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阿飞们和他们的家长,还有阿飞的叔叔,就全慌了。
法院、妇联,还有整个社会的舆论界,一夜之间,怎么全变天了?
究竟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谁有这么强大的影响力?
阿飞们虽然一时不知道这些出自谁的手笔,但他们都明白,这事绝对跟程立夏有关。
原来程立夏也是有后台的,而且后台更狠、更强大,不是他们能随便欺负的小白鼠。
于是,他们赶紧跑到市政那边说明情况,主动认错。
又亲自来到理工学院,跟院长还有学院的领导澄清误会。
还见了程立夏。
四个鼻青脸肿的阿飞,站成一排,给程立夏鞠躬道歉。
虽然他们认错认的心不甘情不愿,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程立夏看着这四个阿飞,生平第一次放了狠话:
“记住了,以后再敢骚扰吴小英,我不会放过你们!”
“记住了”
理工学院撤销了对程立夏的开除处分。
而后,法院那边,也自然撤销了对阿飞们的控告。
只不过妇联和舆论界的影响,是没法消除的,这算是对他们的惩罚。
妇联上门对四个阿飞提出了严肃批评,街道也罚那四个人扫一个月大街,包括打扫公共厕所。
这件事,算是有惊无险地解决了。
事后,姜鸿宇厚着脸皮爬上床,悄悄抱住程雪飞撒娇道:
“老婆,气消了没?你看,我说立夏不会被开除,果然没被开除吧?”
程雪飞被气笑了,叹息道:
“你说你可怎么办呀,天不怕地不怕的。”
“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怕老婆呀,有我老婆管着我就行了。”
“厚(不)脸(要)皮(脸)!”
吴小英知道程立夏不会被开除以后,非常高兴。
下了班,特意从市区跑到理工学院,找到程立夏。
两人偷偷来到操场,一起爬上单杠,坐在单杠上抬头仰望星空。
吴小英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个饭盒,打开饭盒,里面放着块奶油蛋糕:
“我说了要请你吃蛋糕的。”
程立夏借着满天星辉,看着饭盒里的蛋糕,没有客气,腾出一只手,拿了蛋糕,咬了一大口。
吴小英把空饭盒塞回包里,侧头望着他,见他吃的有滋有味,比自己吃了还开心。
“你身上的伤好了没,还疼不疼?”
程立夏摇头:
“不疼,早就好了。”
“多亏了你,那些死变态再也没有来烦我了。”
程立夏想起自己被四个人摁在地上打的情形,有些尴尬:
“这都是我姐夫的功劳,多亏了他,我什么都没做。”
“你不要这么想,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
程立夏幽幽地来了句:
“为你挨打算吗?”
吴小英咯咯笑了。
笑完,突然十分认真地说了句:
“你这人真好。”
“你这么说,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我是说真的。”
吴小英一直侧头注视着程立夏,但程立夏只是在吃蛋糕,什么都不看。
星光下,程立夏的侧脸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同。
吴小英细细地去想,还是想不出来。
等程立夏吃完蛋糕,指头上沾了些奶油,他自然而然地把手指塞到嘴里去吮。
吴小英连忙说:
“别放嘴里,不卫生!”
说着,吴小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要去替他擦手。
程立夏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接过手帕自己来擦。
可是,两人坐在单杠上,要用一只手扶住单杠,才能坐稳,两只手都松开的话,容易掉下来。
犹豫之间,吴小英已经展开手帕,开始帮他擦手。
吴小英的动作近乎淑女,这让程立夏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那个咋咋呼呼的吴小英吗?
而且,那种轻柔的触觉从手帕传到他的指尖,又从指尖传到心里,让他颤了一下。
他突然闻到吴小英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香味,是洗头膏和雪花膏混合的味道。
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息,清爽,香甜,似有若无。
是他之前在任何人身上从没闻到过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恍惚,觉得这一切不像真实的,更像是梦境。
或者更像是他看过的为数不多的武侠小说里的情节,孤男寡女,花前月下,总是让人想入非非。
吴小英帮他擦完手指,抬起头,发觉程立夏正出神地看着自己。
两双眼睛,就这么忘我地对视着,像是要陷进去似的。
程立夏觉得身体里有种力量鼓动着他,让他去做点什么。
他的身体甚至已经微微侧倾过去了。
可是理智又让他不要乱动。
两种意识在他脑子里互相绞杀,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两人只是对看了一阵,又各自挪开了视线。
此后多年,程立夏每次想起这天晚上,就无比后悔。
浪漫的星光,美味的蛋糕,淡淡的幽香,老天爷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却什么都没做。
往后几年甚至几十年,他总是在脑海里篡改这天晚上的记忆,他想象着,在吴小英抬头与他对视的时候,他应该去吻她。
这天晚上,本该成为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结果被他白白荒废了。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没再说话。
吴小英仰天打了个哈欠。
程立夏说:
“回去吧。”
说完,程立夏跳下单杠。
吴小英也跟着跳下来。
落地的时候,吴小英“哎哟”一声,摔了个屁蹲。
程立夏笑着把吴小英扶起来:
“怎么样,没摔着吧?”
吴小英笑嘻嘻地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没有,刚才坐的腿有点麻。”
程立夏默默地陪吴小英走到她家外面,看着她进了家门,又看着她屋里亮起灯。
然后她走到窗口冲程立夏挥手。
程立夏也跟她挥手。
两人隔窗微笑。
吴小英先拉上了窗帘,只留下一片模糊的亮光。
程立夏望着那片亮光,忽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落寞。
大概,他从这时候就开始有些后悔了。
时间像无形的碌碡一样,在每个人身上一圈又一圈碾过。
这一年秋天,程雪飞那栋住宅楼终于盖好了。
程雪飞专程回去一趟,参加了竣工仪式。
仪式搞的十分隆重,市里、县里来了好多领导。
剪彩仪式上,程雪飞站在中间,满面春风地剪断红绸,宣告临河县第一栋个人建造的住宅楼正式竣工。
竣工以后,就开始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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