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如今风头紧,钦差大人和长公主都在此,咱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张老爷说道。
“不管,无论如何,都必须凑够了数。”抬箱子的人不由分说的关上石门,只留张老爷一人在外兀自苦恼。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管家急匆匆跑了回来,将房门拍的直响。
张老爷正心烦呢,怒骂道:“急什么急什么,急着投胎不成!”
“老爷,真是大事不好了啊。”
张老爷怒气冲冲开了门,管家没站稳,一个踉跄扑在地上,也来不及喊疼,麻溜的爬了起来,说道:“老爷,柳家要卖地!”
“哪个柳家?”张老爷一时没反应过来。
管家见他还有些愣怔,忙说道:“还能有哪个柳家,就是清水镇靠着刘家屯,周家村那一片地的地主……‘柳家’!”
张老爷一惊。“怎么可能会卖地,那地契明明在咱们手里。再说,清水镇根本就没有柳家,又是谁在卖地?”
“奴才打听了,卖地的就是柳义啊。”
“怎么可能,你真打听清楚了?”
“真的,周家村那头都聚了好些人了,都等着买地呢。”
“快,备车,去周家村!”
张老爷一路骂骂咧咧的去了周家村,看到围了一圈的人,他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响。
众人一看是张家老爷来了,纷纷让开了路。张老爷穿过人群,走到前头,正看见前方立着一张桌子,后边坐着几个人,正在划分要卖的地。胡地保坐在一边跟着参详。
“谁叫你们卖地的!”张老爷最近脾气爆,一沾火就着。
其中一个年轻人笑道:“这位老爷,我卖我们自家的地,与这位老爷何干。大家都知道,咱们柳家已经不在清水镇多年,这地还要另雇用人照看着,委实不便,故而我家老太爷特意吩咐,将这地卖了。”
“你家老太爷谁啊!”张老爷怒道。
年轻人淡淡一笑。“柳义。”
张老爷更是气闷不已。“你胡扯,清水镇根本就没有柳义这号人,你卖的是我张家的地!”
“诶,这位老爷何出此言,胡地保的账簿里清清楚楚写着了,这些地是我柳家的。还有,这是盖了衙门大印的地契,白纸黑字儿写着呢。”
“你那地契是伪造的!”
“怎么会呢,明明是清阳县衙的大印啊。若这位老爷不信,那就请县令大人来断一断吧。”
黄德中一早便得了信儿,此时匆匆赶来,就见张老爷已经闹僵了起来,还疯言疯语,叫他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哪儿都有张家的事儿啊。
“呦,县令大人来了。”年轻人笑着起身朝黄德中行了一礼。道:“黄大人,我柳家卖自己的地,不触犯法律吧。”
“大人,他这地契是伪造的,大人你知道的啊。”张老爷急道。
黄德中瞪了他一眼。“你给我老实点儿,再敢多说一句,我拔了你舌头。”
张老爷是心急,可黄德中清醒啊。虽然他心知肚明当年的柳家,不过是他凭空捏造的,可今日突然有柳家人来卖地,这事儿太过蹊跷。
“地契拿来。”
年轻人恭敬的将地契递了过去。
胡地保笑道:“大人放心,小人在清水镇卖了这么多年地,这地契的真假,只一眼就看的出。绝对是真的。”
黄德中心里翻出滔天巨浪来,若是假的倒是好说,可偏偏这地契,是真的……
他眉心跳了几跳,低声问道:“张老爷,咱们的地契可收好了?”
“当然了,都在家里头放着呢,今儿早上我还翻看了一下,好好的在里头呢。”
黄德中还不傻,他知道,有人冲着他们来了。
“大人,小人这地契没毛病吧。”
黄德中看了眼那年轻人,心里起了杀意。左右这清水镇都是他说了算,他堂堂县令,若说这地契是假的,谁敢质疑。
“这地契……”
话还没说完,就见前头徐渭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呀,黄大人,这边这是怎么了?怎么围了这么多人,是有什么好事儿?”
黄德中僵笑了几声,道:“徐大人怎么也来了?”
“哎,圣上派本官当这个钦差大臣,自然要多出来走走看看,实地考察嘛。”
“徐大人真是尽心尽力。”
“诶,都是给圣上当差,黄大人也同样尽责不是。”
“徐大人谬赞了。”
“黄大人手里这拿的是什么啊?”
“哦,是这样的钦差大人,咱们柳家要卖地,这位张老爷却说地契是假的,故而草民请县令大人来辨别一番。”年轻人起身说道。
徐渭一听,来了兴致。“拿过来本官瞧瞧,本官最喜欢辨认真假了,要知道,少府监的李大人跟本官可是相熟的很,这印鉴的真假,本官一眼就能辨认。”
黄德中苦着一张脸将地契递了过去,徐渭像模像样的看了几遍。“很明显,这是真的地契嘛。”
“是是是,下官刚才也要这么说的。”
“大人,这明明……”张老爷急了。
黄德中赶紧拽了他一下。“回头再说。”
“既然这地契是真,那么草民就要开始卖地了,天色不早,卖完了也好早回家交差。”
“嗯,你自便,本官也留下来看看热闹。”徐渭说道。
黄德中一听,知道今日这事儿只能吃个闷亏了。为大局着想,此时一定要沉住气。
张老爷见自家的田地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卖了,哇的吐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反而是拿到地契的陆知暖,笑的合不拢嘴。
“萧元璟,我发现,你也挺损的啊。就随随便便伪造了几张地契,再安排人手假扮农户去买地,这相当于,咱们没花一分钱,就平白得了千亩良田啊。空手套白狼,够损,我喜欢!”
“怎么能叫损呢,这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哈哈哈,太好了,终于有地了。”陆知暖喜滋滋的看着地契,说道:“陈和办事儿还真是靠谱,连县衙大印都弄的到。”
萧元璟睨了她一眼。“本王手底下有不靠谱的么?”
“哪儿有呢,景亲王殿下英明神武,运筹帷幄,知人善任,额……御下有方……”陆知暖狗腿的说道。
“得了得了,少拍马屁,有这精力,还是留到晚上,好好伺候你男人吧。”
陆知暖踹了他一脚。“你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当心被人听见。”
“听见又如何?谁嫉妒了,自己娶媳妇儿去。”
陆知暖瞪了他一眼。明明最开始遇到的时候,他还一副冷冰冰的禁欲模样,怎么如今变得这般无赖。还,还花样百出的。
一想到晚上那些事儿,陆知暖一张俏脸不自觉的就红了。
“哎呀,王妃娘娘啊,今儿这事儿办的还真是漂亮,你没看到,那张老爷脸都绿了,到了最后,直接气吐了血。”徐渭大喇喇的从门外走进来,哈哈大笑道。
“这事儿,还多亏了徐大人呢。”陆知暖点头致意。
“诶,无妨,若真如王爷所说,那张家名下这么多土地,也是犯了禁令的。圣上遣我到清水镇,本就是来辅助王爷,这些都是下官该做的。再说,谁叫那张家敢编排我徒弟,老夫我总得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少阳有你这样的师父,真是他的幸运。”
徐渭摆了摆手。“老夫就是护短。那个,王妃娘娘啊,那护肤膏子,可还有存货?”
陆知暖点了点头。“还有很多。”
徐渭搓了搓手掌。“老夫要玫瑰纯露,人参纯露各五十瓶,还有玫瑰保湿面霜三十瓶。”
陆知暖惊讶的看了徐渭一眼,道:“我说徐大人,您这小生意够红火的啊。前几日才拿走一批货,这么几日功夫,又有生意了?”
徐渭捋了捋胡子,傲娇道:“那是自然。”说完,还抿嘴乐了,那笑容,贼阴损。
“有什么好笑的,说来听听?”陆知暖也是挺贼的,一看徐渭这表情,就知道这老头定是有什么坏水儿。
“嗨,王妃娘娘这护肤膏子在京城那是花多少钱都买不着,那定远侯府还有工部侍郎家的,求爷爷告奶奶都弄不来,老夫我故意往京里透了个信儿,就说能买到这些护肤膏子。”
“那些人一听,呼啦啦的给老夫传信过来,老夫我就趁此机会,狠狠的坑了一把定远侯府那些人。”
“你说这人啊,还真是,老夫这么坑他们,居然还上赶着来老夫这里买。这不是昨儿又收到定远侯府的信儿了么。嘿嘿,想不到,本官当一回钦差,还发了一笔横财。”徐渭笑眯眯说道。
陆知暖溜溜转了转眼睛问道:“徐大人,那宁国侯府叶家,可有问你买护肤膏子?”
一听宁国侯府,萧元璟的耳朵也竖了起来。再看小女人眯起的小眼睛,他忽然觉得,宁国侯府也要倒霉了。
“当然有了。叶家女儿多,老夫这里除了定远侯府,最大的客户就是宁国侯府了。”
“徐大人,你要我继续给你供货也成,不过嘛……”
“不过什么?”
“那个,你卖给定远侯府是多少钱一瓶?”
“一百两啊。”
“好,宁国侯府,我要你卖到二百两!”
“二百两!王妃娘娘,你也太黑了!”徐渭都有些看不下去眼儿了。
陆知暖傲娇一扬头。“放眼大燕朝,除了本王妃,你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会弄护肤膏子的人。本王妃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有本事,别来买啊。”
“冒昧的问一句,这宁国侯府,跟您有仇?”
陆知暖翻了个白眼儿,说道:“徐大人,你久在京城,不会不知道那叶太后将叶芷柔赐婚萧元璟为正妃的事儿吧。”
萧元璟刚喝下去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这事儿他没告诉过她啊,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嚼舌根。
屋顶上的墨风无端的打了个喷嚏。
倒是徐渭哈哈大笑起来。“合着王妃娘娘这是吃醋了。”
“本王妃才没有,本王妃就是跟徐大人一样,护短。本王妃的男人,绝对不能容许别人觊觎!”
“那爱妃可要好好护着你男人啊,觊觎你男人的,可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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