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师傅拎着排骨,直接推开程发达身后的大门,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把排骨放到灶台上。
然后再回来 拎了猪肉和猪蹄。
直接把程发达整懵了。
程发达转着手电筒,照着灶台上的排骨和猪肉,突然拦住了大胖子:
“不是,你干嘛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没错,这是送给你们的,随便吃吃。”
随便吃吃?!
那一整扇排骨,是随便吃吃的吗?
曹师傅把猪肉猪蹄摞到排骨上,又回头拎了两条大青鱼,一个麻袋。
那麻袋放到地上,里面还在扑腾,好像是两只活鸡。
程发达一头雾水,这人是谁啊,一上来连姓名都不说,直接给他们送这些东西,他们家也没这么阔的亲戚呀。
就算有这么阔的亲戚,也不会无缘无故送东西。
等曹师傅放下麻袋,要出门,似乎车上还有什么东西要拿。
程发达又拦下曹师傅:
“先别莫名其妙搬东西,你到底是谁?”
“哎呀,我都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姓曹,是西埠乡国营饭店的大厨。”
程发达从牙缝里吸了口气:
“大厨?这些东西,你们饭店都吃不完,开始挨家挨户派送了吗?”
“不不不,是这样,我儿子,拜了你们家程春生为师,这些东西,是我送来孝敬你们的,希望你们笑纳。”
程发达一听,下巴都要惊掉了。
他们家那个好吃懒做、调皮捣蛋、缺打欠揍的程春生,居然有徒弟?!
他相信公鸡下蛋,也不相信那臭小子会正儿八经收什么徒弟。
程发达笃定地说:
“不,你你找错人了,你找的那个程春生,肯定是其他村的,不是我们村的,同名同姓而已。”
“没错啊,就是程家村的你闺女是不是叫程雪飞?”
“对,程雪飞是我闺女,但你说这个程春生肯定不是我儿子,我儿子什么本事都没有,不可能收什么徒弟。”
曹师傅推开程发达的胳膊,又跑到自行车旁。
这一回,他掏出来两个猪头。
程发达拎着手电筒照过去,被那恐怖的猪头吓了一跳:
哎呀妈呀,吓死老子了!
曹师傅把猪头堆在灶台的锅盖上,气喘吁吁地说:
“对,我找的,就是程雪飞、程春生姐弟俩,错不了这么晚打扰你们,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改天到国营饭店吃饭时,一定叫人喊我一声,我给你们加两个菜。”
说着,曹师傅走到自行车旁,踢开自行车的车腿,扶着车把要走。
程发达跟过去,拽着曹师傅不让走:
“不行,你说清楚了,这些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我都说的很清楚了,是我儿子,拜了你儿子为师,这些是一点心意,你们不要嫌少。”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两个人争执了好一会儿,最后,曹师傅逮着个机会,推车跑了。
程发达回到灶房,打着手电筒照着灶台上满满一堆东西,还有那两个骇人的猪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娥在堂屋在欣赏着闺女从申城带回来的稀罕东西,听到动静,跑过来询问什么事。
一进来,看见灶台上放了那么多肉,激动地问:
“灶王爷显灵了?给我们家送这么多肉?”
程发达把刚才的事说了,说他们的小儿子,居然收了徒弟。
刘娥听了后,觉得还不如灶王爷显灵来的真实。
老两口把门锁上,到堂屋去问闺女。
程雪飞听说有个大胖子给他们送了好多肉,也觉得吃惊,跑过来一看,咂舌道:
“你们儿子,现在出息了。”
程雪飞告诉父母,说春生确实收徒弟了,这个徒弟,就是刚才那个大厨的儿子。
程雪飞本以为爸爸听了以后,会夸奖程春生几句,可没想到,程发达扯开嘴皮子骂道:
“这熊孩子在外边儿瞎闹腾什么?翅膀没硬,就胡乱收徒,装什么爷?回来我不揍他!”
程发达又气呼呼地看着灶台上的一堆肉,还有麻袋里两只不停鼓动的活鸡,命令道:
“明天都送回去,就春生那兔崽子,不把人带坏就不错了,装什么师父!”
程雪飞暗暗叹了口气,觉得春生这些年,真是太难了。
程发达对闺女是疼爱,对大儿子是放心,唯独对这个不太服从管教的小儿子吹胡子瞪眼,把作为老父亲的权威都施加在小儿子一个人身上。
所以说,一碗水是端不平的!
程雪飞瞧着这堆成小山似的肉,也没想到过曹师傅会送这份厚重的拜师礼。
如果要把东西全还回去,曹师傅不一定会收,反而会担心照相馆是不是真心实意收留曹小六。
所以,程雪飞劝父母,留下一两样东西意思意思,其他的再送给曹师傅。
劝了半天,程发达还是不肯。
程雪飞就说:
“他儿子说是拜春生为师,其实现在是在我手底下做事,我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师父,春生只不过担个师父的名声而已。”
程发达听了这话,才肯留下两条鱼,一个猪头,半扇排骨,其他的,都送还回去。
于是第二天一早,程雪飞不但要带着两个孩子回乡里,还要再带上两只活鸡、半扇排骨、十斤猪肉、一副猪蹄。
她重新把那两只柳条筐装到后座上,让家玉骑坐着,两条腿伸进筐子里。
可是筐子里有活鸡在麻袋里扑腾,家玉害怕大叫:
“妈妈,小鸡会啄我,我怕!”
“等一会儿就不动弹了,你别怕。”
“不行,不行,你快把小鸡放下,它真的会啄我!”
程雪飞无奈,只得把两只活鸡拎出来,挂到前面车把上。
可是家宝坐在前面大杠上,动不动就抬脚踢麻袋。
家宝一踢麻袋,那两只鸡就在麻袋里乱蹿,家宝就咯咯大笑。
程雪飞担心家宝踢着踢着,就把自己给踢下来,一路劝他不要踢。
可家宝仍然动不动就踹上一脚,引得两只鸡在麻袋里惶恐挣扎。
程雪飞一路辛苦回到乡里,累的两条腿发软。
下自行车时,差点支撑不住。
姜鸿宇恰巧要去斜对面的乡政府,看见程雪飞骑车回来,自行车上挂的满满当当,又是孩子,又是筐子,又是麻袋的,赶忙走过来,隔着老远就问:
“你怎么带那么多东西?这样不安全。”
“爸爸!”
“爸爸!”
姜鸿宇一听见孩子叫他,脸上随即绽开慈父的笑容。
他上来把孩子挨个抱下来,问他们有没有想爸爸,在家听没听姥姥的话,有没有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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