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处，早已经被栏杆刺穿。
“老公，老公！”
看到丈夫的样子，荣妈妈的眼泪瞬间流下来。
“就在这！”
“快点！”
……
外面，有人声传过来。
荣妈妈转过脸，借着灯光，她清楚地看到几个人影，正从一侧的路基上跑下来。
他们的手里还抓着枪。
“小……小砚，快……快走！”
顾不得丈夫，荣妈妈忍着疼，抓过包着包装纸的伞，吃力地将窗帘上的碎玻璃推开，“小砚，快钻出去！”
荣砚迅速钻出车窗，接过油纸伞，将母亲扶出来。
母子二人趔趔趄趄地冲进公园的灌木丛。
“这边！”
“别让他们跑了。”
“一个活口不许留！”
……
“妈，快点！”
荣砚扶着母亲，用力奔跑着。
冰冷的空气灌进喉咙，将嗓子都呛得生疼。
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全是泥。
荣妈妈身子一晃，扑倒在地。
看一眼身后，她一把扯下手腕上的佛珠，递给儿子手里。
“小砚，快……快走！”
“可是妈妈……”
“妈妈没事，你先走，去报警，去找人来帮忙……”用力推一把儿子，荣妈妈咬着牙，“快走啊，去找人来救爸爸妈妈，听话！”
荣砚抓住佛珠，转身向前。
看着儿子跑远，荣妈妈转过身，向着另一方向逃去。
嘭——
枪声响起。
荣砚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到的是母亲倒下的身影。
“妈——”
“跑，跑啊……”
生命的最后一刻，荣妈妈只来得及向儿子摆摆手。
树林里，几个男人抓着枪冲出来，看到他立刻瞄准。
荣砚转身，向前急奔。
子弹呼啸着擦过他的身侧。
脚下一脚踏空，荣砚重重的摔下去，顺着斜坡滑下树林。
“追！”
“杀了这个小混蛋！”
……
杀手们冲下山坡，并没有放弃。
身体迅速地滑下去，后腰一侧不知道撞到什么，好疼，似乎还有血溢出来……
不过，荣砚并没有感觉到疼。
他的眼前，全是母亲的脸。
母亲满脸是血，大睁着眼睛看着他。
“跑，小砚，跑——”
她说。
他跑，他用力奔跑。
身侧有脚步声。
他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个人影，出现眼前。
荣砚吓了一跳。
然后就看清那是一个孩子。
不大的小女孩，一身黑色道袍，看到他，小姑娘眉头皱紧。
然后，她小跑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我不会让你死的。”她说。
荣砚认出那张脸，那是他在车上见到的那个小女孩。
他喘了口气，用力推了对方一把。
“快跑，他们……他们会杀了你的……”
小女孩被他推得一趔趄，不过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身过来，用力撑起他的胳膊。
荣砚还想要将对方推开，身体却已经失控地一软，摔倒在草地上。
严重失血，他现在也已经非常虚弱。
刚刚只是挥着一口气跑过来，到现在也已经是疲惫到极点。
晕迷前的最后一瞬，他下意识地将母亲的佛珠，还有怀中的雨伞一起抱在怀里。
“小哥哥！”
沈般若看看身后，追赶的人已经冲过来。
抬起小手，抓住荣砚的胳膊，她用力想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男孩子失去意识的身体太过沉重，她根本拉不住。
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是将对方拖出去一到一米。
脚下踩下一处虚空的野草，沈般若失足落下去，被她牵扯，荣砚也跟着一起滑下去。
二人一起顺着斜坡滑下去，最后滚落在草丛中。
伸过小手拉住旁边的杂草，挡住二人，沈般若屏住呼吸。
外面有人在走路，还有说话的声音。
“他们肯定跑不远。”
“给我仔细搜！”
……
脚步声渐越来越近，沈般若的心跳也越来越急，她下意识地抓住身边荣砚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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