙推开他。
于大荣登时萎了,从麻袋堆上翻了个跟头,滚到地上。
他提起裤子收了工具就跑。
一边提裤子一边在想:
哪个王八羔子三更半夜跑到粮站仓库里来,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他保准马上开除这个断子绝孙、坏人好事的瘪三!
可是再一想想,谁能没事跑到粮站仓库里来呢?
莫非是这女人的丈夫?
这女人的丈夫是粮站的保管员王富贵,平时就负责看守仓库,偶尔会在这值个夜班。
轮到他值夜班时,他媳妇就是如今衣衫不整躺在麻袋堆上那个女人会过来跟王富贵换班,让王富贵回家吃饭。
于大荣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借着王富贵回家吃饭的工夫,跟王富贵的媳妇在麻袋堆上逍遥快活。
一开始两人还小心谨慎,后来见王富贵这个呆憨憨没有任何发觉,胆子就稍微大了一点,十天半个月就要约会一次。
从没出过岔子。
怎么今天突然有人闯进来了?
于大荣急出一身冷汗,偏偏这洋腰带一直扣不上去,慌乱中,只能提着腰带朝仓库里面躲。
这时,就听女人一声尖叫:
“啊,不要!”
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
“是个女人!”
另一个男人带着一股坏笑问:
“谁呀,还不好意思呢,别躲着,我看看是谁,我认不认识?”
这时,第三个男人,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吩咐了什么,然后另外两个男人才想起正事来,问王富贵的媳妇:
“我们刚刚看到有个贼进来,你看见了没?”
王富贵的媳妇瓮声瓮气地回答:
“我不知道,我没看见。”
“没看见?搜!”
这时,于大荣已经跑到仓库最里面了,听说要搜,吓的腿都软了。
在心里默默将这些人的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一遍之后,提着裤子左右看看,想找个藏身之处。
可是仓库里黑咕隆咚,啥也看不见。
完了!
要是被人当场逮到,真是丢人丢到山海关了!
不知那几个人是谁,能不能花点钱收买一下,或者给点其他好处,比如在粮站给人家找个差事,哪怕是收公粮时给点方便呢?
他是粮站站长,手里还是有点权力的。
只要对方的要求不过分,他一定全力满足。
慌慌的想着这些,看不清路,结果一头撞到墙上。
“啊唔!”
他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捂着额头。
活了快五十年,还从没这么狼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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