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影摇曳。
外面鼎沸的人声逐渐远去,刘璿躺在塌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顺着腰腹一直往下摸了过去。
这里,还会有知觉么?
苏依妘她,真的能做到么?
“来人!”
管事的推门进来,一脸的战战兢兢。
“后山,如何?”
男人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肃杀和冷意。
尽管他此时衣不蔽体,尽管屋内凌乱至极,可却让管事由衷地升起一阵阵颤栗。
“回,回王爷,后山,后山的树,死了大片。”
“死?”
管事狠狠地吞了吞唾沫。
“就像是之前谭泽寺突然一夜枯死的那些树。全部,全部都没了生机。就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如果在吞吞吐吐的话,你这辈子也就不用说话了!”
“就好像忽然被人抽走了生命,甚至于,树上刚刚长出的叶子也都黄了个彻底。”
刘璿撑着身体的手掌一点点握紧,灰蒙蒙的眼睛竟然在一瞬间折射出异样的神采。
他抿了抿唇·瓣。
“派人,烧山。”
天生异象,必然有人遭殃。
上次是胡氏,这次的替罪羊,又能是谁?
所以,无论如何,这片山,乃至于这个别庄,都不能留。
“可是……”
“照办!”
地上的女人瑟缩着身子,听着这般绝情的对话,吓得噤若寒蝉,不敢移动半步,生怕被人斩草除根。
只可惜,凌乱的气息到底还是出卖了她。
刘璿“目光”如电一般“看”向她所在的地方。
管事也朝地上看了过去,顿时看向如同破布一样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忍不住轻叹一声。
自己作死,没办法。
“我跟她保证过不会杀你。”
刘璿忽然笑了笑。
小姑娘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立刻爬起来,不断地磕头。
“谢谢王爷不杀之恩,谢谢王爷不杀之恩。”
刘璿点点头,面上似乎带着点欣慰。
“你瞧,她明明是那么杀伐果断的人,可还是会心慈手软。我虽答应不杀你,可你却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
管家闭了闭眼睛,似乎不忍听到接下来的事情。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了他们家王爷冰冷无情的声音。
“拖下去,活埋。”
外面进来两个侍卫,二话不说把人拖了下去。
“不,不要!我不要,王爷,不要。王爷……”
“聒噪!”
短短的两个字,外面顿时安静下来,隐约地传来“呜呜”的声音。
“管事,你,可有意见?”
“不不不,没,没有!”
管事二话不说飞快地摇头,面上满是惊慌和不安。
“你跟了本王七年了吧?”
“是!”
他只觉得嗓子发干,喉咙发痛,只那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所以……”
刘璿话都没有说完,就见管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断地以头杵地。
“王爷,奴才自知罪孽深重,不死无法报答王爷的栽培之恩。只求奴才死后,王爷可以照拂奴才的家眷,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的他,如同濒死的鱼儿,正在摇头甩尾地做着最后挣扎。
“你该知道,就算本王饶了他们,他们也不可能活。”
管事登时如丧考妣地萎靡下来,整个人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
“可念在这些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故本王给你一条生路,你还有一个刚刚满月的孙子吧?”
管事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一颗颗打在地上,溅起水花。
那个孙子,在刚刚过了满月。
“奴才,领命。”
他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屋子。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屋子里面的灯光顿时跟着晃了晃,在墙壁上留下婆娑的灯影。
外面,有人匆匆而入。
“王爷,人员尽已伏诛。”
“好!”
刘璿让人过来服侍自己穿衣服,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走火的声音。
他将头转向门口,似乎自己真能通过那扇门“看”到什么东西一样。
“王爷,奴才背您出去?”
给刘璿系上腰带,侍卫小心请求。
刘璿笑着摇头。
“不,不必。她为我冒了这么大险,我总要为她做点什么。”
她?
侍卫有些好奇地看了刘璿一眼,心中马上了然。
这个她,指的是苏小姐,不,福安郡主吧?
也只有在面对福安郡主的时候,他们家王爷才会把本王换成我。
而此时,回京的路上。
苏依妘正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壁上,听着外面小太监唱曲儿,配合着摇头晃脑,好不美哉。
而车壁旁边坐着的内侍捂着自己被打肿了的脸敢怒不敢言。
谁让这人是一个武力值爆表的金刚无敌暴力芭比呢?
“你看什么看?我现在力气还没恢复,等恢复了,一定把你打的你娘都不认识,你信不信?”
苏依妘恶声恶气地朝着对方挥挥拳头。
“信,信,奴婢当然相信。呵呵,福安君主神功盖世,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我呸,我是天下第一的福安郡主,那种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事情只有你们才能干得出来!”
原本内侍就是在给苏依妘挖坑,什么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之类的,除了皇帝,谁敢应?
辛嬷嬷和李嬷嬷听完就想提醒,却没想到苏依妘的脚比嘴更快,在说话之前就已经把人踢飞了出去。
小内侍如今看起来人五人六的,可在宫里面也是一个不入流的角色,此时闻言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疼不疼,急忙跪下就磕头。
“喂喂喂,你干嘛?皇上身体有恙么?”
小太监快哭了,他狠狠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都是他嘴贱,都是他嘴贱。
“不,不是!”
“不是你又是请我,又是跪下磕头干嘛?不然我还以为你能掐会算,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唔……”
话才说一半,就被李嬷嬷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苏依妘狠狠地扒开,狐疑地看着她。
“你干嘛?”
李嬷嬷吐槽无力,她干嘛?她能干嘛?跟了这么个主子,她就是想干嘛也不行啊!
“我只是想说他能算出皇上什么时候脱裤子放……龙屁,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么?还是说,皇上不放……龙屁?”
李嬷嬷闭了闭眼睛,辛嬷嬷却老神在在的笑着摇头。
“不不不,皇上贵为九五之尊,他老人家放不放……咳咳,奴婢们怎么会清楚?”
“不清楚就不清楚,毕竟谁放屁也不会吆喝一声。”
李嬷嬷:……
辛嬷嬷:……
众人:……
一直骑了马跟在旁边的蒋鹏萧眼底也带了几分笑意,可到底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苏小姐,请你快点。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容我带你走一程。”
“带我走?不不不,还是算了,我自己走的挺好的,呵呵!”
苏依妘连连摆手,却朝着前面的小太监挥挥手。
“别管他们,继续唱,继续唱,挺好听的。我觉得以后你不当太监了,可以出来唱戏,我肯定去捧场。”
小太监欲哭无泪,进了宫的内侍,除非混地特别好的,不然什么时候能出宫啊?
而滚在地上的内侍悄悄地在苏依妘没看见的时候,快走几步,就要爬车,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大喊一声,立刻“扑通”一声又倒在了地上。
“谁?你叫什么,叫什么呢?”
被苏依妘压抑着的怒气,带着屁·股剧痛的愤怒,他立刻朝着发生源喊了过去。
可对方显然并没有搭理他地打算,坐在马上指着他们身后的某处。
“你们看,走水了!”
蒋鹏萧面色也是一变。
“是信王殿下的庄子上。”
说话的同时,他看向了撩开车帘朝后面看的苏依妘。
两个人两两相对,苏依妘翻了个白眼,转头也跟着看向后面。
这一看,乐得直拍手。
“哈哈,果然是人太可恶了,连老天都不容呢!”
蒋鹏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你们回去,救人,救火!”
等自己身边的侍卫转身走了之后,他才看向此时一脸发蒙的内侍。
“皇上让你过来带苏依妘是没错,可此时比起去宫里面问话,信王更重要的多吧?”
内侍看看苏依妘,再转头看看着了火的信王别庄。
“那郡主大人就麻烦蒋大人了!”
“好,我答应你,只要苏依妘救了我女儿,我马上把她交给你去宫里面复命。”
“是!”
内侍带人走了。
蒋鹏萧弃了马,转到了车辕上,打算驾车。
“喂喂喂,蒋大人,你把我会唱曲儿的小太监弄走了,你赔我啊!”
蒋鹏萧早知苏依妘的意思,二话不说拿出一千两直接扔给她。
“这够你包下一个戏院唱一天了!”
苏依妘眉开眼笑地把这钱收了,然后二话不说又伸出了手。
“不不不,还有精神损失费等等,再来一千两。还有,让我陪你演戏,也要花钱吧?”
蒋鹏萧眉头一皱,面色铁青地瞧着苏依妘。
“你……”
苏依妘却是不惧,转头就要去叫人,蒋鹏萧没办法,只得又拿了银票。
这番操作看得旁边两个嬷嬷目瞪口呆。
见到苏依妘之前,她们根本无法想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无耻的人。
而且这人,还是他们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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