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冬藏意外的是,黄鹏飞这个案子牵连甚广,不仅是跟黄鹏飞一同作恶的人都被处理了,就连他们身后的家族也受到了重创。
受创最严重的当属将军府,黄鹏飞被判死刑,黄龄多次被曝出行为不端等各种作风问题,几个御史接连参本,皇帝一怒之下,直接将黄龄罚去了看守云京的城门。
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成了一个守大门的,这让黄龄一家子,一时间沦为了云京的笑柄。
时冬藏看着各处传来的消息,心中总有种怪异的感觉,这一切的最终结果,远比她所预料的更好。
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疑神疑鬼呢?姓黄的被罚去守大门,这不是挺好的吗?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谢栾笑问开口。
“你真的什么都没做?”时冬藏依旧有些不放心。
“我要查的案子牵连太深,这个时候露面,可不是什么好时候,打草惊蛇的后果可是会狗急跳墙的。”谢栾无奈。
可以说,他都没来得及动手,那黄龄就倒台了。
很有一种墙倒众人推的感觉,大概是黄龄在云京的人缘实在是太差了。
“仅仅只是让黄龄去守大门,也太便宜他了!我张家几十口人,全都是死在黄龄手中!血债血偿,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开口说话的女子名叫张相语,是辽城太守张易之的女儿,也是被谢栾金屋藏娇的那个女子。
张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张相语正好不在张府,才逃过一劫。
后来被人所救,在谢栾着手调查张家的案子时,才来到谢栾身边,被谢栾安置在这偏僻的宅子里。
自从张相语住到谢栾这栋宅子之后,宅子便不再像之前那般鬼气森森,总算是多了些人气。
时冬藏和谢栾的碰面,偶尔也会在这栋宅子里,哑叔一直躲在宅子里,谢栾没有过来的情况下,都不会露面。
张相语俨然成了这栋宅子的女主人。
时冬藏这次来找谢栾,张相语一直跟在谢栾身边,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因为张相语是张家的孤女,谢栾也就任由她在一旁待着。
听到张相语说话,谢栾和时冬藏都没有搭话。
时冬藏是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谢栾则是觉得张相语这话说得太大,她自己现在还是一个通缉犯,连露面都不敢,哪来的底气说这种大话?
不料,张相语转头,含情脉脉看向谢栾。
“谢大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张家翻案的,只要我张家能够洗清冤屈,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谢大人。”
谢大人长相出众,能力出众,还深得皇上信赖,自己若是能攀附上谢大人,只会比张家女儿的身份更好。
时冬藏似笑非笑的看了谢栾一眼,低头悠然喝着自己的茶,乐得看好戏。
“张小姐不必如此,彻查张家的案子,是皇上下达的命令,若是没有皇上的质疑,我谢栾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趟这趟浑水的。张小姐真要感谢,得感谢皇上深明大义才对。”谢栾脸色一黑,义正严词说道。
张相语看着谢栾,神色有些尴尬,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乖乖点头应下。
她不信,谢栾这么聪明的人,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世间有哪几个男子能够拒绝女子的好意?
尤其是,她容貌和身材都不差,谢栾不可能不动心。
张相语看了眼施施然的时冬藏,这个小丫头长相不俗,虽然少了份女子的柔美,却也多了分大多数女子都少有的英气。
难不成,谢栾喜欢这款的?
时冬藏原本好好喝着茶,注意到张相语看向自己的视线,时冬藏放下茶盏,朝张相语露出一个笑容。
没办法,她最是怜香惜玉,喜欢漂亮的小姐姐。
谁知张相语看到时冬藏的笑容之后,却是脸色一黑,只当时冬藏是在故意挑衅自己。
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时冬藏。
时冬藏见状,也不气恼,只是笑了笑,便不再多看张相语。
倒是谢栾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跟时冬藏商量,便让张相语先行离开。
张相语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谢栾和时冬藏单独相处,只是在谢栾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下,张相语不得已,只能转身离开。
“黄龄虽然被罚去了看大门,但他手下不少将士可不会善罢甘休,怕是又会闹出一场大风波。”谢栾叹息开口。
朝堂上,最让皇帝头疼之一的,便是某位将军兵权过重,导致一军将士,只知将军,不知君王。
黄龄这些年在军中,也算是极有威望之人,哪怕如今回到了云京,依旧能在军中说得上话,对付这样的人,在没有绝对的大势之下,很难将其一击毙命。
“既然是将士,那自然得听军令行事,难不成那些将士是他黄龄一人的将士,不是大黎王朝的将士了?”时冬藏随口回了一句。
谢栾先是一愣,随后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又忍不住苦笑,“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这份苦差事,怕无人会领。”
“这有什么,直接找个跟军中香火情多的,又位高权重的人出面不就行的?再说了,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让谁去,说还敢不去不成?”时冬藏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开口回答了谢栾的问题。
谢栾看了时冬藏好一阵,才好奇问道,“你怎么懂这么多?”
时冬藏每一个不经意的回答,都恰好回答到了他问题的关键点上,让谢栾不得不怀疑,时冬藏是不是有备而来?
时冬藏听到谢栾的话之后,却是翻了个白眼,“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你是怎么当兵马司总指挥使的?”
“我做生意的时候,新收了不听话的店铺闹事,就先让跟那店铺交情不错的人前去讲理一番,若是讲不通道理,就让那人代为管教,一举多得。如今这事,不也跟我做生意差不多吗?”
谢栾怔怔看着时冬藏,像是要从时冬藏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可时冬藏神色一直淡定,毫无破绽。
谢栾心中又是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太过多疑。
时冬藏能够挣得现在这么大的家业,肯定是非常聪明之人,这种办法估计早已熟稔,没什么好惊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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