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依妘的话,所有人的额头上都染上了一层黑色,并且随着天色的变化,越来越浓厚。
“这鬼天气,也是服气了。这都已经连续下了五天雨了,难不成还要继续下?”
蹲在监牢门口,薛晨义捧着房檐上滴下来的水喃喃自语。
苏依妘好不容易让大家看到一点曙光,却被那高昂的价钱和连天的阴雨搅合的什么都没了。
而苏依妘却在旁边望着天发呆。
所以小时候地理老师们讲的都是真的啊!
五南岭,六江淮,七八华北东北,九月份雨季继续挪移。
“姐姐,现在这里不停下雨,据说这场梅雨还会持续很长时间,所以恒之他的病,不需要你看看么?”
苏言晟熬了又熬,终于熬不住了,找了个借口过来问话,而薛晨义眼睛一亮,也凑了过来。
其他两个和王恒之他们一起的人也过来,担心的目光瞧着苏依妘。
苏依妘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原来你们还记得他?原来你们也会担心?可是你们当初干嘛去了?脑子都被狗吃了么?麻痹,一个个智障玩意儿,王恒之他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见你们吧?”
不说苏言晟他们,就是其他监牢里面的人都被苏依妘这突然变脸吓傻了。
“你,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吗?”
“我,我没听到啊?你听到了么?”
“你没听到?难不成是我幻听?”
……
这不怪他们不敢相信,实在是苏依妘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和平时不太一样。
温婉,大气,偶尔有点暴力行为,可在他们看来也是正常的,毕竟泥菩萨也还有几分火性呢!可没想到苏依妘说怒就怒,丝毫不给人缓冲的时间,而且口吐脏话,让大家都有些接受不能。
苏言晟他们被苏依妘骂的抬不起头来,一个个羞愧的垂头丧气的,像是一个个被阉过了的鹌鹑一样乖巧。
苏依妘更是来气了,一个个毫不留情地踹飞,自己则撸起袖子打算继续,却被旁边的两个嬷嬷给拦住了胳膊。
“小姐,息怒,息怒。这都是人命,要了命不好的。”
苏依妘这才狠狠地收回了胳膊,可说话一句比一句毒。
“踏马都十天了,十天你们踏马才敢来问一句。十天前你们的舌·头被谁割了么?踏马不会说话还要舌·头干嘛?不会做事还要你们干嘛?我看你们不如一会儿出去挖个坑把自己个儿埋了,刚好雨一冲,就此干脆利落地离开人间,多好!”
……
怒骂的声音还在继续,苏言晟他们如丧考妣地耷拉着脑袋。
葛大壮有些不忍直视自己的老师被一个小姑娘怒骂如此,尴尬地和同事对视一眼,借口要回家修补房顶,急匆匆地冲进了雨幕里面。
然后,大家似乎都有了想法,这个说要回家喂猪,那个说要回去帮老奶奶过马路。
还有一个更绝的,说要回家给孩子喂奶,话说出去之后发现气氛有些诡异,最后还是一咬牙,顶着苏依妘看着他胸口那奇怪的目光,飞快遁走。
狱卒走了,可监牢里面还有其他的犯人啊!
苏依妘是谁?那可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于是乎,这些没办法离开的人也都遭了秧,被苏依妘骂的一个个简直怀疑人生。
张三哭哭啼啼的抹抹眼泪,再打了个饱嗝儿,委屈地瞧着苏依妘。
“这,这不是我们温暖的家么?”
为啥这家里面充满了暴戾和怒骂?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纷纷后退几步,看他的眼神,带着点看傻子的同情和怜悯,以及对早一步远离的窃喜。
“我,我没有说错,我……”
苏依妘上前一脚把人踢飞,面无表情地瞧着坐在雨地里一脸懵逼的男人。
“如果不是家人,谁愿意管你?如果不是家人,你踏马是人是狗我愿意招呼你?别太给脸不要脸了!他们说人都要在跌爬滚打之间学会走路,别逼着劳资把你们腿打折,让你们永远躺着。”
男人还委屈地想哭,可当瞧见苏依妘的眼神和表情之后,“哇”的一声冲过来抱住。
“我不敢了!我……”
苏依妘:……
众人:……
到底,男人哭的太可怜,苏依妘还是没有把人踢飞出去,不过还勉强算是安慰了大家一句。
“等着,会好的。”
薛晨义转头看向苏言晟,用眼神询问:“会好的?什么会好的?天会好的?王恒之会好的?还是大家会好的?”
苏依妘最近怎么也这么喜欢打哑谜了?
苏言晟也同样一脸懵逼,“踏马你问我我问谁?有种自己问啊!”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只是大家都没了聊天的兴趣,只有苏依妘一个,惬意安然的躺在长椅上,任由两个嬷嬷给她捶背的捶背,捏肩膀的捏肩膀。
忽然,有人从雨幕中冲了出来。
“苏小姐,苏小姐!”
“王二?你不是在家做木工么?这时候还不忘记来看看我们,不愧是好家人啊!只是,你过来都不知道带点东西么?”
刚刚还哭哭啼啼的男人此时皱眉不悦,接着又“啊”的一声,被踢飞在雨幕当中。
苏依妘也不看他控诉的眼神,施施然地起身,朝着身后的人招呼一声。
“起来干活了!起来干活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脸懵逼,可介于苏依妘的淫威,大家不得不带着犹豫你拉我,我拉你起来了。
薛晨有些不舒服。
“老大,他们现在正是学习时间,没看一个个都在练字么?”
在这里收这么多学生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尤其苏依妘这样挑战了他一个做先生的淫威,不,威势。
可在苏依妘把视线投注过来之后,他马上一怂。
“啊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干活也不耽误练字,不耽误,一点都不耽误。”
“薛先生,干活的时候怎么不耽误练字?您不是说,要多在……”
“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好么?没办法在地上练字,你就在心里面练啊!”
说完,薛晨义还一脸得意地瞧着苏依妘,俨然一副求夸奖求抚·摸的表情。
苏言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转而询问王二究竟是什么事情,苏依妘为什么说让他们起来干活。
“就是我们村子里面那几户人家,不是说要我们盖房子,他们嫌价钱高然后……”
苏依妘冷冷地扫过去。
“说重点。”
“哦,这次下雨,他们的屋子塌了,村长找到我,说让他们借住……”
“捞干货!”
“哦,村里那些人看中了我的房子,要我们家人去给他们盖房子!”
薛晨义有些惊讶。
“钱呢?”
“钱就是老大说的价钱,十五两,带我给他们做活地工钱。”
薛晨义还是诧异地看着他。
“他们不是觉得太多了么?不是说负担不了么?怎么现在好了?”
“因为他们看我的院子没有积水,而且房子的设计挺好的还有老大特意让盖得那个茅厕,太方便了。”
分出了男女不说,而且不脏不乱,上完茅厕用水一冲,也不是很臭,很快被人喜欢上了。
薛晨义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惊愕地瞧着一脸淡然的苏依妘。
所以,这就是她当初执意要弄得那个排水系统和厕所的原因么?
大家激动地收拾东西打算走人,毕竟一家就是十五两,如果一个月多盖几套房子,那他们家发了。
不少人直接忽略苏依妘还要他们还钱的事实。
“不行,回去告诉他们,现在正下雨,不盖房,如果想要盖,不然等雨停,不然二十两。”
有人持不一样的意见。
“苏小姐,现在人家愿意让我们盖房子是看得起我们,如果下过雨之后,盖房子的人就更多了,谁还来请我们啊?”
可苏依妘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那人一怒,东西往地上狠狠一摔。
“你不愿意去也行,那我们自己去!”
可当他转头寻求大家意见和支持的时候,发现大家无一例外地后退几步,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你们,你们难道不想去么?你们难道不想赚钱么?你们别被她骗了,她之所以不让我们去是因为担心我们会还了他的钱,到时候她就没办法驱使我们了?”
“闭嘴!你以为苏小姐跟你一样卑劣么?你自己内心龌龊就内心龌龊,自然把别人想的太坏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这一段时间的书白读了?”
“哼,我看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恶心!”
“……”
……
男人一时之间被众人排斥鄙夷,最后狠狠地把袖子一甩,冷哼一声。
“你们不去,那我自己去!”
反正盖房子么,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他气愤地收拾东西要出门,见苏依妘并没有拦着他的意思,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却不妨在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让你出去?你以为这是哪里?你以为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狱卒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讽刺。
男人面色一变,指着里面的那群人。
“那他们呢?他们之前不是还出去给王二盖房子去了么?不是说这是一家人么?”
狱卒二话不说飞起就是一脚,抬手就被铁链拴在他的胳膊上。
“滚!谁特么跟你一家人?她们有苏小姐作保,当然能出去,至于你,以后就老实待着吧!”
经历这次变故,王二也不敢耽搁,马上回去跟里正一说,却被拒绝。
他也不劝解,只依旧埋头做他自己的木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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