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梁溪笑了笑,瞧着厉氏脸上的狐疑和不喜,自知理亏惹了人家不快,“是我们行事不周,饶了婶子清梦。”
厉氏摆了摆手,走到林楚门前,敲了敲。轻声问着,“姑爷,可是起了?”
这人如真是林楚的兄弟到还好说,若不是厉氏想着她这般做野能让宋梁溪放宽心,好趁机逃命。
厉氏敲了两下,林楚已然打开了门,不悦的瞪了一眼宋梁溪,问厉氏,“怎么了,妈?”
厉氏见着林楚,便感到安心许多,指着宋梁溪,“我听见院子里的动静,打开一看就看见这个小伙子,说是你的兄弟,娘就想问问,你家来亲戚了,怎么能不提前给娘说一声,娘也好准备准备。”
林楚皱眉,焦灼的瞥了一眼屋子里头,“娘,他跟个皮猴子似的,不用招待。”
厉氏松了口气,“当真是你的兄弟?”见林楚点头之后,又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两个人一点也不像,往日也不曾提起过。”
林楚一颗心记挂着花想容,也不管厉氏再说什么。“娘,随意一些就是,不用当他是客人。”话音未落,林楚已经急匆匆的跑回屋子里去安慰花想容去了,花想容遍体鳞伤,动上一动,便难受的紧,指不定心里多么委屈。林楚心疼坏了。
厉氏看着林楚紧闭的门,张了张嘴,林楚平日稳重,从未像今日这般莽撞,话都没说清楚,便中着急忙慌的回屋了。
“婶子,您这回相信我不是坏人了吧?”宋梁溪盯着被厉氏随手扔出来的痰盂。
厉氏讪讪的一笑,一拍脑袋,“都怪婶子这脑袋睡迷糊了,既然来了,就是客人,现在也不早了,你喜欢吃什么,婶子给你做啊。”
宋梁溪笑着,“我不挑嘴,什么都行。”
厉氏一本正经的摇头,“那可不行,来来,跟我到厨房坐着,想吃什么,婶子都给你做。”厉氏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宋梁溪的手进了厨房,一边忙忙叨叨的做饭,一面分出心神与宋梁溪说话,也不知宋梁溪说了什么,厉氏就像是吃了甜蜜饯似的,一直笑的合不拢嘴。
林楚二人的房内,花想容和林楚两人低声说着话,丝毫不影响靠着墙角睡着了的虎子,等虎子迷糊的醒来,站起身打哈欠伸懒腰的时候,反而是吓了花想容一大跳,本来因着羞涩从林楚怀里退出来的花想容,一下子又钻了回去,抓着林楚的衣角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的打量虎子。
林楚受宠若惊,两只手楞在半空中许久,缓缓的落在花想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轻声细语,“容儿别怕,这是我的朋友,虎子。”
花想容盯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看,却蹭着身子躲在林楚身后,对着虎子点了点头,勉强算是打了招呼。
虎子是彻底醒了,他手足无措的看着花想容,半响,“嫂夫人好像受惊不轻,若不然我悄悄的将大夫请过来。”
林楚摇了摇头,“吃过饭我去请。”
虎子一愣,“光明正大的?”
林楚点点头,宋梁溪一行人大闹一番,怕是早就惊动了那人,现如今河口镇天罗地网密不透风,他们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明爷的眼里。
虎子迟疑了一会儿,“林大哥,我现在去吧,您陪着嫂夫人。”
林楚挥了挥手,虎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如蒙大赦。
花想容心有余悸,蹙眉盯了晃动许久的门板,“那人是你的彭宇,为何以往不曾听你提起?”
林楚眼眸一沉,“以往想的是今生未必会见,谁知发生的这么突然。”
林楚话音未落,花想容一声惊叫,“你们从哪把我带出来的?”林楚见花想容变了脸色,以为花想容又想起被折磨的苦痛回忆,好不心疼,慌忙要将花想容抱进怀里好生安抚。
花想容一把推开了林楚的手,懊恼的叫喊着,“不行,你们得将我送回去。我身上的不白之冤还未洗清,必然会连累了郭家。”
林楚嘴角扯了又扯,笑不出来,他们如今已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花想容仍能处处为旁人着想,林楚暗自思量,不知道到底好是不好。
“想容,你想回到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承受非人的折磨?”
花想容动作一顿,眼眸波闪不定,片刻,闪烁出晶莹的水光。
林楚拿了帕子想帮花想容擦拭,被花想容气恼的躲开了,“那种痛终极此生我都不能忘怀,但我不能因为我连累了郭家,他们是无辜的。”花想容想起郭友松扮作侍卫送饭,并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会将凶手捉拿归案,若是她只顾着自己一个逃走了,不仅连累郭家,还会辜负郭友松。
林楚拉着已经挣扎着下了地的花想容,“想容,你听我慢慢说。”
花想容皱眉,“京城来的明爷恐来头不小,也不知道为何他一到这就被窝招惹了,我自己倒霉怨不着别人,也犯不着拖累了别人。”
“你逃不逃走都无关紧要,因为他针对的……”
“大哥,大夫来了。”虎子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个年轻的大夫,大夫一直低着头,对着二人拱手。
林楚拉着花想容坐到椅子上,“我看着你手上,脖子上不少伤痕,让大夫好好看看,旁的事咱们慢慢说。”
花想容碍着外人并没跟林楚过不去,乖乖的坐着,伸出手腕,不无虚弱的说道,“大夫你看看,我身子强壮的很,没什么大事儿。”
年轻大夫只是点了点头,低头,诊脉,一言不发。
林楚和虎子等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花想容二人,等着大夫的诊断,半响大夫长长的叹了口气。
林楚顿时紧张起来,“我夫人的身子有何不妥?”
那年轻大夫只是摇头,林楚神色不定,拳头紧攥,“大夫无论如何要帮我医治好内子身上的病。”
大夫横了一眼林楚,“她身上没什么大病,只是遍体鳞伤,具体的还要查看。”大夫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倒像是人用力捏着鼻子说话似的,闷闷地,又含糊不清。
林楚一怔,“这。”毕竟男女有别,林楚实在不愿让大夫给花想容检查身上的。
花想容也捏紧了领口,一副担惊受怕的盯着大夫,“我自己看行么?”
年轻大夫摇了摇头,转过头,“这位小哥能否劳烦你再走一趟,去药房请个医女过来。”
虎子毫不犹豫点了头,转身就跑。
虎子刚走,那年轻大夫又对林楚说道,“您妻子的身子实属虚弱,脉象虚浮,我先为她施上两针调养心神,你先帮我将她左右两个衣袖撸起来,然后站着远着些就成了。”
林楚不疑有他,一一照做,却又不敢离的太远,走到门口站定,张望着花想容,年轻大夫拿出一排针,挑挑选选,拿出一根极细的针。
花想容疑惑地看着年轻大夫,即便他二人离的极近,花想容仍旧看不清楚年轻大夫的相貌。却又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熟悉,便问那年轻大夫,“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年轻大夫沉默寡言,取了针,按了按花想容的皮肉,猛的扎下去,疼得花想容眼泪都出来了。
花想容触景生情,忽然想起在郭家后院那晚,那个不男不女的娘炮就是用针折磨她的,如今连痛感都如出一辙,花想容咬着牙,“大夫劳烦你抬头让我看一眼,你与我那位故人实在太像。”
年轻大夫手上一顿,却是飞快的拿了另一根针,林楚健步窜过来,一下子扣住年轻大夫的手,“大夫,我夫人为何这般疼。”
“她体内有毒火,毒火不清后患无穷。”说罢,年轻大夫推开林楚的手,将手里的针一下子扎进了花想容的皮肉里。
花想容痛呼一声,两眼外翻,便倒了下去,昏昏沉沉的喊着,“不要让他走。”
林楚紧紧搂着花想容,哪顾得上别人。
年轻大夫一声冷笑,抓了桌上的银针转身就跑,林楚伸手一抓,死死拽着年轻大夫的后衣领子,“我夫人请大夫留步,大夫这般着急是为了什么?”
林楚也看出来这大夫的异样,便死死拽着他不让他走。
“你抓着我做什么,你妻子已经医好了,准备墓地吧。”男子狞笑着,声音已经变了。
林楚怒火蹿腾,拽着年轻大夫用力一拉,扯着那人的脖子愣是拖出数步,殊不知那大夫丝毫不见惊慌,一手抓着衣领,身手矫捷顺着林楚的力道一拧,身上的外衫已经从他身上剥离。
年轻大夫抬头,对着林楚诡异一笑,转身跑出院子,便不见踪影。
厨房里的厉氏和宋梁溪二人听见屋子里的大动静,被吸引而来。
厉氏惊疑的看着花想容,“想容不是在郭老家做客,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厉氏看着看着就发觉了不对劲,走近一看,花想容脸色青灰,奄奄一息,瞪着眼,问林楚,“林楚你好好说,小白这是怎么了?”
林楚叹了口气,“小白受郭老之托,做了些事,这些事不方便细说,娘,等小白好了,亲自与您说吧。”
厉氏狠狠的拍了桌子,大声质问,“你们一个两个都当我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脑子不管事儿了,郭老那样的人家什么人找不着,非要将小白一个乡下丫头请过去做事,你们实话实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楚看了宋梁溪一眼,宋梁溪立刻会意,搀着厉氏的手,“婶子,这件事说来话长,首要的是要帮嫂子医治这里面的事儿不妨等着嫂子醒了再跟您说?”
厉氏看着花想容的可怜的脸色,长吁短叹,嘀嘀咕咕的不断说着,“我苦命的女儿。”
虎子带着医女回来,见着屋子里的情形不对,悄悄问宋梁溪,“宋大哥这是怎么个情况?”
宋梁溪点了点虎子的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虎子不明所以,看了看医女,看了看林楚,傻愣愣的站在门口挠着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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