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婵笑了,她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二姐姐莫不是发烧了?还是刚刚受到的冲击太大了?不然为什么连我也不知道是谁了?”
不对!一点都不对!
“太子府应该好进不好出吧?”
苏依妘抿了一口茶水。
“可似乎看起来四妹妹如今进出都挺随意的。而且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不会有事么?”
“哈哈,二姐姐真会说笑。二姐姐也知道太子殿下这么喜欢我,所以怎么会有事?男人通过能力征服天下,女人通过征服男人征服天下。”
果然!
心里的想法应验了!
同乡!
没有老乡见老乡时候的泪汪汪,反而彼此满满的都是防备。
“四妹妹好手段,二姐姐在这里祝福你心想事成。如果你还不想走的话,可以继续在这里坐着,但是我要到主院去了!”
苏依妘在佣人的搀扶下换上一身孝服,抬步就往外走。
可才走两步,就听身后的苏依婵笑道。
“之前想过二姐姐蠢笨如猪的样子,可这次却发现二姐姐简直是大智若愚的典范啊!所以,以后还请二姐姐多多指教咯?这次二姐姐逃过一劫,下次希望二姐姐还有一样的运气呢!”
众人惊愕地看着一脸淡笑的苏依婵笑眯眯地撞过苏依妘的肩膀,袅袅娜娜地往外走,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李嬷嬷惊恐的看向苏依妘。
“二小姐,四小姐她……”
苏依妘勾勾唇角,眯眼看着苏依婵离开的背影,表情不明。
“果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天启,就让她遇到两个老乡,还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呢!
是的吧?
“苏依妘,你怎么还敢来这里?马上走,马上给我滚!”
“是啊,如果不是你,祖母怎么会没了?你母亲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就不会再忍忍么?”
“哼,马上滚出去,从这里马上滚出去。”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朝着苏依妘吼道。
苏依婳有些担心地看着苏依妘,走过来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好,安慰她这都是大家太难过时候的冲动之语,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大姐姐放心,人死为大,今日我是不会动手的。”
全场瞬间静默。
也是苏依妘最近没出手,所以大家忘记了苏依妘的身手和能力。
“姐姐,没事的。我们行得正,坐得直,这件事情跟我们无关。”
苏言晟也在旁边劝说。
苏依奷虽然没有说话,却依旧牢牢地站在苏依妘身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力挺苏依妘。
反而是那些哥哥弟弟们,一个个对苏依妘怒目而视。
长辈父母离世要丁忧三年,三年之后谁还知道朝堂之上究竟是一个什么光景?所以他们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不在意?
“哟,大姐姐和三姐姐和二姐姐关系真好,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二姐姐是你们大房的呢!可是怎么办?祖母去了,大姐姐的亲事也耽误了!二姐姐注定是嫁不出去了,可大姐姐可完全是池鱼之殃啊!”
苏依婵被人扶着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阴阳怪气的话让灵堂再次一静。
“是啊,祖母走的真不是时候,我们都嫁不出去了,反而是四妹妹早早把自己送了出去,也不知是不是早有如此打算。”
苏依妘轻飘飘地开口,笑吟吟的表情丝毫不变。
“够了!都少说两句,老夫人已经去了,如果不是真正想来守孝的,马上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陈氏抹抹眼泪,冷冷地朝苏依妘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最后的视线落在苏依婵的身上。
“太子良媛身娇肉贵,既然已经进了太子府,自然要守太子府的规矩。还是早点回去吧!”
胡氏不乐意了,如今她只有这一个女儿撑腰,女儿如果走了,回头苏廷芳找自己清算怎么办?所以她死死地拉着苏依婵不让她离开。
可苏老夫人一走,陈氏已经不是之前的陈氏了!
“来人,二夫人悲伤过度,两个嬷嬷把她带回院子,严加看管。其他人,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给我守灵,除非你们谁能跟二侄女一样,也能翅膀硬了从苏府飞出去。”
“陈氏,你敢!这里是我家,你竟然敢这样要求我?陈氏……”
“掌嘴!”
“你敢!”
这次出声的是苏依婵,她面色涨红地看着陈氏,胸口起起伏伏的,显然气得不轻。
“我敢不敢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而且这是丞相府的家事,四侄女既然已经是太子府的人,自然没有管的资格。”
“大伯母!”
陈氏猛地拿起旁边的杯子重重地掷在地上,目光锐利地看着苏依婵。
“既然还知道我是大伯母就都给我收敛点。大闹灵堂,谁给你们的胆子!四侄女如果执意不走,我倒是要遣人去问问太子殿下,这人究竟是要还是不要,太子府究竟还有没有规矩!”
苏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如果再出点什么事情,他们苏家可真的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苏依妘却不管,只拉着苏言晟往地上一跪,面无表情地烧着白纸。
不管是谁做的,人死灯灭,苏老夫人也算为人顶了雷。
苏依婵还是走了,苏廷生和苏廷安也告假的告假,交代的交代,一会儿时间苏家灵堂里面跪满了人。
很快,苏廷芳的同僚们,下属们,学生们一个个地过来吊唁,原本凄清的灵堂登时热闹起来。
可作为丞相的苏廷芳却在此时跟着刘璿进了宫。
“刘璿,你知道你再说什么么?”
皇帝冷冷地看着刘璿。
“回父皇的话,儿臣句句属实。儿臣前往南方的人回来汇报说,宜昌府,襄阳府还有常德府附近已经几个月没有下雨了!而且根据儿臣得到的最新消息,大批灾民已经一路度过了河南府,平阳府,如今正经过太原府往京城方向而来。”
苏廷芳的心脏顿时一抖,他沉了表情看着刘璿那双灰色的瞳孔。
“信王殿下,你可当真!”
“当真!”
“璿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又怎么会派人南下?”
刘璿苦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父皇,儿臣总要活着啊!就算是苟延残喘,就算是艰难度日,可总也不能辜负母妃的一番心意。”
他没有直言,却直接道明了真相。
他想活着,所以去了南方找医大夫,这是皇帝之前就一直知道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怎么为难,点点头,又让全福去叫其他六部的人进宫议事。
皇帝正好进入传官方,等待期间,刘璿笑着转头“看”向苏廷芳。
“我以为苏丞相会感激本王。”
“是么?在母亲去世之时不能守孝在前,信王殿下怎会觉得本王需要道谢?”
“呵呵,如果真的孝敬,则当时必不能拦着。而且这可是一个妥妥好机会,如果丞相大人不想要这份功劳,不如让本王领了?”
苏廷芳看了一眼刘璿,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下来。
这的确是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避开这个混乱局面,还能有几分生机的机会。
“多谢信王。”
刘璿继续笑。
“希望苏丞相记得今日就好。”
既然不能死,何不给个人情?
皇帝召见众位大人通宵议事,必定是大事中的大事。
京城中得到消息的大多在猜测着是不是跟今日在丞相府发生的事情有关,一个个翘首以盼,等待着从宫里面传出来的消息。
可当第二日听说皇帝勃然大怒,直接找了户部和吏部的麻烦,更是直接砍了两个侍郎的头,这才消气。
原来干旱之事从去年的秋季就有,可众位官员为了进京述职,为了粉饰太平,明明去年秋季颗粒无收的情况竟然隐瞒不报,甚至有的官员为了拿出政绩,拼了命的盘剥百姓,闹得整个江南民不聊生。
而作为整个天启的丞相,这个黑锅必须得背,而且要背的毫无怨言。
自古以来,出现天灾,必定会和人祸搅合在一起。
而作为一国之主的皇帝怎么可能会有错?所以错误必须找一个人承担。
正好出了事情的苏家当仁不让地成为了皇帝手中的棋子。
第二日。
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苏丞相·宠·妾灭妻,罔顾人伦,纵容外室杀害妻子的事情。
胡氏原以为这件事情随着苏老妇人的死就那么揭过去了,正沾沾自喜。
可当两个官兵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在最最关键的时候,自己被人出卖了。
之前蒋氏的丫鬟嬷嬷状告苏丞相以及苏丞相夫人的事情被顺天府重新提了出来,拿了人证,物证,快刀斩乱麻地在一天之内结案,上交刑部批复。
六部之间早有想法,所以不足半天的功夫,刑部出了批文。
苏丞相夫人胡氏杀害嫡夫人蒋氏,原本应该判处死刑,可因为苏老夫人刚去,所以死刑改为流放。而苏丞相·宠·妾灭妻,罚俸三年,并且摘取顶戴花翎,在家闭门思过。
圣旨一出,整个京城炸了锅。
苏依妘也是一愣,没想到胡氏铤而走险弄死了苏老夫人,竟然还没有逃过这一劫。
想到那日刘璿叫走了苏廷芳,她不由皱眉。
这是,交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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