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你不用再织了,小孩的衣服都够穿了。你看,那个疯子爸爸买了一大堆,小孩几乎一天一个样,有些根本就穿不上的。”弈棋制止母亲再继续编织毛线衣,不想让她太累。
白母慢慢地取下眼镜,温和地说:“我织的是比较大一点儿的,我的外孙长大了还是得穿外婆织的衣服。”
“妈……”
“棋棋,我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这里的环境也不太熟悉,做这些正好打发时间。”白母缓缓地说,眼神温和地看着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女儿长大了,也飞出去了,而她自己却一直陷在悲伤里,忽略了她。现在,女儿也要做母亲了,时间过得真快……
“妈,走,我陪你出去走走。我生完孩子以后你就回去吧,我看你不太习惯这边,是我太自私了。”弈棋挽着母亲的手臂,两人缓步走出去。
两人在小区弯曲的卵石路上散步,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工作,陪母亲出来散步。母亲一辈子只待在农村里,过着最本分的日子,语言和性格都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她甚至有点儿后悔让母亲来这里,让她老人家来到这陌生的环境。
“棋棋,在这里的不适应比不上与你在一起带来的幸福,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住在一起了?自从你上职高,然后随着祁瑶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了。”白母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寂寞与忧郁。她似乎仍不太适应弈棋对她的热情,对风闲云特别有礼,让风闲云也挺不自在的,弈棋每次看到风闲云的表情时,就会闷声发笑。
白母身上的忧郁和她心里的心结,是弈棋没有办法解开的,那是对父亲一种无法放下的眷恋,正如她到现在也无法走出父亲去世的阴影一样。那个男人,让她们铭记一辈子。
弈棋感动地看着她,心暖暖的,故意调皮地说:“妈,我懂了!我一定生一个调皮的小家伙,让你不再寂寞。”
“呵……好的!不过,棋棋啊,生个男孩子吧,风家只有闲云一个男孩,生个男孩能让你的地位更加稳固。”白母略为担忧地看着女儿,怕她将来在婆家吃亏受苦。
弈棋惊讶地看着母亲,不以为然地回道:“稳固?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重男轻女的思想。我要生女儿,女儿贴心!我跟闲人都商量好了,他也要女儿!”
“你这孩子,生了男孩一辈子就后顾无忧了。”白母苦口婆心地劝道,越是独生子的家庭越是希望能有个孙子继承家业啊,她现在的年纪体会不到,将来就会明白了。
“妈,你知道吗?如今这个世界,生个男孩就等于多背了一百万的债,不对,等到我儿子娶媳妇时,一百万都买不到一套房子了。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将来女孩子都是抢手货,可以一个一个慢慢地去挑呢!呵呵……生个女儿,一下子就会赚一百万,往后还能赚半个儿子和无数家产……”
弈棋的“高论”还没有说完,就被白母给打断,她哭笑不得地问:“棋棋,你从哪里来的这些经验?这是歪理!”
弈棋撒娇地搂住母亲,笑着说:“妈,你那是旧理,不适应现在的社会啦!你现在不就是有一个贴心的女儿,又赚了一个儿子吗?对了,现在的男人都听老婆的,将来肯定也是,这是时代趋势,呵呵……当岳母会赚翻的!”
还没有成为母亲就开始做岳母梦的小女人,已经开始得意忘形了。
白母被她这一番无厘头的话给彻底逗笑了,不过依女婿对棋棋的感情,无论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没有问题的。这个女婿,她特别满意,棋棋找对人了。
…………
沐悠花越跟风闲云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对他着迷。钱伯乐也是她所欣赏的男人,但钱伯乐更像个长不大的小孩,那一颗赤子之心与对她的那份执著,让她觉得淡而无味,她喜欢有味道的男人,更喜欢稳重而事业心强的男人。
风闲云身上那种老板的派头,正派又极有原则的行事作风,这样一个外形刚硬俊朗的稳重男人,心里却始终只装着他的妻子。无论谈什么,他都能谈到自己的妻子,语气里净是爱恋和骄傲。但他这样的举动,却更让她着迷。
她想尽办法地接近他,却至今无法达到目的,她总被他礼貌地距之于千里之外。
这天,她一个人在酒吧喝酒,打电话给风闲云,希望他能去接她。
风闲云坐在办公室里,最近员工都在加班,公司的生意非常不错,除了他跟钱伯乐亲自跟的这个大单之外,小单不断。他皱眉看着话筒,很想回答说不去,但钱伯乐又出差了。因为他要就近照顾弈棋,外联的事务全部交给了钱伯乐。而沐悠花那样美丽的女人,如果单独在酒吧里喝醉了是非常危险的。他在心底叹气,每次钱伯乐一出差,沐悠花总要出状况,让他应接不暇,他无奈地按她所说的地址去接她,看来今天又得晚回家一会儿了。
风闲云来到酒吧,他不是一个喜欢逛酒吧的男人,甚至可以说,他是一个非常正统的男人。公司、家,然后就是和妻子出去锻炼身体、打打球,或者去郊区度周末,他的生活忙碌而充实。他更是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男人,尤其是在经历过那次事件之后,他也是将家庭放第一位的男人。
沐悠花看到风闲云走到桌前,帮她打发掉围在她身边的无聊男人,那一瞬间,让她的心感动极了。这个总是在她逼迫之下才单独跟她见面的男人,是这样让她心动。他的责任心、他对朋友的那种义气,使他不会扔下她不管,但却时时不忘保持距离。
“沐小姐,我已经结账了,走吧!”风闲云上前轻声唤她。
沐悠花没有任何反应,仍静静地趴在桌上,她在等他的反应。
“沐小姐?沐小姐……”风闲云为难地看着喝醉的女人,一时不知如何行动,在反复叫唤没有反应之后,他无奈地脱下西服,盖好她裸露过多的上身。
今天沐悠花穿的是一件深蓝色的吊带连身裙,她对于深蓝色有着一种偏执的喜爱,质地非常柔软的裙身将她的妖娆曲线勾勒得充满诱惑,她这样的打扮,在这个隐藏着无数恶狼的环境里,太危险了。风闲云小心翼翼地用衣服裹好她的上身,然后抱起她走出酒吧。
来到沐悠花的家,他从她包里找到钥匙,抱她进屋,将她放在贵妃椅上。
看着她脸红红的,仍昏迷不醒,风闲云摇摇头,熟练地走进浴室找来毛巾,用凉水冲洗以后放在她的额头上,然后到冰箱里找了现成的材料,泡了一杯蜂蜜水,扶她起来,沐悠花柔顺地喝下整杯蜂蜜水。
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沐悠花突然搂住他的腰,娇声说:“别走……好吗?别走……我好寂寞,我好怕一个人呆在这个屋里……别走……”
风闲云坚定地将她的小手掰开,尽力控制着力道不去伤害到她,脱身坐到她的对面,看着她仍昏睡的小脸,沉声说:“沐小姐,你喝醉了,醒来后再将这杯浓茶喝了,我先走了,你早点儿休息。”
风闲云找来小薄毯盖在她身上,换回自己的西服,坚定地走出公寓,直到坐进车里时才重重地叹了一声。他敏感地发现车里有一种幽香萦绕,顺手打开天窗,将西服披在座椅上,让风吹散这阵幽香。他还是喜欢弈棋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最自然的女人体香,也想念她温润的小身子。
对于沐悠花,他决定以后所有跟她合作的案子,全由钱伯乐独自去操作,他不再参与,跟她有必要保持距离了。
一切,等这个案子结束再说……
…………
风闲云还是没有赶上弈棋生小孩的那一刻,因为供应商的老板蔡总一定要他前往南方谈判,弈棋也坚持让他去,不能耽误大事,将风闲云和钱伯乐一起“请”了出去。按照医生的预产期,风闲云是可以赶回来的,偏偏弈棋却提前了七天生产。
她生产时,一点儿准备也没有,一番忙乱之下,白母按下弈棋手机的通话键,最后一个电话又偏偏是庄千峰打过来的。
庄千峰接到电话后迅速赶过来,安排她进医院进行生产,看着弈棋痛苦的模样,他比所有的人都着急、都心痛。甚至在心里狠狠地责怪,她的丈夫去哪里了?不是很爱她吗?
一切,混乱……混乱……又似命运的安排……
哇……哇……哇……
婴儿的哭啼声响彻整个房间,一个胖胖的小家伙降生了,是个女儿,风闲云盼望已久的女儿,一个像弈棋的女儿。
当风闲云赶到医院时,弈棋仍在昏迷之中,她被折腾得够呛,本来是准备顺产的,后来发现胎儿太大,在被折磨了10个小时以后,才准备动手术,而签字的人是庄千峰。白母因语言不通,只能守在她的身边,如果没有庄千峰在,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风闲云一脸焦急地赶到特等病房,看到庄千峰坐在外面正闭目养神,风闲云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看到门牌上挂着的名字才确认,但这个男人他没有见过。
庄千峰敏感地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睁开平静无波的幽深眼睛,深沉地打量着风闲云,他认识风闲云,看过他的资料。
“你就是弈棋的丈夫吧?一个在妻子生产时不能待在身边的男人终于来了?”一开口就是话中带刺,阴冷地的讽刺,还带着责怪。
“棋棋在哪里?她怎么样了?”风闲云焦急地要进里屋,却被庄千峰抬手拦住,风闲云这才认真地打量眼前的男人,好强的气势,更被他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情给惹恼了,这个男人是谁?
“我是庄千峰,弈棋的老板。你的岳母在慌乱的情况下拨通了我的电话,幸亏我曾经送她回去过,否则连她的位子都找不到,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庄千峰阴沉地看着风闲云,平淡地语调里,说不上是嫉妒还是责怪。
“庄先生,谢谢!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要进去看我的妻子,请让开。”风闲云也镇静下来,冷静地看着他,诚恳地道谢。现在没有任何事比见到棋棋更重要。
庄千峰端详他良久,收回手并让开身子,边往外走边说:“要做一个能保护妻子的男人!”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男人能保护她吗?庄千峰在心里冷笑。
风闲云没有心思理会他这句话里的深意,急忙走进病房,因为来回奔波,让他筋疲力尽,但在看到弈棋沉睡的苍白面容时,他那颗焦灼的心终于归位了,最后,只剩下深深的自责。想想那个慌乱的情景就让他后怕,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在走之前把弈棋安排进医院呢?他怎么就那么大意了呢?该死的!
他紧握着她的小手,轻柔地抚着她苍白的小脸,生小孩这样危险,他决不让她再受这样的苦了。
那个男人就是庄千峰,好一个深沉莫测的男人,浑身充满着傲人的气势,仔细想想刚才对他的印象,居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担忧还有责怪,这不是一个老板担心下属的眼神,而是一个男人担心女人的眼神,难道……
风闲云都忘记已经做爹的事实,紧紧地握着妻子的小手,在床边趴着睡着了,但庄千峰特殊的眼神,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要做一个能保护妻子的男人?他一直都是!
2008-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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