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璿眉头皱起,就是因为眼睛看不见,他的敏锐度才能比别人更高,于是苏依妘的不悦和一瞬间的怅惘迷离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听到苏依妘要离开的脚步声,他鬼使神差地往前一伸手,手掌中柔弱无骨的手掌让他心中为之一荡。
“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你不是他!”
苏依妘表情淡漠地看着同样一张脸的男人,微笑,挣开,后退。
“你不是他。”
苏依妘决然的离开了马场,而身后的男人则“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停了很久很久。
“不好了!大小姐,花满楼的人过来说,莲心小姐让他们给您带信,她,她被太子府的人叫走了!”
苏依妘“哦”了一声,嗑瓜子的声音顿了一下,她轻轻地点点头。
“是么?不过听说信王一直想要娶莲心,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信王吧?”
前来报信的小厮:……
啊?
旁边的两个嬷嬷则心疼的看着苏依妘,他们是见过自家小姐和王爷之间的感情,小姐宁愿冒着砍头的危险也要帮着王爷治病,王爷更是这样,只要小姐愿意的,喜欢的,就是拼尽全力也会让小姐达成。
但是这一切的好随着王爷的醒来戛然而止。
“小姐,这件事情是不是要从长计议?”
信王殿下许诺过苏依妘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如果让信王去救莲心,无疑是把信王拱手让人。
这……
“不必!来人,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信王,本郡主喜欢成人之美,所以这个人情本郡主拿定了!”
刘璿听到郡主府的信,顿时冷哼一声。
莲心?那是什么东西?也值得他动手?
“来人,去太子府问问,什么时候本王的东西,太子府的人也敢觊觎了?而且,一个堂堂太子侧妃,不安安分分地在太子府里面待着,竟然叫走了花满楼的头牌,这是何用意?究竟留着自己玩还是给太子玩?又或者是夫妻两个比翼双飞?”
信王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区区的一个太子侧妃自然不被他看好。
可苏依妘既然开了口,他怎么能让她失望?
而根据信王府最近一批侍卫的狠辣程度,太子府直接遭了秧,大门被怼开了不说,而且侍卫还被打伤了一大批。
“过分,你们太过分了!等殿下回来,我一定要告诉殿下,让你们好看!”
太子府总管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面指着他们,愤怒又惊恐。
这群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恶魔吧?
苏依婵从后院自然也听说了前面的事情,太子府此时没有女主人,她自然不能不管,于是带了人急匆匆地出来,绝美的面上带了寒霜。
“这里是太子府,岂容你们撒野?”
“这位就是太子侧妃吧?我们家王爷说了,您一个好好的太子侧妃不在家里面想着怎么为皇室开枝散叶,而让人把花满楼的姑娘悄悄带进来是做什么?给您自己用?还是给太子用?又或者是你们两人大被同·眠?”
所有的人呆若木鸡,纷纷把视线投向了面色愠怒的苏依婵。
什么鬼?
花满楼的姑娘?
是他们听错了么?
门口,刚刚听说了信王大闹太子府消息的御史们纷纷停下了脚步,你看我,我看你,面如猪肝色。
他们听到了什么?
伤风败俗,罔顾伦常!
不行,一定要投诉。
呸,一定要举报。
不,一定要上报,要检举,要揭发,要让太子明白,祖宗家法的重要性。
他们来得快,去的也快,甚至院子里面站着跟人对峙的苏依婵都没有发现。
而此时跟在皇帝后面开始处理政务的太子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又一波悲惨经历正悄悄来袭,反而一脸喜滋滋地看着皇帝,满脸的孺慕之情。
“父皇,母后近日诚心祈福,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日的护身符,让儿子给您带上,虽然您是九五之尊,可也总有些魑魅魍魉想要趁机偷袭。”
原本太子还觉得自家母后出的是昏招,可没想到误打误撞,在皇后“半出家”之后,皇帝竟然和母后的关系好了不少。
虽然不会夜宿翊坤宫,可时而不时过去坐坐,跟皇后说说话,还经常留下用膳,赏赐点吃的玩的。
“嗯,替朕谢谢你母后的挂念。朕如果有空就回去看她的。”
皇帝态度温和,太子也跟着软和了表情,过去把这个护身符塞进皇帝的荷包里面,却不妨从荷包里面抽出来一个。
“这个是……”
“哦,这个是苏依妘以前给朕的,朕倒是忘记了,无妨,两个放一起就行。”
苏依妘?
太子盯着面前的护身符,心中那个诡异的想法又一次出现。
就算受·宠·如自己,父皇也不会一直留着自己的东西到现在,所以,苏依妘就是父亲的沧海遗珠吧?
他吞了一口吐沫,装作没事人一般地把这个东西重新装了进去,这才刚刚退后一步,面上带了微笑,就听外面全福推门进来。
“皇上,几位御史大人求见。”
御史?
不说皇帝,就是太子也很疑惑,御史这时候进来干吗?一般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情的话几乎会在第二天朝会上发难。
“进!”
“是!”
几个御史大人在全福的带领下鱼贯而入,当看到皇帝身边站着的太子时候,一个个表情变了变。
当面告状确实有些不妥当,而且这人还是未来的君主,所以大家当下有些犹豫。
但有那不犹豫的御史,史大人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才不觉得太子的身份有什么不一样,而且越是太子,就越是关乎着国家的命运,越发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所以他往前一步,扑通往地上一跪。
“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微臣正在考虑应该怎么说?”
“哦?无妨,有什么事情随便说来与朕听听?”
皇帝还以为信王又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浑不在意的笑笑,让人开口,可谁知等人把自己的话说出来之后,他就后悔了,恨不得当场捏死他,再弄出太子!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眼底是压抑着的狂怒。
“你刚刚,跟朕在说什么?”
“回陛下,您问几次微臣都还是一样的说法,太子殿下德行不堪,枉顾祖宗遗训,命令自家女眷强制招花满楼的女人回府。所以,微臣恳求皇上,撤销太子的称号,另作他选。”
什么?
太子此时也反应过来,马上站出来摇头。
“不,孤没有!孤之前的确去过花满楼,也想要带莲心回府,可是那也是为了把莲心献给父皇,谁都知道,莲心的一套魔术出神入化。”
太子着急地为自己辩解,却不想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之前在皇帝面前说话,皇帝至少还念着家丑不可外扬不予追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闹得太过了好好地敲打一下,可如今,闹到了御史这里,岂不是把刀子送进了对方的手中,任由别人生杀予夺?
原本有些人还在观望,可太子这番话说完之后,马上跟着站在了史大人的身边,看着太子的表情满是不赞成。
看着言辞越发激烈的各位御史,太子额头的青筋朝着外面绽出,气得浑身战栗。
“那个什么莲心绝对不是孤让人去叫到王府的,孤从朝会之后就一直跟着父皇处理公事,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去做那些事情。”
可莲心出现在太子府这又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如果这一番话太子之前说还好,可偏偏在说了那些进献给皇帝之后的话再说,效果更是大打折扣。
就连皇帝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对自己这个儿子犯蠢的印象又狠狠地刷新了一遍。
“够了!这件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会仔细考虑的。至于那个莲心……”
他这边话都还没有说完,那边信王又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
“父皇,我要苏依妘你不给,要莲心你也不给,如今却想着把人给太子殿下,这样有些不妥当吧?”
上来就是一番兴师问罪,皇帝的脸漆黑如锅底。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开始被人这样牵着鼻子走了!
“够了!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就闹得你们兄弟倪墙,这可还行?传朕旨意,那个叫莲心的人,即刻处死!”
“父皇,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了莲心,只有一个本王的侍妾叫涟漪的。”
侍妾!
各位御史倒吸一口冷气,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刚刚治好了双·腿的信王。
他们不过才进宫这么一会儿时间,他们就已经成就了好事?
“刘璿,你敢!”
“太子殿下都敢,本王又有什么不敢的?父皇如果觉得我碍眼,大可以直接把我拉出去砍了,反正我贱命一条,活得也有些不耐烦了!”
“你!你当真以为朕不敢砍你?”
“敢啊!父皇可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什么事情还不是在您的一念之间?杀个儿子还有什么要紧的?十弟弟满月了吧?不过少了一个碍眼的儿子,算不上什么大事!”
刘璿依旧在顶嘴,皇帝依旧在发怒。
整个御书房空气直接降至冰点。
太子有些兴奋地直冒泡,甚至激动坏了。
刘璿早晚会被自己给蠢死的,激怒父皇有什么好处?不过让自己的处境更尴尬,更难堪而已。
而且,自己不过是把莲心带入了府内,而刘璿可直接把人带上了床,这其中的差异简直天差地别,于是他放下了一颗心,马上化身为一个好哥哥。
“父皇,二弟马上就要启程去边城了。这山高路远的,有个人照顾也好,而且孤之前就想着把莲心叫来训斥一番送给二弟作为一个玩物,陪他路上玩耍,如今这样的结果,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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