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在姜婳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丝毫都不意外。
“所以，丑牛的身份你也不知道？”
末羊的脸色沉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是应该是你们的人。”
姜婳的眸子瞬间迸发出一股精光出来，她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普惠的身上。、
“你从哪来来的依据？”
普惠和尚露出一个狡猾的笑。
“我这人好奇心重，当初丑牛来找我，我就要求他亲自跟我谈话，一开始他也不同意，可我再三要求下，丑牛才同意跟我面谈，虽然他带着面具，但是从他身上那股气质，我也看出来了，他是将士。”
姜婳脸上已经变化多端，竟然跟官家扯上了关系。
看来子鼠谋反的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他拉拢军中之人，似乎也没有问题。
那子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隐藏在暗处呢？
“末羊，你的千日醉，他们用来做什么？”
末羊摆摆手。
“我只管做，他们用去什么地方了，我可是从来没有过问，不过嘛。”
他脸上的肉狠狠颤抖了一下。
“既然是毒药，自然是用去杀人，至于杀什么人，那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对于这话，姜婳想起了商鹫之死，她也是中的千日醉。
末羊这里的消息很重大，可她却不知道怎么把丑牛抓出来。
这时候，末羊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将军，卯兔死了，子鼠很快就会动手的，你一定要保护好那些孩子。”
姜婳凝重地点点头，对于无辜之人，她自然会保护的。
当即就让江白把孩子门转移了，让孩子们住到了自己家去。
娘很喜欢孩子，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她当天晚上回去以后，就让黑凤加强了巡逻，黑凤的人全部都埋伏在各个地方。
子鼠就算是知道人就在这里，也要掂量一下自己能否进来的实力。
天光大亮，今日没有太阳，只有一层叠着一层的乌云。
姜清策一身白衣，立于檐下，抬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这天色就像当年一样。
也许天意也是如此，要他今日做个了断。
他从来没想过，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阿策，走吧。”
他的阴鸷全部收了起来，转头一看，只露出惊讶。
“阿姐，你今日真好看。”
姜婳被他炙热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这人昨晚来跟她说，明日去沈家演戏，她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
可他竟然要自己穿好看一些，李氏给她做的这身红色的衣裙，一次也没有穿过，这一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这是娘做的。”
姜清策上下打量了一番，惊艳已经溢于言表，他道：
“李婶太懂你了，这一身红色衣裙，衬得你更像女将军了。”
“啊！那我再去换一身。”
姜婳有些手足无措，亏自己觉得这一身还算像普通女子的穿着，结果娘太明白她的性子。
还是做得干净利落，她转身想跑。
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拉住了手腕。
“阿姐，就这样穿，今日的戏需要你的将军之气。”
姜婳望着少年如玉的脸庞，轻轻笑出了声音。
“你的官也不小，还需要我吗？”
闻言，姜清策凑近，靠着她的耳朵说出了今天要演的戏码。
姜婳的脸色也慢慢惊讶，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少年。
“你确定？”
少年一脸坚定，双目看向天边的乌云，脑子里还是多年前的那一场大雨。
“永不后悔！”
两人坐着马车，行走在繁华的大街上，耳边充盈着各种叫卖声，勾得姜婳频频撩开布帘盼望。
她其实不是馋嘴，就是贪恋这人间的烟火气息。
姜清策放下手中的书，喊了一声。
“停车。”
等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一道白色衣角。
这人要去哪里？也不打声招呼。
姜婳只好坐在马车里等待，远处是几个孩子围绕着贩卖冰糖葫芦的中年男人。
孩子们翘首盼望的样子，充满了希望和生机。
她也忍不住弯了眉眼。
突然，一股特殊的香味飘进来她的鼻子，姜清策端着一碗什么东西上了马车。
“阿姐，这个给你。”
一转头，自己的手里就被塞了一碗吃食。
上面是撒了一层红亮的辣子油，还散落着葱花，光是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开。
她惊喜道：
“这是凉粉？”
姜清策点点头。
“小时候，我爱吃，娘总是不让我多吃，方才看到，就像让你也尝一尝。”
姜婳一边听着，一边已经开始搅拌动筷子了。
等到搅拌均匀，夹去一块放进嘴巴里，眼里闪过惊艳。
“辣中带点酸，凉粉也带着一股绿豆的味道，真好吃。”
说着她又夹了一块放进嘴巴里，脸上享受的神情是装不出来的。
姜清策见她爱吃，也跟着笑了。
他也曾满心欢喜把这份凉粉捧到沈家人的面前的。
只是得到的是沈修泽的嫌弃，那个女人的谩骂而已。
此刻，那么多年，那个小小的自己，似乎得到了安慰。
他拿出手帕，轻轻擦去阿姐嘴边的辣椒油。
并在心底默默说了一句。
“谢谢你，我最好的阿姐。”
姜婳把一碗凉粉吃得干干净净，才想起来，这买的人一口都没吃到嘴里，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眼睛都不敢看人。
“阿策，我，不小心就吃完了。”
少年平稳的声音传来。
“阿姐喜欢吃就好。”
马车开始动了起来，经过两条街以后，终于到了沈家门前。
他们一下马车，看门的家丁立马就认出来了。
“是大将军！”
“快去禀告老爷！”
其中一个家丁立马就跑进了府里，姜清策和姜婳也不着急，就在门口等着。
沈阳平正在书房和下属交代着事情， 门外传来下人着急的声音。
“老爷，不好拉，少爷带着大将军来了！”
什么？那个逆子还敢回来？
他脸上闪过阴晴不定，随后才挥挥手，让下属退下。
打开门以后，他脸色难看。
“你没看错？”
下人苦着一张脸。
“小的没看错，就是大将军，京城就一个女将军。”
是了，京城就一个女将军，没有谁会认错，上一次修泽白白挨打，这一次，她们竟然还找上门来了。
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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