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遂回到丞相府之后,直接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今天的事情对他打击最大的,不是没有拿下会试的第一名,而是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
甚至他以后都不想出门再面对别人异样的眼神了。
姜瞿在回到丞相府之后,本就怒气未消,正打算找点乐子的时候,账房那边又突然来找他。
“不就是一两千两银子吗?你们直接给了不就行了!非得找本少爷,本少爷还能给你们凭空变出银子来不成!”姜瞿还没进账房,就开始骂骂咧咧。
结果踏进账房之后,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只因他的父亲此时正一脸威严的坐在账房里,手里拿着一张账单,眉头紧锁。
“父亲。”姜瞿老老实实上前行礼。
丞相姜城面无表情将手里的账单丢在姜瞿面前,“劳烦姜大少爷好好解释解释,你这喝一次茶,怎么就喝掉了六千多两银子!”
“怎么可能!”姜瞿一声低呼,请整个茶楼的人喝茶,怎么可能要这么多钱!
在他的预算中,顶多也就两千两银子就足够了,这多出来的几千两是怎么回事?
姜瞿慌忙查看着手里的账单,在看到其中有一项是一斤极品雨前龙井的时候,差点没有气得背过气去。
“这是有人故意想要坑我!”姜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崔不问和贺玉章,只可惜这账单上并没有写清楚到底是谁拿走了这一斤的极品雨前龙井。
“若不是你自己猪脑子,会给别人坑你的机会吗!”丞相自然知道姜瞿是被坑了,但是这不妨碍他骂姜瞿。
“这六千两你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别想从丞相府的账房支走一分钱!”姜城不仅没有要给姜瞿填补窟窿的打算,反倒是让姜瞿自己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平时姜瞿花钱大手大脚,有他娘暗中填补空缺,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这次他们兄弟在外面把丞相府的脸都丢尽了,这件事就不能这么轻拿轻放了。
“父亲,我是被人陷害的,我……”
“够了!现在来说这些有什么用?别人为什么不陷害别人,就陷害你,还不是因为你没脑子!你还有什么脸叫屈!”姜城怒斥道。
对这个嫡子,他原本也是抱有很大期望的,谁知道却养成现在这样没脑子的模样,这些年他做过的荒唐事那么多,若不是看在他嫡子的身份,早就被他扫地出门了!
“银子的事情,不许你找任何帮忙,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若是被我发现你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我会亲自送你去天牢!”姜城说完之后,直接就离开了账房。
这是他留给这个嫡子的唯一机会了,若他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那他就会直接放弃他,反正他又不是只有姜瞿这一个儿子。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姜瞿整个人都傻眼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好端端的,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
那是六千两,不是六十两,六百两,还不能找别人帮忙,那他该怎么补上这笔窟窿?
他不是没有想过用权势威逼茶馆掌柜,可父亲放了话,不允许他用不正当的手段。
与父亲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最怕的人就是父亲,也很确定,父亲说过的话,肯定会说到做到的。
若是自己真的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又被父亲知道的话,父亲肯定不会再要他这个儿子!
姜瞿整个人如坠冰窟,离开账房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茫然无措。
不同于姜瞿这边的萧瑟冷清,明宅那边倒是热闹非凡。
贺玉章拿下会试第一名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第一个送礼过来的就是景王府,还是景王妃亲自带人过来的,之后是威远侯府的老管家和临王府的安华郡主。
光是这三方势力,都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了。
景王府是大黎王朝有实权的王府,临王府虽说没有实权,却有个极其受宠的安华郡主,威远侯府如今虽然已经没有了继承人,但是威远侯府的威名在整个大黎王朝都是赫赫有名的。
威远侯府的老管家在送完礼之后,给了时冬藏几个隐晦的眼神,时冬藏就知道老夫人可能有事要找自己,等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这才偷偷溜去了威远侯府。
到了老夫人的佛堂,就发现老夫人果然还在等着自己,时冬藏连忙翻身进屋。
“你这孩子,过来的时候怎么不多穿件衣服,看看你这手凉的。”时冬藏一进来,老夫人就拉住了时冬藏的手,又将自己的暖炉塞给了时冬藏。
“太奶奶这么晚还不休息,可是对身体不好的。”时冬藏笑嘻嘻靠着老夫人坐下。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小一辈的身份,也不会觉得尴尬了。
“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去你那府邸!”老夫人气鼓鼓抱怨道。
她对贺玉章的了解并不多,但既然贺玉章是时冬藏养着的弟弟,如今能够拿下会试第一名,老夫人还是非常高兴的。
本想亲自过去道贺一声的,谁知道时冬藏这丫头说什么也不让她过去,气得她都多吃了半碗斋菜。
“我知道太奶奶是想要给玉章庆祝庆祝,但如今时机不对,就只能先委屈太奶奶了,等回头事情都办完了,太奶奶就住在我那边可好?”时冬藏笑着哄道。
“你也就嘴上说说而已,等哪天我要是真去了你那府邸,说不定你还会嫌我烦呢。”老夫人冷哼一声不满道。
时冬藏哭笑不得,“太奶奶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真要伤心了。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可是日夜盼望着太奶奶能帮我坐镇呢。”
“嘴上说得好听而已。”老夫人虽然言语不饶人,但脸上明显是多了几分笑意的。
时冬藏连连求饶,耍了一通嘴皮子,这才将老夫人哄得高兴起来。
说笑完之后,老夫人起身坐到了旁边的小榻上,缓缓开口,“我这次找你过来,是因为我这边已经有了赫连庭的消息。”
“有赫连庭的消息了?”时冬藏听闻,脸上的惊喜之色毫不掩饰。
赫连庭这人关系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他有可能和玉章的亲生父亲有关,更是在云京布下重重危机的幕后黑手。
时冬藏都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这个人了。
她手下的日月教,发展起来的时日还是太短了,所以寻找赫连庭的事情,她就拜托给了威远侯府。
别看威远侯府表面上门可罗雀,冷冷清清,毫无人气的模样,但实际上,威远侯府暗地里还是掌握着不少根深蒂固的势力,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赫连庭的踪迹。
“赫连庭隐姓埋名,一直生活在大黎王朝和大昭国的边境处,我们的人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打草惊蛇,说不定他很快就会有下一步行动了。”老夫人微微蹙眉说道。
一个敌国皇子在他们大黎王朝隐匿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她甚至有种预感,大黎王朝和大昭国很快就会有战争了。
“太奶奶不必太过忧心,至少我们不是等到大昭国兵临城下才发现问题的,如今我们提早发现了问题,肯定会有所转机的。”时冬藏自然猜到了老夫人的担忧,轻声安慰了一句。
老夫人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时冬藏的手背,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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